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有一种东西它既不是珠宝,也不是金银,但它却引起过无数纷争,多少阿姨为它大动干戈,无论羞耻。多少大妈为它拳帚相见,不顾尊严。 它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矿泉水瓶,废品店以0.05元每个回收。
掐指一算,100个矿泉水瓶才卖5元。如此廉价的东西,却能掀起血雨腥风,着实让人不明觉厉。
捡水瓶人数最多的人群,不是清洁工人,不是流浪汉,也不是专业拾荒者,而是中国城市遍地开花的老大妈。他们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不管是商店门前的回收桶,还是路边的垃圾箱,都进行了秋风扫落叶般的扫荡。行人扔出的瓶子还没坠地,不知就从哪窜出一个身手敏捷的大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此瓶接住,然后迅速揭开瓶盖,用力一剂,残存的水喷出足足几米开外,最后将它丢进了一个早已准备的、或环保袋、或小推车里。这样矫健的身手,我只在天龙八部里见过。平日里在公交车上那副有气无力,大病初愈,等人让座的姿态荡然无存。
这些大妈往往是家境殷实的人。我的包租婆在长沙有五套房子,每一套都有90平以上,每月收租上万。按理说,她是真正的百万富翁,在她面前,我是何等的屌丝!然而我每次提着矿泉水回家,她都会向我索要那个瓶子。我说大妈,我也要卖钱的,您百万富翁都不嫌弃她,何况我也。但你都开口了,我还怎么好意思不给你!
大妈们就是这么犀利,她们看中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不知大妈们有没有想过,您们这种闲来无事上街悠哉悠哉将捡水瓶当做兼职娱乐的行为,斩断了多少真正穷苦人的生活来源!他们有的人不远万里,来到陌生的城市求生,他们无一技之长,或没读过书,或是天生残疾在身。走投无路之际,仍不食嗟来之食,依靠自己的双手,凄凄然以拾荒为生!老鹰与麻雀争食,难道不可恨吗?
这也许是中国穷则益穷,富则愈富的根本原因。
一个空矿泉水瓶,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了人世间最基本的真善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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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