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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赶到了医院。小姑娘醒了，眼睛肿肿的，小脸灰白，鼻孔里插着胃管，长长的尿管像一条白色的蚯蚓，一直伸到地下，嫩嫩的小手腕子上，晶莹的脚踝处，埋着软针，苍白的小脚趾夹着心电图的长线----如此小小年纪----我俯下身，她肿肿的小眼直直的看着我，指指手上的软针，“嗯嗯”的。她是在向我诉说----看着她干裂的小嘴，我用棉签沾了点清水在她嘴上，你看她，伸长脖子，直追棉签，贪婪的唏嘘着那薄薄的水渍，小嘴直直的吧嗒，一会就“啊啊”的表示还要，哎，心都碎了。 小家伙很坚强（其实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坚强，就是这样的孩子，不闹人，不爱哭，我高调的把它归为坚强），妈妈说，呕吐，便血，肚子疼的时候，最多趴在妈妈肩上，哼唧几声，妈妈说她要是大哭大闹早就带她去医院了。一路打车，从金州到大连，医院一看就说肠套叠，从B超到XT，一路红灯，期间没听她一声哭叫，插鼻管的时候，没有挣扎，没有喊声，乖乖的，直直的瞪眼看着妈妈。她没有眼泪，妈妈爸爸却哭的稀里哗啦。推出手术室，缠满管子的小小的身躯，无声无息的，医生说好了，可我们的心还是揪在一起。 术后肠子归位，疼。可小姑娘还是没哭，只是在疼的时候小脸一揪揪，鼻子眼挤在了一起，侧过身去，搂住妈妈的脸，一会不疼了，又回来了。她始终没哭，我哭了。 小家伙要吃奶，妈妈说不行。也许是麻药的关系，她发狂了----扯掉了鼻管，拔出一大截尿管，又去撕扯着埋在手上的软针----爸爸妈妈两个大人没摁住她，最后护士在她屁股眼里灌了两针管麻醉药，她才睡着了。第三天，护士撤掉了各种管子，小家伙清爽了许多，她还是要吃奶，妈妈说：“你现在病着，不能吃，等你好了，妈妈给你吃，吃好多好多啊！”她听得懂，“嗯”，了一声，没再要奶吃。妈妈拿了个饮料瓶子，在瓶口皱褶处淋点水，她便舔着那可怜的水渍，干裂的小嘴舔来舔去，那个香甜，就如沙漠干渴的人，一点湿润都不放过。看见我，咧嘴一笑，把瓶子递给我，嘴里“嗯嗯”，她是把最好的东西让我分享。我装莫做样的糊弄她，不行，非喝不可。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太招人疼了。我亲着她的小脚，她又把另一只伸过来，我唱着“小苹果”，她的小腿立马摇摆起来，随着节奏来回晃动，并学着我使劲的夹着眼----她笑着，我哭着，看见我掉眼泪，她伸出小手，“嗯嗯”的，我俯下身，享受着婴儿那糯软的小手在我脸上划来划去---- 她哭的时候是在一次被痰卡在嗓子里，小脸都紫了，护士来了一大帮，用吸痰器往喉咙了插管子，她怕了，拼命挣扎----自此以后，看见护士就哭，就往妈妈怀里躲----这天一看见我，就用手做谢谢的动作，又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妈妈说，她说谢谢他们，我们拜拜吧！哀求爸妈不果，她让我带她回家。以后看见护士她就“谢谢”，然后就“拜拜”----你们赶快走吧，我怕。 ----小姑娘走了，回家了。上车的时候，她笑的灿烂如花。是啊，每一个生命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经历许多意想不到的灾难，这些灾难都是客观存在的，都是可以发生在每时每刻的。小姑娘的人生旅途还只是刚刚开始,前面的路很长很长,有些地方也许还没有路,有些地方虽然有路却未必能通向远方。人一生，从伴着第一声哭声来到世界，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过程才是最美的。这个过程，有坎坷，有不平，也有幸福，有快乐----只有有过多彩的经历，品尝五味生活，才是绚烂的人生。祝福我的宝宝，平安，快乐，遇风顶风，遇雨顶雨，平平凡凡，快快乐乐走下去。 散文在线(http://sanwenzx.com)首发网址：http://sanwenzx.com/plus/view.php?aid=266014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