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楷，原名陈洪，男，汉族，贵州省正安县人。大专文化，小学语文高级教师。作品在省市县报刊上发表。部分作品入选国家级出版社出版的文学作品集《锦绣》《中华散文精粹》《中华名人格言》《感恩论语》《中华教育理论与实践科研论文成果选编》《中国教师教学论坛》《中国散文家》《贵州散文》《贵州文学》《遵义教育》《辽河》《风景》《芙蓉江文艺》等。现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遵义市作家协会会员。
　　
　　永久的心痛
　　
　　------写在大哥、陈健兄逝世的这段日子里
　　
　　陈楷
　　
　　一
　　
　　在这段漫长的日子里，我欲想把自己的思念与哀伤，以文字的方式，寄给我最亲爱的大哥。不为别的，就为我自己。我的大哥、陈健兄是2011年8月11日晚撒手人寰，永别人间的。他的亲人们及生前的好友，为此，深感悲痛，泪湿衫襟。我饱含深情地，曾给他的一名战友兼老乡，发过这样的一条短信：“长歌一曲凭谁问，长使英雄泪满襟。陈健兄于2011年8月11日晚，在自己家中洗澡时，不幸触电死亡，享年五十三岁。这是上苍无情，人间有大爱。五湖四海的战友们，从外地匆匆地赶来，为他送了最后一程。”这说明了我的大哥、陈健兄生前是颇有人缘的，我会记住这一揪心且又令人难忘的日子。
　　
　　二
　　
　　陈健兄既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二哥。这其中的原因我必须得说明，讲清楚。在我们城镇街上，特别是机关单位的，不分男女，按序排列。在我们几姊兄的家庭中，姐姐居第一，陈健兄居第二，陈坚兄居第三，我居第四。我的小名陈四就是这样来的。如果是在农村的家庭中，理念就不一样，排列顺序就大大变了。大姐是属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就不在其内。自然陈健兄居第一，陈坚兄居第二，我居第三。因此，陈健兄既是我的大哥，又是我的二哥，这就有一定的道理是不容质疑的。暂且不再讨论大哥二哥这样的话题，在他的五十三个春秋的生命轨迹中，他当过几年兵。他当兵时，正值自卫反击战之际，他是抱着卫国戍边的想法去参军的，他所在的部队是属铁道部队，是铁道兵某部机械团，曾历任副班长．班长等职，他是专门开车的，他教了不少的徒弟。他在我们家中，是算最有见识的一个，在新疆、山东、江苏等地都呆过。他跑了过大半个中国，到过许多地方，探亲时到过辽宁的营口幺舅父家，也到过祖国的心脏——北京，在北京的天安门广场上留了个影。谈起这些，我和我们全家人只有羡慕的份。不像我们，包括大姐在内，我们几姊兄从事的职业都是教书的，因工作的性质和原因，这就注定我们几姊兄都是“团角板”。所谓团角板，就是没有机会和条件游山玩水，跑远路到各地观光。见识方面自然是比较狭窄，真有些孤陋寡闻的意思了。自大哥陈健兄退伍后，呆过几个不同的单位，都是工作需要。先在畜牧站工作，尔后到管理区，最后在林业站。曾历任畜牧站站长，管理区副主任．主任，临死前是林业站干部职工。他不管从事什么工作，总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遇到灾情火灾，他都跑在最前面。因此，他在群众心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和较好的口碑，是群众的贴心人，群众又怎不惦念他嘞!……
　　
　　三
　　
　　大哥，你是否记得家乡的那条小溪，小溪上边有一座古木桥，下边流着清澈的溪水，它弯弯曲曲地流向远方。它有一个平凡而又美丽的名字------叫小泥溪。曾经一段时期它是我们的学农基地，它蕴藏了我们多少感情的往事噢。在我还没有读书的时候，每逢星期六，我们兄弟三，各自拿上钓鱼的工具，跑到小泥溪开始钓鱼，满河沟充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那是因为我们钓的鱼比较多，以至我有些忙不过来。清一色的鲫鱼，有筷子那么长。在钓鱼的过程中，我们也会遇到不愉快的事，那就是下雨，一个个被淋得像落汤鸡。我们，竟如此狼狈。就因为我幼小，被大雨淋湿牙齿不停地哆嗦，你搂我入怀，让我不感觉到湿湿的凉意。你处处关怀，让我激动，我有你这样的大哥我很幸福。像这种事例实在太多，举不胜数。有一次，我们钓鱼回家的路上，因天色暗了下来，我走得太急的缘故，我沉重地摔倒了，我痛得走不动了，是你硬是背着回到了家。……大哥，有些事，是否有感应之说。在你走之前，你完成了你必须完成的任务。我随你和阴阳先生，看了几块地，这都是为了你岳母和我们年老的母亲。再有，你组织大家回到安场老家，为祖父垒坟等，这些无不说明，你是一位具有责任感非常强烈的大哥。这是我至今怀念的重要原因。
　　
　　四
　　
　　我们的父亲死得早，是死于1969年。而1969年是文化大革命的高潮时期，有许多老领导、老同志。从中央到地方，在那样如霉的岁月里，抛妻离子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们的父亲，他是带着“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这顶帽子，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时，我六岁都不到，姐姐才十三岁，陈健兄十岁，陈坚兄八岁。我父亲是顶着“死不改悔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帽子去见马克思的，父亲走时仅才只有三十四岁，可我母亲也只有三十四岁就守了寡。就这样，我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几姊兄拉扯大，几度风雨几度艰辛，本来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的母亲，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样残酷的现实－－大哥撒手人寰，想起来怎不痛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呃。有时，我不竟这样想，大哥，你是很不够意思的。你就这样连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撇下我们独自远行了，你够意思吗？你尽大孝的责任谁能堪当？当我们把年满八十的老母亲背到你面前，瞧你最后一眼的时候，母亲只能双目垂泪，她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悲痛。我们也只有痛哭。此时此刻，似乎只有痛哭，才能表达我们痛哭的意义。此时此刻，似乎只有痛哭，才能表达我们蕴藏心中的情愫。这些，你大哥是永远不能知道的。你还不知道的，是送你进火葬场的一刹那，所有亲人及生前好友，都只有痛哭，而且是放声大哭。你的儿子佳佳，你的侄儿力力，你的侄女露露，他们都哭得像泪人儿一般。不时有这个哭晕了，那个哭倒了。其惨状不可言喻。回来的路上，我们仍然在哭。宇儿是你的亲外甥，他是哭着把车开回来的。他当时是一只手稳方向盘，另一只手擦着流出来的眼泪。我是比较坚强的人，但我也不能控制自己，我跟他们一样，也只有痛哭流涕的样子。我还能干什么？只有痛哭而已。所有这一切，大哥你知道吗？……
　　
　　五
　　
　　照理，大哥，不知不觉，你走了几个月后，我心中的悲痛会自然平静一些，可我的心情未必就好过，我只会自己骗自己。只要我一坐下来，不知怎的，我会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你，大哥，你知道吗？当我一想到你的时候，我的眼泪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这心里蕴藏的痛苦、悲伤、心疼要伴我到什么时候。在我们几姊兄中，虽然我们都各自忙于自己的工作，但我和你相处的时间自然比他们要多。他们是不知道，我心中的痛苦及心疼有几多沉重。诚然，你有什么心事都会跟我说，我有什么想法都会跟你讲。当然，孩子们的事是我们讨论得最多的时候。佳儿大学毕业都有几年了，可一直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事情做，更使你放心不下的，我们的佳儿，他们的婚事在什么时候办最为合适，可你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是你最不甘心，也是你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此情终成憾事。就这样，你带着无限的希翼和忧戚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时间最能说明问题，我原以为时间长了，我会把你遗忘，这是多么幼稚的一个想法哦。这说明，时间是最无情的，时间是不会给我有这样的机会，相反，思念你的思想更强烈了。我该怎么办呢？大哥，你说呢？
　　
　　六
　　
　　今年，是我的伤痛之年。在这一年中，是我最亲爱的亲人中陆续走了三位，最先是妻弟的妻子，接着是你，我最亲爱的大哥，最后是远在四川的女亲家。唯独你，是我最纠结，最撇不下的，就是你大哥。往事皆成过去，思念陡增惘然。大哥，此时此刻，我还会向你说些什么？也许，我最近才写的《哭大哥》这首诗，多少能代表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吧!长眠青山下，有幸埋忠骨。生前爱绿色，奉献在其中。不计得与失，工作勤与钻。林中有烽火，舍命跑在前。下乡了民情，脸上绽笑颜。生死寻常事，只是我惘然。……唉，人生无常，世事难料。黄泉路上无老少，人生就是无赖，世间就是无情。但愿大哥，你在另一个世界里，生活得更加好吗!
　　
　　(注：绿色：是指他从事林业工作。本篇刊发《贵州文学》2013第3期、入选由团结出版社出版的《锦绣》文学集和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的《贵州作家网作品精选.珍藏版2013年卷》等书。
　　
　　贵州省遵义市正安县土坪镇幸福完小56340215185329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