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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恋发际下的那抹春晖
时间:2013-02-25 07:44
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哲译点击:次
在我书橱的日记本中,夹着一小撮头发,那是当年我离开家乡时剃发留下的。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一直没有剃过光头。即使在三伏酷暑,我也长发依然。所以当要下定决心将头发剃光时,我曾徘徊良久。
我天生一头乌发,从小就是自来卷。小时候妈妈常常摸着我的头,亲昵地喊我“蜷毛狗”。记得上学时老师还多次问我是否烫过发,为此还闹过许多周折和笑话。工作以后,我经常进美发厅,将自己的头发修剪得或奔放潇洒,或稳健持重。本人虽不是仪表堂堂,潇洒倜傥,但一头的秀发却让我充满了自信。今生不如王心刚,来世定能赛式常。多少个春秋冬夏,我奔走在大江南北,而每当工作中我抬起头,习惯性地用手捋一下头发的时候,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惬意。
自从离开家乡以后,我很少照镜子。
过去常听老人们说,头发是母亲馈赠之物,一定要好好爱护。的确,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们对于秀发的爱恋是何等的让人慨叹。空门之外,一道佛家禁令不知让多少善男信女迟疑徘徊;相思路上,一缕动人的青丝不知让多少爱恋中人寸断柔肠;而一代伟人宋庆龄在动乱年代为捍卫母亲的遗训,冷眼面对红卫兵小将,更是成为传世佳话。头发是母亲所赠,是爱的象征。它在人的最高处,如母爱一般普佑人的一生。没有了一头秀发,母亲会很伤心。
记得当年离开家乡之时,母亲看到我光秃的头后,喃喃地说道:“头发没有了,真可惜啊!不过也好,出门在外,省得梳理……娘理解你的想法,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母亲难过得停止了说话。几度哽咽中,饱含的是对过去美好年华的无尽叹息与惆怅,含泪的眼睛仿佛已经望穿了四十年秋水,正在苦苦寻觅那个曾经秀发飘逸、正直善良的可爱男孩。虽然她的长发在一夜之间已霜染青丝,虽然她的面庞在不经意间已黯然神伤,而不变的依旧是她对儿子的殷殷期盼。
当年,为了重新证明自己,我剃掉了头发。从另一方面说,这更是一个全新的开始。铲除过去,重新播种未来……从那时起,每年的最后一天,我都会剃一次光头。自从来到新的公司以后,因为公司《员工手册》规定不准剃光头,只好作罢。但我会在那一天特别认真、仔细的梳洗我的头发,尽管我发觉它已越来越稀疏……我坚信,有朝一日,当我再次回到家乡、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我依旧会长出一头浓密的黑发来面对江东父老,笑对母亲……
入夜,我从日记中又拿出那一缕长发,那是一个时代的美好记忆,那是一个人生拐点的切肤之痛,那是一个母亲的无限爱怜与万般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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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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