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散文）

　　

　　◇王成林

　　

　　对外婆记忆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您在前边跑，我在后边撵。”小时候，外婆每次来我家探访将要离开时，我都缠着要跟着到外婆家。当外婆千方百计想脱身时，我都会说：“您在前边跑，我在后边撵。”有时候，外婆无奈，只好带我到她家小住几日，玩上几天。

　　

　　外婆命苦。外婆一生嫁了三次，第一次，嫁到本乡一个村庄，生下母亲后，外公到陕西店头做生意，从牵着一匹骡子走西口起家，慢慢生意做大后，就在店头落户，娶妾生子，再也没有回来。外公兄弟四个，分家时，把属于外公的那份家产归于我外四爷，所以，之后每年春节走亲戚，母亲就带我们兄妹五人到四爷家省亲，也到其他几个外爷爷家拜年。外婆第二次嫁到我们村，听母亲说是因为继子对外婆不孝，迫使外婆又三嫁稷山县翟店镇翟西村。三外公和舅舅都在西安市做生意，解放后，政府实行公私合营，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国家工商业人员。因为翟店镇上还有生意铺子，所以，外婆在过了数十年城市生活后，又回到老家管理铺子。

　　

　　外婆还有一手好医术，能用土法治疗眼疾。记得小时候，我们姐弟几个不论谁上火，眼睛内有了火氲，母亲都会带我们找外婆用麦芒割取，而且见效很快。外婆晚年用此法为数千名患者解除痛苦，且不收取任何报酬，因此，受到乡亲们的尊重与爱戴，被老百姓称赞为“眼疾克星”。

　　

　　可惜的是外婆好人没有好命。在我十岁的时候（1965年），突然，有一天早上，母亲告诉我：“中午放学后，到大嫂家吃饭。”原来，外婆出事了。就在前一夜，外婆所住的店铺内屋因年久失修倒塌了。可怜的外婆没有给我的母亲留下只言片语，就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我知道实情后，暗自伤情，无言的泪水挂满脸庞。呜呼，最最尊敬的外婆，我再也不能喊出：“您在前边跑，我在后边撵”了。

　　

　　山西省万荣县委新闻中心王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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