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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爱

时间:2011-06-11 11:3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小地瓜鲨鱼点击:
        

  我出生不足两月便因为某种原因被迫离开家中!五年快有六年的光景才回到家!对父母便没有什么感情!刚开始是陌生,后面便是恨!我从二楼摔下来躺在那青石板上时,他们不在我身边!我掉到湖里当水淹没我全身,在我感觉我快要死了的时候,他们不在我身边!当我躲在后山一人面对漫无边际的黑夜而瑟瑟发抖的时候,他们不在身边!当看见别的小孩拥在父母身边撒娇的时候!我也想!但他们不在我身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他们教的!我走的第一步路不是他们扶的!当…………这一切的一切,小小的我怎经得起这许多……
  
  所以!最开始!我最爱的人是我的外婆!直至现今我对那些画面记忆犹新!那是一个深夜,我吵闹着不吃饭要吃玉米,这么晚,外公不让生病的外婆出去,我哭着便睡过去一会儿,醒来!外面依旧天黑成一片,只是那黑黑的一片夜里慢慢的冒出那单薄的身影,是外婆扛着几株玉米回来!哄着我先吃玉米杆,吃完就有玉米吃了!我就这样窝在外婆的怀里蹲在灶前看她生火蒸玉米!现在当年的玉米早已不知道是何滋味?但那一片夜和那身影还有那灶前的温暖却是怎么也忘怀不了!年纪似乎又大了些许!外婆总喜欢在午后在老屋的木楼梯下搬条凳子坐着,打开后门,拿出簸子在那一片阳光里缝缝补补!簸子里五彩斑斓什么都有!而我却爱坐在她的对面数她的白发和她头上的朱钗,她总是那么慈祥!偶尔跟我说:不要恨你妈,她心里也苦着呢!她也是没办法呀!我那时总是不懂!总认为是我爸妈不要我的!后来便回了家中,跟家中的一切关系都不好!便又常期盼着回外婆家。到了上学的年纪,便少了很多去外婆家的次数,最后一次见她,她已病入膏肓,枯瘦如柴!偌大的床铺上全是瓶瓶罐罐的药!实在撑不住了,我就扶着她走过那街那条河,在那小诊所里坐在椅子上打着吊瓶,当医生托起她的手把针插进去的时候!我忍不住了跑到外面哭了出来!那只手,都给病魔折磨成什么样了啊!后来进去见她只是喘息着在椅子上睡着了!那时!我多怕她醒不过来,隔一会儿问医生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这样撑着近乎半年!我还在学校上着课,母亲突然跟我说你外婆走了,已经火化了,明天你去送送她吧!她带你这么久也不容易!我去了!她就装在那瓶子里静静的放在老屋的案几上,没有喘息!那么孤单!那么冷清!小舅舅匍匐着想要抱住瓶子他已经哭得嘶哑,几乎要昏死过去!是的!那就是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让你说不出话来,痛到让你哭不出来,痛到让你透不气来!说是小孩子不能看死人入殓的,所以我只能送到半路,看着那顶白色的轿子载着她愈行愈远,直到载出我的视线、我的生活……至今我还找不着她的墓,也从不有人肯带我去!只是大概知道她葬在那片山上!回校后,狠狠的病了一场!家里人并不知道!不断的做梦!不停的哭!不停的叫着她!湿了枕也湿了被!也吓着了上铺的同学!于是我更加沉默不语……
  
  和家人的关系依然是僵的!不过却有新的爱延续了外婆的爱,那是我的奶奶,可惜我现在却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只是模糊着有她的轮廓。每次回家,去她的家里拿吃的,我可以在她家里无所顾忌的翻箱倒柜!不过却不敢在家无所无忌,做什么总是小心翼翼的!那时的我害怕我的父亲,但更害怕我的母亲!我老觉得我不是他们亲生的,总觉得他们只疼姐姐和弟弟!奶奶很宠我,有什么好的总在私下悄悄的给我!还记得一个晚上,我们一家在厨房吃着饭,我坐在长凳的这头,奶奶在另一边打着盹,在那微黄的灯光下她睡着的面容多像个孩子!我突然起身去盛饭,重量全在奶奶坐的那端,她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没任何的准备!我到现在还怪着自己,她是老人啊!父亲“啪”的一个耳光打来,母亲在一旁呵斥!他们慌忙的扶起奶奶,她却返身抱着哭得特别委屈的我安慰着说:别哭!别哭!和家里的关系越发糟透了!后来有一天,我起了水痘,浑身难受,不能吹风!奶奶就整天抱着我,在床上,在窗前!晚上我是迷糊着的,却能感觉到他隔个时间段就过来抚摸着我的额头,嘴里并祈求着菩萨让我活下来!第二天,人算是好些了,晚上又守在我的床边,塞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给我(不知那时苹果有多珍贵)而我却嫌苹果太软了,不爱吃,给了姐姐!到了第三天,她回去了!后来她病了!临走的那天,阳光特别灿烂!我在学校里听着语文老师念着课文。刘坊的堂哥进去之后,便哭着出来了!葬礼的整个过程我是不太记得的,我只记得我在她房子的厅外的地上跪着,头碰着地!就那样跪着、跪着!眼泪早糊了眼!抬起头来便怔怔的看着那棺材!那里躺着我的亲人啊!我的奶奶!我还没有长大,我还没来得及为她做点什么!她就走了!没有麻烦任何人!隔天依旧是要上学!只是右手上别着一圈白布,显的那么白、那么忧伤……
  
  和家人的关系变好的是在初二的上学期,父亲为了家庭,早就外出打工!家中的一切重担全压在母亲的身上,她必须像一个男人承担着一切!咬着牙也要撑着!我不知我生了什么病?白天似乎没什么事情!到了晚上便肚子痛!折腾了好几个晚上,累着了几位老师还有我的同学!白天母亲在家做好一切的家务活,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放心把小弟一个放在家中的?晚上她就骑着摩托车到我病床上守着我!而我连她什么时候会骑摩托车的都不知道!就这样来来回回一个星期多!我还是不见好!医生建议去说去大医院看看!就在那晚,半夜我醒来!月光透过窗户把光洒在我母亲那疲惫的身上!是的!我清楚的看到我那母亲两鬓竟有了许多白发,那副倦容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想碰碰她!但终于还是没有!只是轻轻的喊了声:妈!她那紧闭的双眼,竟生生流出许多眼泪来!我突然鼻头一酸也流下泪了,终时不敢哭出声!似乎突然间开了窍般!是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第二天醒来,她回家时,我关心一句:骑车的时候小心点,开慢些!她显然是吃惊的,想说什么又没说!出了门之后,便哭了出来!我听见了!那哭声穿过她的指缝传进了我的耳朵!之后她便常露出笑容,不再像之前那般心事重重!换了医院后又住了一星期!全好了!那一星期我们把心结打开了,隔阂慢慢消失,提到小时送我离开的事,她总是忍不住想要哭!她痛苦的,她是无奈的!我便觉得我似乎亏欠我母亲很多!我只想到我自己的感受而已,而没有想到我的母亲还有整个家!我们现在可以敞开心扉说任何话!她老说我小时是很让人心烦的孩子!我说那你从不问我我经历了什么?偶尔会在电话里和母亲聊着那些往事,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譬如:父亲劳累了一天,又四处借款,为我筹那三百块钱,在那漆黑漆黑的小路上把钱交给那人却没有立字据!过后那人却不认账,父亲只好又托人找关系又交了不少钱才办下事来!我每次想到这些事情,总是忍不住要哭一回的!我想不到当初我那耿直又傲气的父亲是怎么做的这些事?要是我知道那人,总少不了被我当面咒骂一顿的、扇他几耳光也不过份!而父亲从来没跟我讲过一句!偶尔母亲讲起时,父亲总是说:跟孩子讲这些干嘛?都过去了!是的!暴风雨都过去了!我们一家总算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了!
  
  是的!我们总是在抱怨父母为我们做的不够好!但我想我们又为父母做过什么事情呢?经过这许许多多的事,我总算成长了!庆幸老天没让我太晚知道这一切!不然我不知道我会有多大的遗憾和悔恨!也多谢那场病,不然现在的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不管未来还要发生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所以我现在爱着的和未来爱着的是我的亲人……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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