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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鱼城

时间:2021-07-16 14:50散文来源: 散文作者: 三月菩提点击:
        

站在拐点处,我无动于衷,望着摇摇穿梭人群的流动!他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奔向各自的方向,谈笑风生。但是他们却似乎不太注意自己所经过的脚下的路,更不在乎脚下这块人类历史上留下了厚重一笔的拐点!

散文课上,老师突然讲到关于散文创作立意,不经意间提到钓鱼城,他说真正明白历史的人都知道,钓鱼城在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都有厚重的一笔!堪称世界历史的拐点---

其实,初在中学时,我就听说过钓鱼城。但是对今天的我来说,却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儿童时代,对于深处大山中的孩子来说,农村无疑消息太过闭塞,未历大千世界百杂碎的我,正如其他的孩童一样,对外界充满着好奇。那个时候,他的名字对我来说都太神秘,只在电视节目中知道它是有着极其厚重的历史,至少在中国历史的演绎中中国人曾经在它的身上书写过极其浓重的一笔!

慢慢蒙昧中,渐渐长大!就像人类遗忘历史一般,我也在淡忘钓鱼城,我并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尽管到现在我也仅仅知道很大也很小!在经历了人生的一大拐点之后,它在何方——我来到了这里。这是我第二次听说钓鱼城,二十多年的第二回,在刚到学校不久,听着哥们讲起过钓鱼城,但是在何方呢?——只知道——它就在不远处,只知道——它还在我完全不熟悉的这片土地上---

——依旧神秘着,没有那思想准备,我接受不了那种民族的记忆,因为太过愤慨!神秘,可歌可泣的神秘,但是我厌倦的是蒙昧的遗忘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创造的奇迹般的神秘,神秘般的奇迹?等到了能够承受那份记忆的时候,明白了,时间由不得你再过久的等待---

 

——也在等待---

出发了,还沉浸在多年的梦中,只不过,以怎样的心情去呢?——我沉默了,和同伴一道四人,我寡言了,淡淡的心情默默的沉睡。还好,这天的天气变换了常态,凉快多了,听说还得下雨,听说门票挺贵的,听说那地方不是很好玩,但是我没带着完全玩的心态啊,哪怕是远远的望着它呢?多天来,我整期盼着一场雨,要不也不会将我的行期一拖再拖,想起前些天的天气——真让人后怕,在眼中,春天的故事才刚刚唱响,夏季本来还应该很早,至少来得不应该这样快!

变换着步伐,一个多小时的车路——毕竟不是高速,天阴沉沉的——开始于昨晚的等待,在车上时我开始担心,雨是肯定要下的,但是到底要下多久,我实不得而知,看着朋友们的表情,我坚定着他们的心情,到达之前,雨会停的!这雨,这天,哎!

云层还在厚积,我们也出发不久,漫漫中车已经离开的北碚,路还好,能够承受,我早要了车窗的座位,身后是我的同伴,窗外是我打小就梦幻的重庆的山,嘉陵江就是路旁的山脚下,能够望到美丽清清的江水,能够看到由江水千万年冲刷的沿江险岸,是被江水冲刷的白白的山石,杂乱的像古战场,只不过变换了颜色而已!让我惊叹了,每回我都静静的惊叹,但这回我惊叹的是它的魄力——浑然我们脚下本来就没有路,是多少汗水开凿出来的;浑然,这山好像也是这江水从山顶冲刷下来的,而且,这重重大山在一个人有限的记忆中并不藐小——我开始不敢想象,这片土地上所造就的人性的光辉,山山水水,绝对给你异样的魅力!风云际会,上天终于吐出了那口气焰磅礴的大雨,真是粒粒荡漾着这片久违干渴的大地!

我明白,我们也不过一个过客,过多的留恋我们也承受不起!嘉陵江山也是不同意,但会给我们刻骨的追忆——山那边到山这边其实很近的,但是要从山这变走到山那边却多少让人不忍。奇妙的是我们并没想到我们要到山的那边,笔挺挺的山崖,岩石是白色,夹着杂乱的不安,一阵大雾,也有人说是云,不过也飘过于低矮了,遮住了那山崖,可叹——美丽的仙境出现了,那山崖仿佛飘在了云雾之上,我不知道是我们在动还是山峰在飞舞,那是蓬莱吗?肯定不是。刀削的山峰,看着锐利无比,远远地在我心中刻下了它给我的回忆。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但是我是那样的越来越陌生了!不论怎么想,我知道,它最终会给我深刻的念想,它与想象中会不同!

 

到合川了,人生地不熟的,这回连车站都是那样的陌生,更不要说着鱼城在何方,但我知道,近了,近了?至少时间上及空间上比着前些年岁月离它不远了吧!

我们商谈了车费,打着的士上了山,原来鱼城在山上,原来浮动在心头的疑问,师傅也很快给了我们解答。

 

我们先下了车找到农家乐,时间不多,但我们反而不着急了,因为走了那么远等待了那么久又何必在乎这最后的一步最后的一刻呢,虽然我们今天还要赶着回去!先吃饱了,再去欣赏秀色吧!

在山上望着钓鱼城,绿树成荫,可能早已没有了那种古朴的庄严,但是却很深重,正所谓内涵其实在心中,它——在那段我们不能忘记的故事发生后,一直在默默的隐匿着自己的风采,但它是在沉默还是在成熟呢?还是它在用自己被人们遗忘的漫漫长途中将我们带向成熟呢?我不能解答。

 

吃好了,养好了几个小时车途的劳累的身体,又一次出发了。漫漫道途中,开始真正接近,开始踏上鱼城之路。

 

东方麦加城——上帝的折鞭处

进入城内,走过青石铺出的路面,我的记忆飘到了属于它的那段光阴:

钓鱼城位于合川市嘉陵江南岸钓鱼山上,占地2.5平方公里。山上有一块平整巨石,传说有一巨神于此钓嘉陵江中之鱼,以解一方百姓饥馑,山由此得名。南宋年间,四川安抚制置史兼重庆知府余玠在此筑城,以抵抗元军。而真正让它名扬于世的正是这段抗元斗争史,更在于它写下的改变世界历史成就。

 

青石铺路,城中道路几乎全是用山石铺出来的,大多都尚新;匆匆走过古步军营,看来今日的游客还挺多,军营里面停满了游人的坐骑。古典式的住房成群,很有古史味道,这就是七百多年前钓鱼城军民居住之处。看到一口很大的围堰,可以看到人们为着纪念鱼城而凿出的鱼嘴石。沿着道途继续前行,在绿荫中穿梭,现代景观大多都在眼中,我们来到了古县衙博物馆,石照县衙前全新修葺,这加速了我们的行程。

一路奔跑,继续寻找我们的梦,映入眼帘中的是莲花池,莲叶成景,独有风味,旁边的大树也不知道年龄多大,知道百岁的光景是养育不出这里如此的参天。回跨道路,一条宽3.5米的石路蜿蜒在了眼中,看不到尽头,一块石碑告诉我们——这就是著名的跑马道,守城军民通过此道迅速到达战斗地点,全长有8.5公里,据说可供“三马并进,五人并行”,经过2004年的维修,这条由当年的钓鱼城军民修筑、贯穿全城的军事交通要道命脉显得格外的整洁。绿荫遮住了云霓。

路太长,还是回到人群中去。回到莲花池,傍树下了台阶。

钓鱼台出现在了眼前,钓鱼城的得名缘于钓鱼山,钓鱼山得名,则缘于钓鱼台。相传在远古时代,三江之地洪水泛滥,瘟疫蔓延,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灾民纷纷逃奔到山上避难。他们被饥饿和病痛折磨,濒临死亡的,天上降下来一位巨人,他站在山巅的巨石上面,手执长竿,从滚滚滔滔的洪流中钓起来无数鲜鱼。用大火烧好鱼汤,分给受灾的人们。在他的帮助下,饥饿和瘟疫过去了,灾民获得了新生。从那以后,这个巨人垂钓的地方就被人们称作了钓鱼台。台上的凹坑,传说就是巨人当年留下的脚印。我们那斜挂在台前的峭石,至今仍残存着五个径尺大的孔穴,它就是巨人插钓竿的“插竿孔”。

800年古桂树挺立,苍劲挺拔,它用自己在钓鱼台下的守候见证了钓鱼山下滚滚江水流逝,见证了鲜血染红的江水,记忆着那场难忘的厮杀,记忆着摇摇中华的苦难命运与兴衰。

在钓鱼台的旁边,是到现今还保存完好的“九口锅”遗址。它是中国最早能制造火器的兵工厂遗址。南宋军民抗击蒙军,守将王坚、张珏等集巴蜀能工巧匠于此,制造铁雷、火炮等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遗址虽濒临嘉陵江边,却位于逶迤起伏的防御城墙的一段最高处。这样,保证了安全、最快的速度直接将新造的火器送达前线。

钓鱼台的另一边,高大的“独钓中原”牌坊屹立在此,几字的书写也显得尤其苍劲,一个民族曾经在此最后默默梦幻般的坚守,凸显的是多么伟大的精神,凸显的又是多么磅礴的气势,是啊,没能将所谓的名族气节保留到万年青史,但是仍旧被万世所敬仰!两座经过稍作修葺的石象与其说守卫着这座牌坊,还不入说是在守卫着那份可贵的名族气节。

在钓鱼台上,倚靠着苍劲的古桂,倚靠着那份名族气节,俯身扫望,豁然。只知道,钓鱼城不负“雄关漫道”之名,蜿蜒数里的城墙,在眼夹中,任凭你怎样看,只能看到断断续续的几段城墙,其余的,山荫早已经将其遮住,山势险峻,天然的雄关险城。向四周观望,它在我心中早已是天然的堡垒,它高三百多米、方圆约10多平方公里,城墙壁分三围,每围石壁高约20多米,壁立陡绝,倚天拨地而起,又三面临江,地势十分险要,天赐兵家易守难攻绝笔!再独自远眺群山,在这里视野竟然是如此的开阔,江水曲曲的从起点处在眼前漫漫淌过,思绪随着这江涛之声回到了那段望梦,1258年,蒙哥大汗挟西征欧亚非40余国的威势,分兵三路伐宋。蒙哥亲率一路军马进犯四川,于次年2月兵临合川钓鱼城。小小城池有何惧哉,蒙哥可汗一声号令,战斗开始了,霎时间喊杀声震动天地,数万蒙兵发疯式的攀爬天梯,山上飞石滚下,一群又一群的蒙兵倒下,一堆堆又继续登城,接着又掉下了山崖,鱼城军民殊死抵抗,天兵不能越雷池一步,数万蒙古军队躺下了,鲜血染红了焦土,大地变红,死横遍野,天地为之变色,江水被之染红。骄横的蒙古军队,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登上鱼城。伟大的抗争,蒙古铁蹄所向,从未那样的长久停留,蒙古军队从来也没有在一座城池下丢下过那么多同伴的尸体。蒙古帝国,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终于在钓鱼城下画上了句号。

 

 

沿着山路下行,山路也即是在悬崖之上。山上本无路,世人所为之。在悬崖上走路,确实心惊胆寒。小心留意的走过,不觉看到悬崖壁上早已经留满了古今诸多名人登城留下的诗句。1942年,抗战时期游钓鱼城的郭沫若,在摩崖上题《钓鱼城访古·华国英撰重建忠义祠碑文》一诗:“卅载孤撑天一线,千秋共仰宋三卿。贰臣妖妇同祠宇,遗恨分明未可平!”,猛烈抨击王立降元,可叹!

继续前行,更深深地感受到钓鱼城具有丰富的历史内涵。经历了无数个朝代的更替,千余年的发展历程,形成了的钓鱼城文化别具特色。唐代悬空卧佛、千佛崖、弥勒站佛、护国寺、忠义祠、三圣岩、天泉洞、薄刀岭、三龟石、鱼城烟雨、鱼山八景驰名巴蜀。钓鱼城古代建筑气势恢弘、石雕技艺精湛超群,摩崖碑刻遒劲酣畅,它们是传统历史文化的记忆,更是向当今游人展示历史文化魅力的艺术长廊。

站在禁带阁上,再一次的同伙伴们眺望着这一片的嘉陵江山,美不胜收,曲折的山脉,蜿蜒流淌的江水,多么美的山又多么美丽的水!耀目向天,深深地感受到这里是多么的可爱,尽管那段故事、那段坚持没有让世人完全接受,也没有让这个民族完全接受,但想象一下世人为这个饱经沧桑的民族又做了些什么呢?遥望远方,遥望将来,我们要做的还太多太多,我们做的也还远远不够。

 

千手之叹:

想着我们的民族,一时心情难以平静。信奉佛教文化,上了一炷香,心怀虔诚,许下了心中延续很久并还将继续延续的愿望。步伐沉重的走向了此行最后的目的地——千手观音。

我望着她,想到了她的故事:这千手观音处原是王坚纪功碑。王坚在领导钓鱼城军民击毙蒙哥后被朝廷提拔,但后来受奸人陷害郁郁而终,城中军民为纪念他为他立碑,王立开城降元后蒙古人毁碑从而改修一千手观音,在文革时期这个石像被严重破坏,据说观音头像是被红卫兵用炸药直接炸毁的。我又一阵难过了,想到中华民族到底怎么了。一个人的意志就决定天下大势。一个人的意志往往不合历史变迁的潮流。中国人,曾经辉煌过,如今也正在带领着自己的民族重归辉煌。但历史的进程中,有几个人敢面对自己的失败?

元朝建立,正是钓鱼城下几万士兵的战死。蒙哥大汗被飞石所伤,薨于北温泉。蒙哥一死,蒙古铁蹄的脚步也就止步,大元帝国铁蹄之梦也落随着蒙哥的死落在了钓鱼城下,弹丸之地让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帝国的铁蹄之梦业终结!

而中国人呢,在钓鱼城中坚守了36年。城池未亡于战争,相反因战争证明了这个伟大民族最后的坚强,坚强到最后有梦幻般的亡在了内心的软弱,中华民族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内心——不要冷血的坚强,但是也绝对不要软弱。大概中华民族从儒家思想主宰中华命运的时候就在等待着真正的民族坚强吧。

我们需要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看待历史。失败错误可耻都不可怕,为什么要掩饰呢,结果几千年来中国人就是这样做的,元朝历史轻描淡写的写过了这段让帝国梦破碎的钓鱼城之战,好像蒙哥可汗死的不明不白。屈辱不可怕,可怕的是真的屈服于这份耻辱。最后,钓鱼城坚守之梦屈服于了内心的软弱,元朝不能正视这段历史含羞毁掉王坚记功碑改修为千手观音。改修就改修了吧,可是,几百年后的中华民族怎么了,几百年,它都供人瞻仰,多好的遗迹。到了文革时期,几个年轻人,不知道是昏了头还是怎么,将千手观音毁坏,这回来了个面目全非。这回,不敢正视几百年的过失了,屈辱的历史我们可以用坚强不屈去挽回去力挽狂澜,去掩饰屈辱却为多少仁人志士用鲜血的奋斗蒙上了阴影。

我望着她,想到了许多许多。民族应该感谢历史留给我们的历史来反思自己,而不是去掩饰那不光彩的一面,仇恨不应该放在嫉恨已经发生了的事物上,同样重要的是反思自己,站在历史前进的道路上,中国人已经丢掉了太多的机遇与记忆,不能再忘乎所以了。

千千万万双手在奋斗,为了这个可爱的民族,为了这个充满屈辱历史饱经沧桑经历过无数苦难的民族而奋斗不息。以史为镜以史为鉴,我们就会少一些盲目,正如古人所说的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请正视这段历史——我可爱的中国人,我可爱的中华民族!尽管我们会慢慢变老,但我们的民族会慢慢的更加成熟!

忍不住,我们还会这样吗?但愿不要了……

 

瞻仰了很久,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离去了,沿着山路曲曲下行,上了车,出发了,走了,梦幻般的望着钓鱼城一点一点怪点般地慢慢消失在我的眼帘。留在了我的心中,

多久的梦今天终于落下了,多少梦,落在了钓鱼城!

 

                              三月菩提  2011年6月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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