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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爱妻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来，我俩一直相敬如宾，亲如兄妹！ 爱妻有一个“怪癖”，每年过年前的三个多月，她就要早早地把一家三口的新衣全部买齐，放在一个特制的衣柜里，多少年来，这一“嗜好”从未改变。其实，对于她的这种习惯，我和女儿并不是一致赞同，因为经常到了春节的时候，那些提前买的新衣可能降价，也可能不再流行。 说起我们小时候的过年新衣，我对父母真是一辈子的心存感激，当时，我家里特别穷，在那个岁月，大多数的家庭都比较受穷。即使这样，我可从来没有穿过姐姐们剩下的旧衣服，平时，家里的日子过得十分紧巴，父母很少为我和姐添置新衣，唯有到了过年，才一定会有新衣上身。我七岁那年，年关的时候，持续下着大雪，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在年前的第三天，爸爸和邻居郑大爷急了，最后两人身穿蓑衣、举着木棍、挑着箩筐，跑到二十多里外的县城，他们卖掉了家里的几只老鹅，给我和我的发小买回布料，连夜请村里的裁缝为我们做好了过年的新衣，细心的爸爸还给我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文具盒，那是我心仪已久的梦，我们那晚的欣喜若狂，真有点像《白毛女》中的喜儿。 “新老大，旧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这是我们小时候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相比而言，我的爱妻可就没有我这样幸运了，她家姊妹七个，上有三个哥哥和三个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老巴子，小的时候，持家有方的岳母总是把她姐姐的旧衣服进行翻新，缝上新的衣领和衣袖，开始她还屁颠屁颠的喜悦，总以为自己在家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和宠爱，终于有一次，她在和同伴跳牛皮筋的时候，一群玩伴们戳穿了她的秘密，恼羞成怒的她不顾一切就和众人打了起来，她还把几个心高气傲的小伙伴的鼻子打出了血。尽管这样，岳父和岳母还是没有钱在那年的春节给她添一件新衣。那一年，她也只有七岁！ 从那以后，过年买新衣，就成了妻难以挥去的伤痛和心结。在和我谈恋爱的时候，妻就时常对自己发誓说，以后结婚了，再苦的日子，自己也一定要在每年的春节都买上一套上好的新衣。对她的誓言，我和女儿是强烈的支持，就这样，“过年买新衣”这一传统在我们家一直坚持了二十多年。 没有想到，去年新年的前夕，妻对过年的新衣似乎不像以前那样在意和渴望了，顷刻间，她的脑海里已渐渐淡化了“过年穿新衣”的盼头，不再有当初的冲动，快要过年了，她依然没有买新衣的兴趣，尽管这样，我和女儿还是多次催促她去南京商厦，两人共同为她精心挑选过年的新衣，可跑了好多趟，终究没有买成，她不是嫌颜色单调，就是嫌款式落后。结婚二十多年了，爱妻也是唯一的一年在过年的时候没有买到新衣。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一家三口挤在被窝里，我多次调侃她：以前经济那么不好，过年的时候你一定会惦记着全家的新衣，仿佛不买新衣就不能过年似的！现在条件好了，怎么又不想买了？是不是满柜子的新衣让你多年的伤痛和心结已经消除？见到我善意的挖苦，妻哑然失笑，她的笑容留在她的心里，她自己明白；她的笑容也留在我的心里，因为我一直很懂她！ 社会前进的脚步真快！好羡慕现在的孩子，他们真是太幸福了，天天可以穿新衣，也不可能因为这些微博的自尊心去和伙伴拼命地打架，他们早已经对我们小时候的那些欲望麻木不仁了！（作者简介：黄宏宣，男，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东方作家创作中心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三级创作员，在各类刊物、网站上发表作品二千余篇，十多篇散文在各级评比中获奖，并出版散文集《我这十年》和长篇小说《深深叹息》） 南京育英第二外国语学校（大厂区育英路57号） 邮编：210044 电话：13057576807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