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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井,抹不去的记忆

时间:2009-12-07 09:5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白荷点击:
        

【导读】:井在自家门口,虽然是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幸福,但也有了不少麻烦。那时我们兄妹三个都还小,这口井就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她一直害怕我们会溜到井边玩耍而不小心掉进去。为了制止我们去井边玩耍,母亲编出了好多吓人的故事  


  说不清楚,一口再简单不过的老井却占据了我大半个记忆空间。很多时候,我也曾试图把它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可任凭我怎样努力,老井依旧扎实地盘踞在我的脑海里。以至于现在的我已经远离了那口老井,却时不时被相关的印记唤醒。比如在野外看到一个圆圆的深坑,在城市的街道上看到一个类似于井的地下管道出口,我总会忍不住多看一眼!其实我知道原因,我忘不了儿时,忘不了老家门口的那口井。
  老家在中原的一个小村子里,我最早接触到的生活用水就是从门口的那眼老井里打出来的。
  我居住的村子很小,大约就是几百人左右吧,一条长长的街道贯穿东西,两排长长的院落贯穿南北。全村只有一口井,而这口井不偏不斜就坐落在我的家门口。
  
  在当时,这是令人眼馋的事情,井在家门口,那用水就方便多了,提着空桶出来,几下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晃悠悠就进了家门,不需要累得气喘吁吁,也不需要挑着担子,一趟趟地往返跑。跑还是小事,最麻烦的是遇到雨雪天,村子里的土路遇到雨雪是又滑又泥泞,挑着水走在上面,一步一滑,掌握不好就连人带桶摔倒在地上了。住在村东西两头的住户最害怕下雨,特别是没有壮劳力的人家。而我们这些住在井边上的人家就轻松多了,不用老是为水而费心,即便是做饭时,锅放灶上,打开火,再出来提水也不晚。
  
  井在自家门口,虽然是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幸福,但也有了不少麻烦。那时我们兄妹三个都还小,这口井就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她一直害怕我们会溜到井边玩耍而不小心掉进去。为了制止我们去井边玩耍,母亲编出了好多吓人的故事。比如说井里有水鬼,水鬼特别爱吃小娃娃,谁家的娃娃不听话到井边玩,会被水鬼吸进去一口吃掉,这样就不能见自己的爸妈了等等恐怖的事情。为这事,幼小的我倒是为母亲担心起来。我家用的水都是母亲一人提回来的,我害怕哪天水鬼饿了,找不到吃的,把母亲吃了那该咋办呀。几次我都偷偷跟着母亲去门口提水,远远地看着母亲安全地把水从井里打出来,再颤悠悠地往家里走。一次被母亲发现,母亲问我为啥跟着她,我把我的担心说了,母亲笑着把我搂进她的怀里说:乖孩子,别怕,水鬼只吃小娃娃,大人它是不吃的。这下我的心才算安然下来。
  
  我们兄妹在母亲的谆谆教导下,都很听话,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玩耍,从来不去井边玩。这让母亲多少有了一点放心,也渐渐地放松了警惕感!而越来越大的我却对门口的老井发生了极大的兴趣。说具体的是对井里的水鬼发生了兴趣。因为我上学了,老师告诉我们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所为的鬼都是人们虚构出来的东西。母亲依旧在我们面前絮叨着水鬼的故事,而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恐惧感,甚至会偷偷地笑母亲的谎言太幼稚了。
  我开始慢慢地向井边靠近。
  父母亲下田了,我就偷偷地跑到井边上,探头往下面看,可下面黑沉沉的,隐约能看到死寂的水面,并没有什么叫水鬼的东西。我甚至在井边上站好大一会,期待着水鬼的出现,下面依旧是静寂无声,无聊的我捡起脚边的一粒小石子扔下去,想激起水鬼的愤怒,显灵。可这一切都没有出现,只能听到石子落水的清脆的咚咚声。
  母亲的谎言开始失灵了。
  
  记忆中的那年春天天气反常地暖和。往年四月底才开的槐花四月初就开始打苞开放了。我居住的小村家家户户都种有槐树,房前屋后,粗的、细的、大的、小的、年代多的、年代少的,都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花朵展现出来,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槐花的清香。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最喜欢上树捋槐花,多半是玩,少半是吃。掐掉槐花尾部,把白白的花瓣扔进嘴里,甜丝丝,脆灵灵……村里到处都是槐树,大人们不是很在意折掉点花枝,唯一让大人担心的是我们会从树上摔下来摔坏身子。可只顾高兴的我们哪还能记得清这些。
  
  我和伙伴毛毛、西西三个黄毛丫头在我家院子后面胡乱地捣鼓着,直到那几棵柔弱的槐树被我们糟蹋的没有了一串槐花为止。还不过瘾的我们又来到前门。老井的边上有是一棵槐树,许是得到井水的滋润多,叶绿花繁,一下就成了我们几个的目标。树不大,树干不是很粗,可矮小的我们依旧摘不上枝上的花串,心急的我挽起裤腿,学着男孩子的样子三下就爬了上去,坐在了树中间的枝杈上,伸手把一个枝条拦进怀里,一串一串地捋着槐花,顺手扔下,下面的毛毛和西西就蹦着跳着接着,吃着,嬉笑着。我坐在上面,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们,好像自己太能耐了,还时不时玩个鬼脸给她们看。也许是我太过张扬,槐树开始发怒了。先是听到了枝桠裂口的声音,知道不妙,还没反应过来,瞬间整个树枝带着我就往地面上落,按说不是很高,不能摔坏身体,可坏就坏在这个老井上,我刚好是掉在了井口这边,眼看着就要掉进井里,死亡的恐惧瞬间在我的脑际升起,求生的欲望让我死死地抱住了跌落的枝桠,枝桠横躺在井上,我两手抱着枝桠在悬空在井里,眼看着就要掉入深井里,却不见了毛毛和西西,那一刻,我不敢恨,我只想保命,只有死死地抓住搭在井上的树枝,等着有大人来打水把我救起。
  
  也是我命不该绝,很快母亲就来到了井边,两下把我拽了上来,上来的我只看到了母亲身旁的毛毛和西西,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次,连惊带吓,我病了很长时间,先是呕吐,接着是发烧昏睡说胡话。母亲叫了村上的郎中看了,针打了,药吃了,就是不顶用。村里的神婆说是水鬼附身,要驱鬼。我在迷糊中听到了水鬼两个字,感觉身体更软了。现在想来,不知道母亲最后用了什么方子治好了我的病,只感觉那次病了很久。
  我彻底相信了母亲的话,井里肯定有水鬼,否则我不会病那么久,不会经常在梦中被一个蒙面獠牙的鬼吓醒。
  从此,我开始讨厌那口老井,自觉地远离着。甚至还想着谁能把井搬走最好了,不搬走,也把它填平,可这想法实在是太幼稚,那是全村的命根子,没有水喝,不行啊!
  
  日子如水般地从身边流着,村庄依旧生活依旧,老井依旧……我也上完了五年小学,准备到离家不太远的邻村上初中。暑假期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和老井有关,更加深了我对老井的印记。
  七月流火,中原大地像跌入到一个大大的蒸笼里,闷热难挡,大人孩子都找凉的地方去,害怕中暑。在一个酷热的午后,街西头的二楞媳妇跳井了,她不是嫌热跳井的,她是忍受不了二楞的虐待而轻生的。不过她真的没我那么幸运,就算是人很快知道,井深口小,等救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彻底地走了,到了她认为是极乐世界的地方去了。
  
  二楞是村里有名的烧不透,你想着,火都烧不透的人能不厉害吗,还有人背地里叫他生头,就是煮不熟的意思。他家里穷,三十几岁才找了个外地的女人,按说他应该宝贝他的女人才是,可他是狗改不了吃屎,好了没几天就翻脸了。动不动就拿女人出气,轻则骂,动责打,女人的脸上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许是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才有了此下策。
  二楞女人走时才三十三岁,属于年轻人。老家的风俗,年轻人在外面死的不能进家。于是村西头通往墓地的小路上就搭起了一个灵棚,二楞子哭得跟泪人似的,看热闹的人少,帮忙的人也少,大家都恨二楞子,心里想着怎么死的不是二楞子呢!下葬的那天中午,井边还压了白纸,说是纸钱,让死者在阴间花的。
  那个暑期因了二楞媳妇的死而平添了一丝沉闷,来井边打水的人少了,有很多人跑村外的河里挑水。我也让父亲去河里挑水,即使是舍近求远心也安然。
  
  我上初中没多久,村上有外地人来打井,家家户户都在自己的院子里打了井,这个井和门口的老井不一样,没有圆圆的口,没有黑沉沉的深。它是有一个长长的管子通到地下几十米处,上面是由压杆和出水筒组成的,名曰压水井。用水的时候,只需要压上几下就出水。这个水不光干净喝到嘴里还甜丝丝的,第一次喝上自家压水井的水,我一口气喝了满满一大缸子,还有种不过瘾的感觉。
  再从老井旁边走过,我会用鄙夷的眼光看它。没有了人挑水的日子,这里冷清多了,井台外的土地上泛起了一层灰白色的土面,曾是润泽有光的井石岩已是暗淡无色,就如一个垂暮的老人那两眼呆滞,沟壑纵横的脸。
  井里的水面越来越深,失去了人宠爱的老井在孤独地哀鸣,最终哭干了自己的眼泪,变成了一眼枯井。
  初中毕业那年,我们全家搬到了村东头的新居,也用上了自来水。
  老井在我的记忆里开始模糊,直到我来到西北这个城市
  
  初来西北,我和老公租住在龙翠园小区,出小区到工作的地方要经过一个小巷,巷子中间有个下水道,上面是圆圆的井盖,每次从跟前经过,我都绕道,不允许自己从上面踩过去。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更多时候,我还叮嘱老公,把老公搞得莫名其妙的。有一次,该死的小偷偷走了井盖,路中间就成了一个大大的圆洞,和家里的那口老井一样了。我害怕的要死,每次出来进去都要和老公一起。其实我不是怕自己怎么了,我只是害怕一向粗心的老公会一脚踏进下水道,伤了自己。
  
  儿子出生的前一个月,母亲从老家过来侍候我。火车到站是凌晨三点半,我让老公三点起床去接站。老公走了,我睡不着,想起路上那个没有盖子的下水道,心里一阵恐慌,赶紧打电话,叮嘱老公老公笑我真是杞人忧天,他闭上眼睛也掉不到下水道里。重新躺下,看着墙上的挂钟,等着熟悉的脚步声。三点半过了、四十过了、五十过了、四点过了,我慌了,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又拿起电话打,电话一直打不进,我更慌了,电话终于通了,是火车误点晚来了半个小时。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又叮嘱老公走路的时候把母亲的手牵上,母亲不知道路……还没等我说完,脚步声已经到了家门口。
  
  回忆因了老井而有了几丝沉重,生活因了老井而平添了几丝牵挂
  每当夜深人静,思索着走过的岁月,忍不住想起老家,还有门口干枯的老井。我知道,老井没有错,错就错在我当时不懂爱,不知被爱的幸福。而今天,我依然记着老井,是因为我知道怎样去回报爱!

责任编辑男人树】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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