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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的呼唤

时间:2010-09-21 14:3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黄洋点击:
        

【导读】七月五日,在光照发电厂食堂吃简单的自助晚餐时,同桌的两位汉子,在与新闻中心的人交谈时,说到他们为了给1200多需要安置的灾民选址重建家园,几天来,他们根据灾民的意见,顶着烈日,冒着雷雨,翻山越岭.....
  
  由东而西,穿过雄伟壮观的灞陵河,一路飞驰的窗外,千山万壑的大气磅礴,让人领略到“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宏壮。关岭,关岭,雄关壮岭。一座座高耸的山,或臂挽着臂,或手牵着手,形成一匹又一匹巨蟒似的岭脉而蜿蜒不断。岭与岭之间,常与深峡河谷相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高速路,就在一条巨大的山峡河谷边上,或越过山顶,或穿过山腰,或缓缓地斜向深谷。在车上的我,窗外的山景,像这酷暑中的阵阵山风,紧紧地抓住我的心。那一片片山头,有的像争先恐后往上爬的绵羊,奋力向上;有的又像绿色的巨浪,一浪又一浪地叠卷而上;有的却如刀劈斧削,高耸凌云;有的又如无数倒竖的鲫鱼背排列耸立。只是,满眼的山岭,除了浅淡的野草,很少见到其他的植物。山岭绵延不断的起伏之间,村庄时隐时现。在这万物繁荣的季节,有村庄的地方,就有树的身影,就有庄稼的希望。而那些如初春一样绿意稀疏的山岭,岩石的身影半隐半露。随着行程的深入,河谷地带险峻的地形地貌明显地展现我们眼前。我这才意识到要到的关岭县与晴隆县接壤处的岗乌镇大寨村发生的特大滑坡现场的可怕。然而,当我们进入现场后,眼前的情形并不是我所想象的。在我的想象中,这是一座险峻的大山,突然之间,因暴雨和巨大的滚雷,泰山压顶似的垮塌,将山下的村庄疯狂吞没。现场在一个比较开阔的山弯。专家勘测,垮塌的山体离现场1.5公里,也就是1500米远的地方。从我们去的山弯这边,抬头可看到那被利斧斜斜劈断的如巨臂似的山体横切面。从这横切面裸露的岩石,能看到山体为泥土与岩石混存的结构。远观近看,不难想象,如扇形式的滑坡顶端,事故当天,闷雷般突然断裂的巨响之后,巨大的泥石流收缩力量,猛然一放,张开巨大的魔爪,攥紧小小的永窝村庄,砸向大寨村庄,顺着山弯,疯狂翻滚着,席卷而下……
  
  就这样,除了那位在外喂猪的叫岑朝阳的人,以及在山上玩耍的六名儿童因及时预感危险到来而得以逃生外,九十九条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横切面往上的山坡,看上去似乎是强健的。只是除了营养不良的野草外,没有其他诸如灌木、松柏之类适合这亚热带雨林气候下岩石山坡生长的高大些的植被。如果说岩石是这山的骨头,那么,松柏之类的高大树木与灌木丛的根,能形成的山体内大大小小网络,就是这山的经脉了。如果数十年前,能种上满坡的松柏,抑或其他适宜生长的植被,那么,即使山体滑坡依然发生,也会在“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情况下,为面临危险的村庄赢来逃生的机会。如果这山上松柏不但成林,而且棵棵高大壮实,根系发达得像钢丝网一样包裹着整个山体,也许就不会有2010年这“6.28”的黑色日子!
  
  从垮塌的横向切面再往上,那山头巨岩,钢筋铁骨般昂首挺拔。那形象,像一尊强健的罗汉。不曾想会有断臂的可能。也许正因为如此,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的人,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然而,就是这样让人信任的山,突然间成了悲剧的祸魁!致使九十九条鲜活的生命,无辜地化着愁云惨雾,笼罩在成千上万人的心上。
  
  从事故现场的对面远远观看,在巨大的群山之间,这现场的规模并不起眼。只不过像一尊巨佛被截断了一臂,血肉模糊地呆立着。然而,专家们测算,这山体滑坡形成的泥石流,已超过170万吨!两个小小的村庄,37户人家,99条鲜活的生命,怎能惊得起这天塌地陷的魔鬼般的摧毁?
  
  岗乌镇大寨村村支书的惊魂略定之后,灾情,从他飞向镇党委、政府,迅传到关岭县委、政府,紧接着,安顺市委、市政府,省委、省政府,党中央、国务院都迅即获得灾难情报。这山的断臂,生命的灾难,像不停扩散的电波,形成了强大的呼唤!从下到上,各级党委、政府的领导,带着有关部门的人员,十万火急地飞往现场!以市长罗宁为组长的抢险救援指挥部很快成立,下设九个工作小组,全力展开救援。
  
  灾情报牵动了党中央,国务院!温家宝总理迅速作出重要批示,要求组织力量查明情况,千方百计抢救人员,同时防止周边地区发生类似事故,确保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率有关部门负责同志紧急赶赴灾害现场,协调指导抢险救援工作,看望慰问受灾群众。
  
  贵州省委书记石宗源、省长林树森迅即赶赴现场。
  
  省、市、县的消防警、武警、民兵带着各种救援必备的车辆、设备、器具等到奔赴现场。卫生、防疫队伍来了,附近村庄八十多位的自愿者来了,云南、四川两位热心的自愿者来了!通往事故现场的唯一公路,在滑坡不断的情况下,于29日凌晨打通了!警戒线拉起来了,遇难者的亲人、亲戚、朋友围在警戒引外,眼巴巴地盼望着亲人生还的奇迹出现!数十台挖掘开进泥沼深深的现场有序地开展作业了,组织起来的600多名消防、武警、民兵用群众投入了抢险救援现场,在断断续续的雨水中相互配合,开展抢险救灾工作!鞋深深地陷入烂泥中,拔脱了,他们顾不上找;满脸满身的泥浆,他们顾不上擦;累了,困了,倒下了,又爬起来!饿了,后勤人员送上速食;渴了,喝上瓶水。
  
  6月30日,发白的太阳光,在这山谷里,晒得人皮肉迸裂!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党员干部、我们的武警、消防官兵、民兵预备役人员、防疫人员等,依然有组织地奋战在灾难现场。与此同时,一部分领导和投入抢险救灾的人员上百人,投入到周围73平方公里的村庄的险情排查和人员疏散安排的工作中。他们在复杂的地形地貌中,翻山越岭,一边排查险情,一边劝说群众,将他们疏散到安全地带。思想纯朴的群众,非常理解党和政府的心意,积极响应号召,及时撤离危险的故土。
  
  遇难者在外打工的亲人,通过新闻,获息晴天霹雳的噩耗,迅速踏上回“家”的路。当地的政府,他们找工的厂方,知道这不幸的消息后,给他们统一购车票,甚至用车送他们,让他们能尽快回到故乡!回来的他们,房屋没了,亲人没了,牛马猪狗没有了!面对废墟,悲泪纵横。然而,当他们看到无数的人,不顾个人安危的抢险救援场面,当他们的到来得到妥善安排和真情抚慰,他们绝望的内心,在悲痛之中,又燃起了面对未来希望!是的,大山断臂,让这臂上的两个小小的村庄,瞬间粉身碎骨,化着百吨泥石流中的碎屑。然而,灾难呼唤顽强的精神,呼唤幸存者必须忍悲节哀,扬起希望的信心。呼唤我们的党和政府,高扬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呼唤我们第一个有良知的人,为灾区的现实,为灾区的明天,敞开我们的爱心
  
  其实不用呼唤!苍山如海的贵州,天崩地裂,大山精神不倒!有了党中内、国务院的重视,有了省市县领导的大力支助,有了各省区市的支援,有了无数爱心人士的关注,有了各兄弟县区的支持,遇难者幸存的亲人,重建家园、重建未来希望,就会雨后的春笋,很快破土耸立。
  
  连日里,投入抢险救援的人员,在灾情的呼唤下,连续奋战的他们,疲惫到了极点!在指挥中心,在安置点,我看到嘈杂的环境下,身在简易床上的,两把椅子拼起来睡的,仰躺在一张靠椅上的,都能沉沉如睡。不难想象他们曾经忙碌的身影,是怎样的焦急万分,是怎样的奋不顾身,是怎样的挥汗如雨!新闻指挥中心的领导,一位个头不高,脸色有点黑的女同志,对前往采访的朋友介绍情况地,眼眶泛黑,一脸疲惫。但说起话来,思维敏捷,条理清晰,让人感到她的身上透着一股顽强的精神。她说,出事的当天,她就到了现场,到七月五日,她已坚持了整整七天七夜。吃着简单的自助餐,紧张地投入工作。实在累了,就找个地方随便躺躺。就是这样一位妇女,却给人非同一般的精神感受。
  
  在灾难地,像她一样奋战在现场不同岗位的人,很多很多。
  
  七月五日,在光照发电厂食堂吃简单的自助晚餐时,同桌的两位汉子,在与新闻中心的人交谈时,说到他们为了给1200多需要安置的灾民选址重建家园,几天来,他们根据灾民的意见,顶着烈日,冒着雷雨,翻山越岭,凭着两只脚,走过上百公里充满艰险的山路。他们扛着仪器,不断地爬山上岭中,边走边停地观测、勘测。他们的衣裤,被汗水湿透了,又被烈日晒干。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头皮晒红了,脸堂晒黑了。可他们却坚毅地笑着说:“我们是从农村出来的,不怕苦!我们最怕的是记者跟着走。很多记者都是城市里出生的,这样的苦,怕他们吃不下来。所以我们无论走哪点,都是悄悄地走!”听得出,他们是不图名声,务实为民的好党员,好干部!
  
  是的,大山断臂的灾难现场,不仅在呼唤着生态重建的文明扎根人心,而且在这样的呼唤中,失去亲人的幸存者,有了重建家园的信心和勇气,涌现出了很多面对灾难,不屈不挠的精神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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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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