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阳

　　

　　时间老了吗？不要紧，走过一段岁月心就丰厚了。曾几何时，我们在清晨的鸟喧里，在院落的蔷薇架下，心怀若梦。恍惚间，我们又怅然若失，烟尘散尽，时光流转，眼下是否依然是洁净清美少年时。嬉闹久了，便开始不由心的喜欢安静，安静多好啊！我行我素，说想说的的话、听想听的歌、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过想过的日子，与纷扰无关，与羁绊无关，像夏日一池小荷，就那样素素地开，饮清晨雨露，汲日月精华，兀自芬芳着，在暗波浊流里，娉婷孑立。铅华褪尽，蓦然发现，当下的欲求越来越少。

　　

　　渐渐地，不再去违心讨好，不再有刻意恭维，不再屈就妥协，也无须逢迎谄媚。岁月老了，心却逐渐丰厚，是该做回自己的时候了，为人处事喜欢按自己的方式，不再一味地顾及他人，禁锢真心，委曲求全。时光渐远，依旧喜欢那些华美的文字。感受里，又渐乎觉得它如同美人腮颊上的胭脂，掩藏了岁月的表象，少了血肉骨骼的真实。曾在撰写文字初始，那样祈望过华美，在文字里，痴迷的做着青春的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当下，又开始倾心于那些有真思想、真滋味的文字。有多少个被梦搁浅的深夜，已模糊不清。清的是，在那样一些日子，深夜感思，终于明白，愈是情感深厚的人，愈不会过分展露表白，淡淡处之，默然感知，有时，言语已是多余。你可曾感知，这世间，远与近的距离，是心灵与心灵的距离，你若懂得，一个眼神，已然交汇万千，成为最安心的暖。看了众生百态，可笑却想做崖边一株萋萋芳草，或如深谷幽兰，遗世孤立。也罢！做一株远离喧嚣城市的植物也是清喜的，独过自己的岁月，独享自己的清欢，简单，自然，远离那些荒谬扭曲，再不看人心弯弯曲曲水，再不闻世事重重叠叠山；喧嚣浊流中，始终持有一颗澄明的心。

　　

　　莫如，将生命的盛开与凋零，都看作是人生的一场缘来缘往，缘聚缘散，且都读作为午后的一窗云淡风轻吧。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轻轻带上耳机，在优美的旋律里徜徉；一个人的时候，开始想以前不敢想的事，即使想错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指责，因为对与错都是自己的事，无关他人；一个人久了，也会偶尔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流连街市，细看幽暗灯光里每一张不同的脸，然后闭眼倾听，倾听这个世界深睡前的声音。心情浮躁的时候，也会与路边的草木对话。草木清纯，没有人心的芜杂，任何时候，都能给你舒心的安然，最爱的，还是它那颗纯洁不染的心。可能有那么一些段时光，让自己习惯一个人吃饭看电影，也许，你会奇怪不能理解；现在可以理解了：当你熬过最孤独的时刻，就会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过，也就不需要别人陪伴了。无论你曾多么期待有人疼，最后也觉得，算了，不指望了，一个人也好。有时，选择也很无奈，只是不想失望。尘土飞扬的日子，总想适时地给予自己自由空间，于是尽情呼吸到山野吹来的清风，嗅一股野菊花的芬芳。前尘往事，想起，心底虽会泛起隐隐的疼。但心，终究因岁月的积淀日益丰厚，时光深处，原来一切都未增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