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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蝴蝶是你?

散文
时间:2013-06-04 17:28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静静守候你点击:
        

  老公死后四天就入土为安,我们把他埋葬在大山深处。这一天,主要亲人要到坟前为死者摆放祭祀用品,往坟上加土,烧纸钱,哭泣,然后烧掉花圈,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就在我们快离开的时候,有一只巨大的黑蝴蝶从远处飞来。它的头黑黑的,身体肥肥的,身材很长。彩色的翅膀闪着银灰色的光。好大的一只蝴蝶,好奇怪的蝴蝶,它在我和儿子面前飞舞着,犹豫着,好像不知道要停留在哪里。我们都不希望它停留在身上,因为它那么大,特别是翅膀一扇动就会落下一些银色的灰尘,害怕它有剧毒,是一只毒蝴蝶。于是我和儿子都在躲闪,不想让蝴蝶靠近,但是那只蝴蝶就是不飞远,就在我们周围飞来飞去,不停留,也没有飞走的迹象。
  我在心里思量:难道你真的化为蝴蝶来见我们。你是想对我们说什么呢?还是想看看你走后我们有多悲伤?如果是你,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大,这么吓人,你难道不能够变成一只小一点、可爱一点的蝴蝶?你这个样子太夸张了,我们都怕你,知道吗?害怕你有剧毒。
  如果这只黑蝴蝶就是你,你可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现在我们阴阳相隔,语言不通,该怎么交流啊?我说的话,你懂吗?你能够开口说话吗?你说的话我能够听得懂吗?
  如果这只黑蝴蝶就是你,那么神话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身上了。年轻的时候,曾经感慨过梁祝化蝶的故事,只是他们那是殉情,化为两只蝴蝶,比翼双飞在花海。但是我们不可能成为两只蝴蝶比翼双飞,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想陪伴你的,你要好好的,一个人也要好好的,就算孤独!你在那边好好的,我们在这边好好的,大家都要好好的。
  如果这只黑蝴蝶就是你,我想问问你:你现在还在疼痛吗?我一直都希望你死后不会疼了。你活着的时候受苦太多,希望你现在健康。也许吧?看到你肥肥的身体,长长的身材和彩色的翅膀,我想你应该是身强体壮的,活得比较好吧?
  我指着黑蝴蝶对儿子说:“也许它是你老爸变的,我们不能打它。”我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高兴,还是伤悲?
  我对着黑蝴蝶说:“如果这只黑蝴蝶就是你,你就到你的坟上去飞吧?然后再回到我们身边来。”也算是自言自语,因为我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黑蝴蝶真的飞到坟那里去了,就在坟上飞来飞去,但是一直没有飞到我们身边来。
  如果那只黑蝴蝶就是老爸,儿子的好奇心已被你激起。人死后究竟是什么样子,怎么生活?与现实的生活有何区别?是不是出门都是飞?会不会生病?
  如果那只黑蝴蝶就是老爸,儿子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蜕变为蝴蝶的?是不是在专管死人的官员面前苦苦哀求,才被准许请几个小时的假来看望我们?因为你才死去几天,应该是新手,不是那么好请假的。
  如果那只黑蝴蝶就是老爸,儿子很想知道你会不会流泪。看到我们的悲伤和无助,你会不会哭泣,看到奶奶泪流满面,你会不会心酸?看到爷爷突然老去,很憔悴,你是不是很心疼?蝴蝶究竟有没有眼泪?我没有看到过蝴蝶流泪,蝴蝶的眼泪是不是也很悲伤?
  如果时间允许,儿子很想看看鬼故事!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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