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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闲在家。 闲在家的日子，我不愿意出门，宁可独自寂寞。记得很多年前，陈明有首歌曲《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寂寞，的确可以算是一种美丽，如果你心无期待。 家人总劝我出去走走，比如，在河边散步，或者走累了在公园的长椅上小憩。他们说，外面的夜色很美丽，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可我眼里的美丽与精彩不是外面。我宁可被自己禁锢在一室之内。我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这里坐坐，哪儿停停，偶尔到摇椅上躺躺，翻翻书，喝喝茶，一天，就这样悠然度过了。 我享受这种感觉。 到外面去，就不得不与人打交道。我生活的小城实在太小，出门走一趟，就会不停地遇到形形色色的熟人，于是，就得停下来打招呼，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语。我素来不擅长人情世故，夫君总是责备我不谙世事。我不知道所谓的通人情，是不是就该四处逢迎，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还得陪笑脸。活得真累！ 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干脆不出门。说我自闭也好，孤傲也行，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此刻，夜幕已悄然降临，没有开灯，我被泡在墨汁一样浓稠的夜色里，感觉自己渐渐被夜色浸透，浸泡开来。 屋里静静的，静得能听到小区里的切切的虫鸣声、对面屋子里的喁喁人语声、行人的脚步声……起身来到阳台上，倚靠在栏杆上。 谁说欣赏夜景只能到公园，到广场，到河边？独立高楼，一样可以。 侧身，看到邻居家楼上垂挂下的婀娜的迎春花枝条，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不明白对面屋子的邻居为何厌恶垂挂到阳台上的迎春花，还特意安装了无框玻璃，将其阻挡在外。我常想，如果养迎春花的那户人家住在我楼上，迎春花的万千枝条垂到我的阳台，给我带来一片绿荫，就如丰子恺笔下的梧桐，名义上是邻居院子里的东西，形式上却被我拥有，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天上有一轮月亮，今天是什么日子？估计快到农历十五了吧，要不，这月亮怎会如此圆？人们常用“花好月圆”来形容美好圆满。现在，月儿圆，身边的花儿也在盛开，那么，也该是一种圆满吧。 夏日的夜晚是迷人的，没有白日里的灼热。伏在栏杆上，晚风吹拂，风儿从脚底钻进我宽大的碎花睡裙里，通体清凉。隐约嗅到花香，借着月光，低头一朵朵去闻，是香槟月季的香味，这盆橙色月季是三年前买的，三年来，一直陪着我。 家中蔷薇科植物最多，特性却不一。粉色蔷薇，因前些日子被雨水侵袭，边沿处的花瓣颜色略浅，花蕊周围却呈现出艳丽的桃红色，因而有了一种别样的风姿。 紫红的丰花月季，开得最是妖娆，不过，花期却短，稍稍一碰，花瓣便零落，散在地上，令人心疼；大红的月季花开得最繁密，却没有一丝香味；唯有香气最馥郁的香槟月季，直到枯萎，也要挂在枝头。 总是为其它花草写文章，却无法为月季单独写一篇，有时候，越是熟悉，越是喜爱，却越是不知如何动笔。就像我自己，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来生能做一株植物的话，我宁愿变成一株开花的植物，最好，是一株月季花。 只是不知月季会不会和我一样寂寞。或许，这些缄默的月季也是寂寞的吧，寂寞地美丽着。 想起苏轼的一句赞海棠的诗，今夜，姑且用在陪伴我的月季身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