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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各种关于抗战的影视作品每天都在电视的各个频道热播，很是吸引像我这种仗剑书生的眼球，一些像《长沙会战》、《二十四道拐》等大剧，确实看得我热血沸腾。那段时间，我买了描写二战的外国名著《弗兰德公路》，又无意中发现了张恨水先生的长篇抗战纪实小说《虎贲万岁》。读完之后，让我确实有话要说:这是一部战火连天的却也柔情激荡的、鼓舞中国人斗意、壮我国威军威的好作品。 该书以1943年秋，中国革命军74军57师8000多将士保卫常德为背景，而发生的一场惨烈悲壮的战役。8000之众，仅100余人生还。全书以两个57师的参谋通过传达师部命令、现场督战发生的事件作为贯穿主线，将57师各团营连排班团队乃至单兵作战的场面和情感极为生动鲜活地描绘了出来，把作为“虎贲”代号的57师全体官兵在敌人大兵压境、孤军作战中视死如归、无私无畏、爱民、同仇敌忾的精神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更为难得的是，该书从师长到士兵都是真人真事真真正正的纪实，每一场战斗都是战报记载和亲历者的叙述。有惊心动魄的连天战火，也有单兵肉搏的击杀，读来让人有身临其境、手刃仇敌的快感。 该书的作者张恨水乃一介书生、新闻报人，能把一场战役写得如此真切感人，除开作者对史料呕心沥血的收集与57师残存官兵的大力支持外，更体现了作者严谨的创作风格和惟物的史观。该书成书于解放前，书中表现的中国军人从将军到士兵都压倒一切、气吞山河的气概，体现伟大的爱国情怀和伟大的民族主义精神。从该书中我们可以看出，中国抗战之所以伟大，之所以能胜，是有57师这样优秀的中国军队和中国军人。57师虽是国民党的军队，但他们的政治工作也是很成功的。普通军人都懂得爱百姓、买卖公平，知道为谁而战，还敢于等闲生死。该书另一大亮点，是军人无私地帮助老百姓，为掩护百姓奋不顾身，自己缺衣少食的时候，还不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而湖南的老百姓不顾生命危险拥军支前，送饭送水救护伤员，与军人一同作战，不计酬劳，军民鱼水之情也跃然纸上。这使人想到左宗棠、曾国藩所率“湖湘子弟”的彪悍。 这是该书战火纷飞、生存斗争极具艰险的景况下，伟大的军魂、伟大的民族精神展现的一面。另一面却极富情趣地表现出了两对恋人在战火中的生死依恋、生死牵挂，还有战火中、生死关头结下的异性友情。一对恋人是参谋程坚忍在督战、在负伤、在生死关头都心中装着恋人，后历经劫难，有情人终成眷属。另一对是勤务兵王彪和民女黄九妹从认识到战火中一同出生入死的考验，也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有就是参谋程坚忍与落难女学生刘小姐之间的友谊也令人赞叹！世间的友情、爱情最难能可贵的、最为后世称道的，不是靠金钱地位和财富获取的芳心与个人私欲的满足，而是在战火、生死考验、一无所有的背景下结成情谊的升华，才弥足珍贵，才经得起岁月和时间的检验，这样的爱情才最幸福最甜蜜！ 该书的又一大特色，作为纪实小说，人物的塑造也相当成功。余程万师长既有为帅指挥若定的大将气魄，也有冲锋陷阵普通军人的本色，是智慧、坚毅与果敢还情感充沛的儒将典范。程坚忍参谋友爱、坚强、忠诚集于一身，勇猛与文韬合二为一，颠覆了那句“参谋就是可以在司令部随便进出，乱说话而不负责任”的名言。王彪虽为一勤务兵，但他深明民族大义，为国为民敢死战，为官长忠勇，为爱情大胆争取，上战场连枪支都没有，扛一柄开山斧杀敌的勇猛形象确实令人侧目，可以想像，一勤务兵尚且如此，况乎虎贲之师！女学生刘静媛孝义、不惧生死，重友情，爱国家。尤其是民女黄九妹，大敌当前，敢拚敢杀，性格外向而内敛有度。此外，还可以感受到常德的警察、县长等人在国家危难关头的态度和不俗表现。 老实说，我此前并没有想到，以写情感和历史题材著称的张恨水能把一场战役写成小说，还好到以我的阅读感受都要为之赞叹的地步。也许是因为看了电视剧《战长沙》和关于在湖南境内发生的几次大的战役的影响，我对《虎贲万岁》这部书有太多的遐想。比如:虎贲军，张恨水因它抗击日寇的英勇悲壮而称它“万岁”，抗美援朝战争中，彭德怀称将美国王牌师打得满地找牙的我三十八军为“万岁军”。这两只万岁老虎不都是在抗击外敌时所表现出来中华军人的伟大与不屈的精神吗，他们应当也必须彪炳史册。 我读张恨水的作品大概始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是在文坛掀起周作人、沈从文热之后，而以读他的散文和小说为最。小说中又以读他的鸳鸯蝴蝶作品为最，但给我留下最好感觉的是《春明外史》中的那个骑驴独自郊游的落魄书生，而在散文中让我称道的是他评《水浒》人物。似乎还不知道他有写抗战题材，同样和其它题材写得一样精彩的小说。张恨水是写男女情感的高手，在这本书中虽然只是战火纷飞下的些许点缀，但在红花与绿叶的搭配上是有机一体的，也增强了该书的阅读性。这本书不並于世界上任何国家的军事小说，该进入名著或经典之列。 该书虽然长达40万字，但每个章节都有机衔接，使阅读者有一口气读下去的渴望，每个细节都令人难忘！该书渲染战场热烈、残酷、悲壮较为艺术，一是敌人大炮攻城的平射、国军把迫击炮架在树上轰敌;二是近身肉搏和多用手榴弹与敌接仗。既表现了国军与日军在武器装备上的巨大差距，更烘托了虎贲军的勇猛无畏。 该书文笔优美，文风洗练，深得古典文学的精华。如这句:“这时，星月无光，霜风遍，昏黑的旷野寂无声响，余程万带了官兵八人，在小路上穿沟翻堤而进。回看常德只有几缕紫烟，在长空依依相映。”这句描写无声胜有声，把激战之后战场的孤况与凄凉悲壮艺术地烘托了出来，读之催人泪下，很有日俄战争时期日本陆军大将乃木希典诗：“山川草木转荒凉，十里腥风新战场。征马不前人不语，金州城外立斜阳”的意情画意。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