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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时间:2022-03-06 11:42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邵慧玲点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奔走在人生路途中,忽觉熟悉的人影已不在身旁,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烟雾朦胧处。我反身奔向那血脉相连之人,却只抓住一缕即将飘散的轻烟。

——题记

今天是2021年4月6日,星期二,我得知了一个噩耗。爷爷因为血小板过少无法进行手术,当妹妹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一时间失语,眼泪竟也流不下来。“爷爷他说他很痛苦,想回家。”妹妹哽咽着说。我突然就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喉咙里发出呜咽。

  从我有记忆起,就是爷爷奶奶陪伴着我。那时妈妈怀着妹妹,和爸爸在城里打工,一个月才回一次乡下。所以,在我3-6岁这个时间段,爷爷和奶奶给了我不可磨灭的记忆,在我心中是无法取代的地位。

  爷爷,我最初写文章就是您教导我的呢。记得那时是小学一年级,语文老师给我们布置了写作作业,要求写一段文字,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已经忘了,但当时我回家后,迟迟无法下笔,不知道写什么。是您,告诉我写作的思路,手把手教我不会的字怎么写。最后因为文章要不要分段,我们差点吵起来,我就是个死脑筋:“老师说只写一段就只写一段!”您叹口气,无奈妥协:“好吧好吧,以后等老师告诉你,你就知道要不要分段了。”

  从小,爷爷就敦促我背古诗,学写字。小小的我背着手,学电视里的古人一样边踱步边背诗,还摇头晃脑,您在旁边手拿着书,笑道:“不错不错,有风范。”我小时候写的字最漂亮,一笔一划,工工整整,极其认真,您在旁边看着,点头:“不错不错,这个字我写的都没你好看。”可惜,不知为何,我越长大字反而越写越丑了。您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和妹妹都考上大学,您常对我说:“你要是考上大学,我入土就心安咯!”“爷爷可不能老(我们那儿的方言,意思是不要去世),等我上大学赚钱了,还要给您打酒喝。”您朗声大笑:“好好好,爷爷等着!”如今,我成功上了大学,可惜还从未给您买过酒喝……

  我那时嫌奶奶做的饭不好吃,有一天,就和奶奶吵了起来,怒气上头,一下子就把碗摔在了地上,白花花的米饭撒了一地。那天,您第一次对我发怒,手里拿着树枝围着房子追了我一路,最后树枝狠狠抽在了我身上。“你还敢不敢浪费东西!”我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不敢了,不敢了,爷爷奶奶我错了。”从那时起,我第一次知道浪费粮食是不对的,您是从艰难时期走来的,知道一米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还有一天晚上,我突然肚子疼,您和奶奶急匆匆地把我送去街上的卫生院。打完屁股针,我屁股酸胀,走不动路,您把我背着,一步一步走回家。我们走在田埂边上,夏夜蛙声蝉鸣交织成乐,月光撒了一地,朦朦胧胧,您背着我,肩膀宽阔,手臂有力,奶奶在旁边,一只手不停给我扇风、打蚊子,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白亮的光线照亮了前行的路,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我好想您,真的真的很希望有奇迹发生。为什么清明节放假回乡下,我只顾着玩手机,没有多陪您说说话。您操劳了一生,我为什么不摸着您粗糙的手,说说您辛苦了。为什么平时回家,不给爷爷买点您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多给您分享分享大学的见闻。我还有好多话想对您说,我好后悔,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有人说时间会磨平伤痛。谁知道呢,可我现在的痛苦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想把我们的回忆记录下来,我不会忘记……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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