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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雾霾天，东方的云层里出现了灰色的线，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习惯了这种模模糊糊的清晨，好在并没有遮住初升的太阳，橘红色的阳光照在窗玻璃上，满是温暖。 擦拭完叶子上的浮尘，打开窗子，把花盆小心地端放到阳台外侧，让它们能够沐浴到一天中短暂的阳光。清晨的空气微凉，但我还是忍住了想要大口呼吸的欲望。风吹着叶子轻轻摇晃，连续的雾霾天气里只有很短的时间可以见到阳光，面对这样浑浊的雾气，植物会跟人有同样的感受吗。 朋友圈里有人发跟布达拉宫的合影。一群驴友骑着车子登上海拔接近四千米的地方，晴朗的蓝天白云和远处雄壮的布宫的背景下，几个脑袋聚在一起摆着各种姿势，能看到的地方除了牙之外哪里都是黑的，看起来是那么开心那么随性。 每次看到朋友们发这样的照片，我总有种想要脱离这座城市的冲动。朋友常说出去走走吧，看看不同的风景体会下外面的世界，就会变的更加包容。我也曾学着像个旅人那样，背上背包带着满满的情怀去到陌生的地方，去感受不曾经历的别人的生活，可是当再次回到自己的生活中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 通过旅行得到的包容，也许只是麻痹自己的一种手段而已。也或许我根本不是个匆忙的旅人，只是一个生活的逃兵。 面对生活的苦楚，有时只想仰望天空，把不开心的情绪吹进空气里，随着飘到九霄云外，而如今却连这点也做不到了，散在空中却久久的压在这重重阴云之下。 想起小时候，天空总是晴朗，没有电脑手机，没有微博微信，没有想去哪就能去哪的便利和自由，也没有吃到不想吃的美食，有的只是在黄土飞扬的操场上，大喊大叫着踢着一颗足球，嗓子喊哑也毫不在乎，直到繁星漫天才肯离去，然后攥着好几个人凑的一块钱在操场门口的小卖部买两包雪碧味儿的冰块，相互搭着肩膀心满意足的回家。那时候经常会被做过的傻事逗的捧腹大笑，笑到脸部抽筋肚子发痛，几个男生毫无顾忌的在放学路上一路唱着歌，没人在意歌声的好坏，有的只是很帅的自我感觉，和充满了热血情怀，无比豪迈的年少之心。 多少年过去了，那种感觉早已经不复存在，我甚至忘记了最近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在酒桌饭局上没节操的放声调笑已经成了适应社会的一种技能，脸上笑出了褶子，眼睛笑出了泪水，心里却依然冰凉。 惭愧，汗颜，却又无可奈何。 见到旧时的同伴，我还是特别喜欢听到他们这样对我说，你看你小子，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一点没变。 我们会很高兴的搂着彼此的肩膀，我真心的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我渴望他们能看出我对老友们的感情真的一点都没有变，渴望他们看的出我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胖子，渴望大家谈起年幼时的旧事还可以露出宛如当初的纯真笑脸。 但是，那却是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都长大了，各自褪去了最初的模样，一个个把自己装扮的尽量光鲜成熟。可以想象大家见到彼此时的心情，除了对早已刻进灵魂深处，没有几许大改的本性所产生的熟悉亲切之外，大家也许都在想，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我应该重新认识。 谁都渴望见到彼此最初的样子，可岁月带走的岂止是稚嫩的面容，更是那颗最初的心。 生来恋旧，事事却早已面目全非，到最后，只能无旧可恋。 每每提及过往，总会各种各样的感触，青春里有似锦的繁花，醉人的秋月，也有阴晴不定和电闪雷鸣，荷尔蒙充斥的岁月里简单而又纯粹，人生中最可贵的东西都包含在里面，时过境迁，一路走来，许许多多的美好都被埋葬了，有的是别人埋的，有的是自己亲手埋的。之后才发现，最应该珍视的时光和一切都回不去的说辞，原来都是真的。 若干年后，每当谈及说走就走的旅行和奋不顾身的爱情时，只能是一边带着无限的热情和美好的向往，一边审视自己流淌在记忆中的冲动还剩下多少。淹没在凡尘之中，倘若真能这般洒脱随性，所有烦恼惆怅这种东西就早已不在话下了，咬牙切齿下一番决心之后，往往又灰溜溜的怂在了电脑前。 被生活磨去的棱角轻易的长不出来，不再青涩的我们变得圆融而软弱，对于自己的妥协也是一忍再忍，开始权衡着时间与金钱的重量，滋生着各种各样的社会病，长得丑还颜控，没朋友还死宅，没有豪游的本钱，也没有穷游的胆量，没有被人追的姿色，也没有拉低姿态追别人，我们把自己一点点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里，变得无可救药，希望在突然间的幡然醒悟之后，不会被自己的一无所有后悔懊恼吧。 想到人生百态，自己也许真的不能一直像个看客，总有那么一片天空是张开在自己的头顶上的，或阴霾，或晴朗，你都得照单全收。 刺鼻的空气中飘来一首老歌。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歌声轻柔婉转，却字字入心。希望会是这样吧，即便是在如此浓重的雾霾，很多东西也是无法阻断的，但愿曾经的旧人们都能有爱的人陪在身边，不用去面对漫长的孤独，趁着我们还没有真的老去，多去仰望天空，在云开日出的那一刻，沐浴在阳光里，回忆起旧时的你。 真的有一天，你我在街角认出了彼此，你明媚的笑，就如同当年那样。。。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