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北纬四十七度,中国东北偏北。雪,每年候鸟般呈周期地陪伴四至五个月,占据一大段时光,远超短暂的夏花,忙乱的春风和来不及吟诵的秋月。这里的人们对此屡见不鲜,就像它飘飘洒洒降落地面悄无声息一样,家常便饭似的稀松平常,激不起任何涟漪。
今年雪季,略有惊异。与其它年份相比,雪出现的频率高,强度大。天气的地域差别悬殊,南方的艳阳、中部的雾霾、北方的大雪并存,温暖、厚重、凛冽参杂,很是喧嚣。雾霾让我忧心忡忡,艳阳叫我怀念,雪花却令我震颤。雾凇、雪雕、雪原、雪乡、雪路、雪人。。。。。。朋友圈里的照片,包罗万象,各种各样的晒和炫酷,惊艳了我的眼球,感叹摄影师独特的视角,美是选择的正确。评论七荤八素,四处蔓延。熟悉雪的人,掩饰不住发自心底的自豪,针对某个瞬间有昔日重现的恍惚;游子和客居外地的人,思乡的情怀宣泄的感天动地,不胜唏嘘;没见过雪的人,真诚的向往,有说走就走的冲动。发出不和谐声音的是不懂装懂胡乱评判的人,无聊?无知?也有点无耻吧。不如老农捧着厚雪企盼丰收实实在在。
雪,引我遐想,重新思量,五味参杂。
色;银装素裹、粉装玉砌、晶莹剔透,可多年容颜不改,惯性地过往,单调得使人倦怠产生厌烦。如果天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该是怎样的意境?
形:柳絮、芦花、羽毛、蒲公英的种子、六角形、玉色蝴蝶,千百年来,想象已经定型固化。我欣赏农家孩子的比喻,像扯碎的棉絮。又下雪了,天地阴暗模糊,找不出界限,风辨不出方向,胡乱地吹,碎棉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屏息倾听,雪花飘落依然无声。
下雪的日子不适合出门,可以睡觉、打麻将,我认为最适合涮火锅喝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雪与火强烈对抗,氤氲水汽弥漫,有情有趣,三五知己,虽不能袒胸露臂,但真心坦诚。生活的烦恼说说,工作的事情谈谈,没有主题,天马行空,猜拳行令中,酣畅淋漓。
雪还在下,不知夜已三更。微醺送友,颇为不舍,清冽温润中,头脑竟有了灵光。雪,已多年未见其厚,天际线处的楼房、光秃的树枝、斑驳的路面、丑恶的垃圾堆、错乱停放的汽车,统统变形,雪花掩盖和装饰了真实,世界变得臃肿,神话确实是想象。
思绪无规则的飘荡,南方大学同学第一次见雪竟舍不得踩的文艺,儿时打雪仗、滚雪球、堆雪人的欢乐,大雪堵门推不动的懊恼,对着窗花变化看雪的奇妙,顶风冒雪上学的辛苦,冰天雪地里用脚跺出节奏的兴奋,冻手冻脚时扫雪清路的痛苦,遇到天气异常,早上可以玩雪,中午可以玩水,晚上可以和泥,半夜还可以滑冰打出溜滑,。。。。。。。频频闪回,据说,约个人,满天飞舞中,还可实现一夜白头。
正神经着,咯吱咯吱踩雪声响起,咣当咣当声加入伴奏,扫雪的人上班了。明天一定很冷,多加衣服;路滑,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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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