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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飞不过沧海

文:夏若诗

编:好相处

　　一只蝴蝶破茧，得以翅膀，得以飞越，得以看见这如梦似幻的世界，在这矫情的世界里，她渐然成长，破茧成蝶，本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花海鲜艳，她却幽雅绝俗，不只有意逃避世俗繁华，甚至鄙弃繁华，喜欢冷清。她极端美丽，就如同透明的白，像煞白的面孔，她极喜欢停留在一朵清香的百合花上，在孤独的时候，在众芳华园里遗世独居，却是何等的果决勇毅？她只求一心，摒弃杂念，力求宁静淡泊的境界，只为一心念沧海那边若隐若现的梦中人。
　　
　　在海的另一边，有一个令蝴蝶魂牵梦系的人。她为他失容，为他黯然。
　　
　　自她破茧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的生命，不过那短短的几个夕阳起落，破茧的疼痛，使她鄙夷世俗的肮脏。可是在梦中，她知道，在沧海的彼岸，有一个心灵干净得像经过雨水洗礼后的澄碧的天空那般湛蓝。他笑起来的时候，光芒四射，像清冽月光的眼睛，永远闪烁着柔情的光芒。不得不承认，她迷上了他那如蜻蜓点水般的笑，盈盈的眼睛，空灵深刻，隽永锋芒。
　　
　　可是，他在遥远的一方，沧海彼岸，她多少次试图将他的笑驱除，只是越刻意忘记，越是不断想起。有一种漫步而来的绰约，以温暖的微笑，缓慢的节奏，进入她的灵魂深处，走进她灰暗的心，也是最颓废点，没有一丝保留，就像爱与死般深刻，一并泄漏在她晶莹的泪里。时光短暂，纵使起身飞越，到达彼岸，也未必就能找到那个令她倾心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你非他不可，也许无关美貌，也许无关贫穷富贵，更无关能陪伴你多久，却偏是你今生的无悔，你的劫难，就像蝴蝶欲征服沧海。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他让你不管不顾，他让你疯狂到忽视生命，因为有一句话叫做，刻骨铭心。他藏在你心底最深处，总是在你无意中隐隐作痛，就像你曾经受过伤，那个伤疤总是有意无意地牵动你的某根神经，让你防不胜防。就像蝴蝶，明明很脆弱，明明不堪一击，却还是奋不顾身，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百合说，留在我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死去，枯萎，我的灵魂，仍然为你歌唱。你知道，你的远行是没有结果的，你会因疲惫破碎而死，鸟儿姑且飞不过，何况是小小的你？留下来吧，在这里只有我和你，相守终老，不可以吗？难道你就为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情愿付出你的一生？包括你的生命，你的青春，你的年华，你的感情，你的眼泪？如果明明知道那是火海，你也要像飞蛾一般，奋不顾身？
　　
　　蝴蝶一如以往平静，却一改往日忧伤，她是安静的精灵。我只是为了追寻我的梦，我知道，梦太遥远，路途艰辛，我是否能够成功到达彼岸，完全是个谜。但是如果我不去尝试，终日郁郁不得欢，我想，这样，我才会很后悔。我有梦，我去追寻，纵使粉身碎骨，死尸于大海，又有何不可？我终是死而无憾。相反，我留在这里，没有目标，没有追寻，终日对着你，对着这凄冷的环境苦笑，我一定会抱憾而终。那么，让我去，又何妨？你不会理解，空有一双翅膀，却不能飞越，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我不愿停留，倘使我停留了，我就没有了一切。
　　
　　百合哭了，蝴蝶走了，百合枯萎了，直到他的最后一片残骸被风带走，蝴蝶也终于到达了茫茫无际的大海　
　　原来一切也不过如此。
　　
　　面对没有尽头的大海，汹涌的海浪，蝴蝶更笃定了她的飞越。因为那个人就在海的尽头，因为有一个人在尽头等我。她就以这样的信念，一直飞啊飞。
　　
　　如果说世界上有种愚蠢叫奋不顾身，那么蝴蝶就是，如果世界上有种人叫不自量力，那么蝴蝶就是，如果世上有种人叫不管不顾，叫疯狂，那么蝴蝶就是！为了一个简单干脆的梦，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他，甘愿破茧成蝶，甘愿用脆弱的翅膀欲征服足以吞噬几十座大山的大海。她就是这样顽固的一个人，她就是不服，不甘沉寂。爱上了了，就注定是她的劫难，上帝在创造她的时候说。
　　
　　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用自己微薄的身体，来换取苍天的怜悯，用自己的行动，上演了一场可笑的闹剧，用自己的脆弱，几欲征服大海。人们都在看着，看着她最终是如何死去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笑话，可笑的笑话，悲凉的笑话，用生命演绎的笑话。蝴蝶本就是飞不过沧海，这是万古不变的。
　　
　　所以当蝴蝶在海面上，如同落叶般滑入大海的时候，人们想到了人鱼公主如同泡沫消失的场景。蝴蝶的蝶翼残了，她最终无力了，看来一眼湛蓝的天空，她最终闭上眼睛，翩翩落入宏阔的大海里，显得那么狼狈，随波飘荡，不见踪迹，一如人鱼公主在黎明时分像泡沫般消失，干脆，不留痕迹。
　　
　　直到她死的时候，耳畔仍回荡着那悦耳的声音，我等你，只要你飞越沧海，到达我这里。脑海中浮现他似月光的微笑，清冽温柔。蝴蝶最终在心里呐喊，对不起，我还是，没有飞过沧海，可是，我爱你，因为你的一句我等你，因为你对我的灿烂微笑。可是很对不起，我没有成功，你太遥远了，到最终我才明白，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一轮巨大的轮船冲破海浪，也冲破蝶身。　　
　　原来，最终，不过梦一场，粉身碎骨而已。　　　　

可是，如果有来世，我还是选择，万劫不复的飞越。

赞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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