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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的鸽子

散文
时间:2014-01-12 21:42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知秋点击:
        

  去年,我的家终于从城区的底层,一下跳到新区的十八层。虽然不算够大,但四面有窗,明亮宽敞。从选址、购买、装潢设计、挑选建材、施工、装修、打扫、搬迁,悉数倾注了妻子的心血。看着布局得体、温馨舒适的新居,来人也都不由赞赏女主人的聪颖和慧心。
  妻子生性整洁,每天起早便是盥洗、擦拭、打扫,把居室收拾得井然有序,一尘不染。而我却是个丢三落四、不会打理的人,由此少不了妻子的唠叨和责骂。
  妻子有事须要外出几天。临走时,再三叮嘱:第一,凡是用过的任何物品,必须归放原处。第二,餐后,必须洗碗、涮锅、擦除油腻。第三,每天扫地一次,不留灰尘。她还分别在卧室、客厅、厨房各放一双拖鞋,各司其职,叫我不可混穿。说是只要做到这几点,这个家就不会脏也不会乱。我也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家,等你回来,一定还是现在这样光鲜的样子!
  接连几天的阴雨,更增添了冬的湿冷。家中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天刚放晴,我开了客厅的大门,又把走廊的玻璃移窗拉开一半,以便通风透气。而后躺在沙发上,收看我最钟情的中央书画频道的节目。
  不多久,忽听一阵扑楞楞的响声,窗缝里飞进来一只鸽子。撞进客厅,一见有人,更是慌不迭地冲向北面厨房的窗子。撞落了好几次,逃不了,我赶紧跑去抓它,鸽子惊恐地到处乱飞。它又扑向卧室明晃晃的窗户,扑上去、跌下来,又扑上去、又跌下来,不断咕咕地叫着,仿佛是哀嚎,又像是怒吼。终至精疲力尽,无奈倦缩在一角,被我逮住。
  仔细端详,是一只蓝色的野鸽,腿上没有脚环。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不断地眨着,清澈明亮,炯炯有神,警悚地看著我,头上至颈部的羽毛由黑灰到蓝绿又渐变成玫红,直至蓝黑,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金属般的光泽,胸部强健,翅膀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灰点,尾羽镶嵌一条黑色横纹,展开犹如一把小巧的折扇。纤细的桔红爪子竟像铁钩一样,狠命地抓着我的手指。
  我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腾空了一只纸箱,找了一把小米,又舀了半碗清水,把鸽子安顿在好了。听着它在啄食的声音,这才安下心来。
  傍晚,小心地打开箱盖,刚想喂食,不防它猛的飞来起来,径直上了晾衣架,怎么也赶不下来。
  第二天,我在阳台的地上,撒了许多小米,准备诱它下来,鸽子机灵地看着我,在晾晒的衣服上踱来踱去,不中圈套。下午,只见地上的米和水全完了,看来,这只鸽子不仅能吃会喝,更是毫无顾忌地到处拉屎。毅然丢了一颗霰弹,衣架上、洗衣机盖上、水池里、地砖上,满是淡绿色的粪便,惨不忍睹。这可糟了,我得赶紧想办法清理掉,那新鲜的粪便不宜扫,而干的粪便又扫不动,真是急刹我了。
  静下心来,决定上城里买个鸟笼,先把它关起来再说。
  出门搭上了上106公交车,已是下午二点多钟。找到一家超市,正在挑选,手机响了,一看,是妻子的来电:“你在哪里?”,“我在人民路一家超市。”“马上给我回来!”显然是气气愤透顶。“等我买个鸟笼回好吗?”“不许卖!现在就回来!要不,你就不用回家了!”。
  一进门,可想而知,妻子满脸怒容,问我这鸟是怎么回事?!我分辨说:“是它自己飞进来的,我正想买个鸟笼养起来呢!”,“只看见养八哥的、养鹦鹉的、养金丝雀的,还没听说过在鸟笼里养鸽子的,你是存心害死它吗?”“这可没想到。”,“你的承诺呢?我可再也不做你的保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马上把鸽子放了!”。
  于是,灰溜溜地踮着脚尖,敞开移窗,赶着鸽子。只见它振翅跃起,毫不犹豫地飞走了,连头也没回。看着它在蓝天上渐去渐远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妻子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用沾湿的抹布擦地上的鸽粪。费了好大的劲,也难以清除。
  犹豫间,只见妻子不知哪里找了一把油漆工用的刮刀,在地上铲着,又把衣架上的衣服收起,用两手一件一件仔细地揉搓,放进洗衣机里,开机洗涤。她又搬来凳子,站上去,逐一清理。大冷的天,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
  过后,阳台又焕然一新。我打来热水,擦去妻子脸上的汗水,不无愧疚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呀,即便给你一个皇宫,照样也会变成乱七八糟的仓库!嫁给你,实在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蓝天上,飞翔着、盘旋着一群鸽子,那么自在,那么欢愉!那只蓝色的精灵,一定翱翔在伙伴中间!广袤的天空,没有桎梏,没有樊笼,唯有那里才是你的幸福所在!
  我默默地想:你呀,如若跟着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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