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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回1988年，我正在一所临水而居的小镇读书。那是春夏之交，四月末五月初，阳光明媚，和风送爽。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清新怡人的气息。 还有将近两个月，我们这些莘莘学子们就要参加一年一度的重要赛事——中考。 那时的中考，和现在学生的中考，结局大相径庭。如今中考后，还要继续读高中，然后再考大学；即使大学毕业，还得通过各种考试过关才能谋得工作。 那时，只要你能够考入中专学校，毕业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工作。且绝大多数都是由国家分配进入政府机关。 中考两个月前，全县要进行一次预选，只有预选上的考生才可以有资格参加中考。那时，我们学校初中三年级共有两个班。每班40多名学生。 预选后，两个班合二为一，计38人。所谓的上课也只是机械性地复习。——整天整天长篇累牍都是考不完、题型大同小异的试卷。 有时，任课教师也不认真讲解，只是任有学生自由散漫的复习，最多发个试卷让学生自己练习。期间，大多数学生学习往往并不专心，有的交头接耳闲扯；有的无所事事逛街消磨时光；年龄大些的同学，许是青春期萌动的原因，明目张胆的“谈情说爱”。 工作后，一位同事和我闲聊时作总结性发言：学生时代，成绩好的男生很容易受到女生的青睐；而社会上，有钱的大款容易获得情人的眷顾。 几个月前，一次在南湖公园散步，偶遇初中时的女生，她幽幽地说：“你成绩那么优秀，哪有心情关注我们这些肉眼凡胎。” 预选后，我作了一个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决定：与其这样混下去虚度光阴，还不如抓紧时间、集中精力恶补自认为不足的课程。 我想：如果我努力了，而考不上学校，我也问心无愧。可是如果我只是为了做一名听话的好好学生，而贻误学业。——怨天尤人又有意义吗？ 我分析了一下，数理化语，这四门主课，我都稳操胜劵。唯一不足的就是英语。那时的英语老师也是半路出家，没有接受过系统正规的教育。自身能力与水平也差强人意。 于是，我就自作主张地不再上课。而是在我的同桌范同学家安心学习（范同学家境优越，拥有一间独立安静的学习小屋），每天做各种题型的英语试卷。通过复习我还发现：许多考试内容几乎都是英语课本上的知识，我就采取死记硬背最最原始的笨办法。从初一到初三的英语课文，我都重新复习了一遍，并且努力做到能够背诵。 期间，也有一些关心我的老师，不免在班主任姚老师那儿唠叨（这些，都是听我的范同学告诉我的）：汤同学又没有来上课。 姚老师倒很开明，（他是范同学家的邻居。对于我的学习情况，一清二楚，知道我不会贪玩误学）总是默许支持我（在此，我郑重地说，班主任姚老师和我的同桌范，都是我一生中应该感谢并且铭记的人）。 我像张嘉佳笔下“神一样的少年”，在预选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愣是没有去学校。独自承受着学业的压力，同时也享受着求知过程的乐趣。当我攻克了学习中一个又一个难题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犹如大地之王，世界的主宰。那一段时光，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记忆；成为我最最珍贵的精神财富。 作家柳青说： 人生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我们还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错了一步，可以会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中考之路，给予我一个谋生、创业的平台。是我走向广阔天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起点。 考试成绩公布后，我毫无悬念地以全年级第一名的分数，同时也是唯一一名应届毕业生考入了一所中专学校（其他两名考取的同学，都是从其他学校转来、另一班级的留级生）。 记得，那是8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天气酷热。池塘里的水因为多日的高温蒸发，有的已经快要见底。我和邻居家的伙伴们，正在村里的一面池塘里捉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这时，家住镇上的范同学骑着自行车，拿着录取通知书告诉我：“汤同学，别人中考结束后都在打听成绩。可你倒好，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要是考不上，我们班一个都考不上！”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有实力，无所惧！ 真得是少年轻狂！ …… 如今，这些事过去好多年。我已不再年轻，经过多年的辛勤工作和财富积累，已经衣食无忧，稳定而富足。可我总认为，生活中似乎却少了什么。 有一叫三毛的女人说：“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同样，如果我们的人生，和身边许许多多的人们一样，每天重复着无趣、乏味、平庸透顶的日子，这样的人生即使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又有什么区别与意义可言？ 这种“温水煮青蛙”近似于慢性自杀式的生活，是否就是我们所设想所应追求的？上帝如果真实的存在，当他看到他所缔造的子民，每天都在过着千篇一律、没有生机与色彩的人生？那他会不会也为自己一念之间、草率地创造人们而满面羞愧？那个曾经轻狂地说：“如果我考不上，我们班一个都不会考上”的少年，是否就是如今安于现状我之曾经？ ……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特别地早。空旷的街道上寒风呼啸，雪花纷飞；远远望去，一派朦胧。 矗立于风雪中，——我莫名地忧伤。 2016-11-25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