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称奇的是,小燕子跋山涉水来到北大荒这块土地来繁衍生命,从气候的角度来讲,实属罕见。于是,我对这远道而来的贵宾格外照顾。稻田地刚泡田的时候,小燕子该选址了,好确定自己家居的位置、布置格局。和谐的友邻是它们最理想的。这不,翩翩选中了我家的雨笪下。妻几次跟我说,燕子好是好,就是窝垒在这不干净。我想也是。可女儿执意要燕子垒窝筑巢。我们俩也不再反对,垒就垒吧。反正前门也很少有人走动。
这下子可是燕子的天下了。他们时而低空飞行,时而高翔天宇,时而在晾衣杆上呢喃,每天来来往往,穿行在屋前。燕子用那份忙碌编织着家庭的梦想。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计划着、期待着、兴奋着。刚刚有个雏形,多日不见,一个歪柄葫芦形状的窝筑成了,外形略看上去很粗糙,但仔细端详也很精致。体积大出燕子的几十倍,看上去很结实,也很耐用。那是等多少个日子,飞多少个来回,衔多少口泥才垒成的。
第二年,燕子随太阳回归了,它们在窗前徘徊了好几天,把窝垒在了邻舍的雨笪下。没有了燕子,我眼前总是缺点什么。原来是麻雀霸占了燕子的家。虽然麻雀整日在窗前,因为冬天寒冷,房门封得不透一点缝隙,没人出入。麻雀叽叽喳喳、扑扑楞楞也没人在意。当春天渐暖打开房门时,才发现麻雀利用这样的有利条件生活得快快乐乐。燕子无家可归,我把一切都迁怒在麻雀身上。这些家伙随处安家。相比而言,燕子的吃苦耐劳,坚韧而有绅士风度备受我的亲睐;相反对麻雀的自私、懒惰,随遇而安、贼头贼脑、钻檐破瓦,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之入骨。因为工作忙,没有时间理会。
“窝里怎么有动静?”我说。
在跟前玩的几个孩子好奇的聚拢来,七嘴八舌的争论不休。
“燕子不在了,把燕窝弄掉吧,脏兮兮的,直掉泥块儿。”妻像抓住了把柄。
说来也怪,一个“小家伙”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出其不意的飞出了燕窝,落在对面的路边,孩子们一窝蜂似的拥了过去,逮住了它,这只雏麻雀或许首次试,就这样遭到不测。
雏麻雀成了孩子们的宠物。邻舍的男孩在客厅里为雏麻雀设置了最豪华“居室”,准备了最喜欢的“美餐”。谁知,这雏麻雀倔强的很,滴水不进,叽叽叫个不停,累了就躲在角落里。
为了遮挡蚊蝇,便于通风,纱门关着,房门开着。突然间,一个“不明飞行物”竟然撞到纱门上,滚动了几下飞走了。我们把目光都聚集在纱门上,紧接着又撞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场面惊呆了,我也对这只麻雀顿生怜悯。于是建议孩子们放飞雏麻雀,让它自生自灭吧。
邻舍的孩子从精心设计的居室里轻轻地捧出了雏麻雀,来到园子里,把手中的雏麻雀抛向了空中,雏麻雀用稚嫩的翅膀拍打着天空,扑楞楞的飞走了。孩子们没有追。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过了一周,也不见麻雀的影,窝也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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