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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个似梦非梦的场景：在那间老宅卧室里，桌子上摇曳着一盏煤油灯，昏黄暗淡的灯光把温馨的剪影投射在斑驳的墙上～～母亲怀抱着不到一岁的我，静静坐在床沿上。一切都那么安静，静得出奇，静得我听得见母亲的心跳声，听得到她心中的忧虑，听得出她那份永恒的痛……这到底是不是梦？我还真的不知道。只是那场景深入我脑海，一辈子忘不了。 待我长成童年的时候，我总看到母亲特别关爱那个留守在小村庄的二哥。那是我同母异父的二哥，他憨厚老实人见人爱。每次我老爸从小镇给我们捎回带鱼黄瓜鱼的时候，母亲总是油炸一海碗油煎一海碗，然后叫二姐送到二哥家里，那时候二哥还是单身小伙。 二姐从来都是欢欢喜喜两地跑，她跟母亲一样心里始终挂着她的亲二哥。我是个地地道道的乖孩子，再垂涎欲滴也不敢吭声，总是安安静静坐在小板凳上写着“毛主席万岁”“中国万岁”，这些印在茶壶牙杯和洗脸盆上的字样，成了我的学前教科书。 那时候常把“中”字中间的那一翌写成一横，以为横与竖都一样。就象一个人，白天站夜间躺，或站或躺，横竖不都是那个人。直到有一天，老爸说：中国是站着的，不是躺着的…… 那时候特爱画画涂鸦，画房子花朵和树木，最难的是画人，怎么画都不象。看看现实中的人，个个有血有肉丰满成形，而我画的人却象竹竿子：两根竹竿扛着一个脑袋，两旁节外生枝地垂着两条手臂。直到有一天才发现那是忘了画肩膀。肩膀多重要啊，有了肩膀，才能顶天立地，才能撑起一片天，才能让另一颗的心有了依靠。 在那朦胧的童真岁月里，曾在梦中遇到一阵杨柳风。绿色的风送我到一个地方，那里杨柳婀娜，垂枝拂水，水泛涟漪。一个穿着绿叶碎花裙的大姑娘在水中搓洗衣服，曼妙的身影倒映碧水，青春的笑容在垂柳间忽隐忽现掩映生姿……杨柳风染绿了空气，染绿天空的云，一切都是淡淡的绿。没有严寒没有酷热，一切温馨一切和煦……这是天外景，竟然跑到我的梦中来。如今电视电脑上泛滥着这类美景图，只是少了梦中那份幽幽的憧憬。 童年是在灰色的包围中成长，那破旧的墙垣斑驳的门，那幽暗的院子无窗的内室，没有电灯的夜更加深沉；充满鬼故事的夏天夜空更加神秘。一颗幼小心灵渴望冲破幽冥，凌驾着杨柳风，降落在一片温柔的绿色天地…… 梦醒了台风来了暴雨来了，小小的心儿澎湃了。喜看大人们在风雨中忙碌慌张，笑看小小天井涨成小河，“河”里泛着我的纸舟，“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渴望水漫金山！我渴望我的小纸舟变成挪亚方舟……”小小的我渴望刺激啊，却气得老妈骂我“唯恐天下不乱”。 直到年龄大了，才经历到那每次的风雨仿佛都下在心里。风，在心头刮；雨，敲击着心灵之窗；洪水，泛滥在心田。风中雨中，总牵挂着远方的亲人；风里雨里，总担心着手中的活儿。每天总要看两地的天气预报，祝福远方的你永远风和日丽风调雨顺。 急流一般逝去的年华中，折一枝垂柳，轻拂河面，重温那一阵杨枊风中的幽幽憧憬…… 在那遥远的豆蔻年华中，曾经梦见一场月亮雨，一场超自然的风景。夜是那么深沉，深沉的情怀中银丝缕缕，又渐渐形成一幕银光闪闪的雨帘，月亮在这雨帘中若隐若现。梦中不知道：雨和月儿势不两立，怎么如此融合？怎么会在雨的世界里遇见月亮？怎么会在月色朦胧里邂逅上雨了？梦里不知道：那银光闪烁的雨，是月亮的泪珠？滴滴滚落大地怀抱，千丝万缕千言万语。梦里不知道：那倾盆大雨，那飞流直下的银色瀑布，是月亮倾倒心中的爱河，欲倾国倾城，欲一泻千里。一向温柔的月亮，突然间展示她大胆豪放的一面。为了谁为着谁？哦，梦中的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是什么？我是天空的一片云？在无垠的天际游荡。我是地上的一汪湖泊？夜夜仰望着月亮雨。 问我要否解开这异梦？我言不必！留着品尝，留着一份幽幽的情怀。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