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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抚家乡每一寸土地，那山那水那路都是那么亲切。轻启尘封岁月，透过时间的帷幔，孩童时候美好的时光开始发酵，记忆又回到从前，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我看到了当年的影子。 小时候的我表面上很乖，从不和同伴们打架，其实骨子里属于标准的“撩油货”。 每天总有使不完的劲，消耗不了的激情。可谈起学习我就蔫，布置的作业草草应付，早自习经常迟到。记得有次我睡眼朦胧小跑到学校上早自习时，老师站在学校门口正摇起下课的铃铛。迎面而来的石月厚老师将我揪出队列，让其他同学一起背诵新学的课文“新村里，人人爱学习，应厚爱睡觉（个个爱劳动）”。 一 人有意识的时候就有了梦想，这个梦想会伴你一生。不同年龄段，不同梦想，不论平庸还是高尚。房屋后土崖上的“黄瓜草”长出了苗，揪挖几苗放在手心拍打使劲闻，黄瓜的香味扑鼻而来，咽几口唾沫解解馋，这是春天来了的节奏。春天来了，我心仪已久的鸟儿—红嘴鸦出现了。红嘴鸦浑身通黑透亮，红色的喙和爪子更显出红嘴鸦的与众不同。最让人动心的是红嘴鸦能够饲养成宠物，它盘旋在天，主人一声口哨，就会俯冲而下落在主人肩上，让主人顿显英雄本色。 饲养红嘴鸦成了我儿时的梦，曾有多次梦到领着自己的红嘴鸦奔跑在山间林荫，曾有多次从美梦中嘻嘻笑醒。可红嘴鸦可梦不可求，它的巢穴建筑在半山崖的孔洞内。曾有村里几个成年男子从山崖顶拉着麻绳系着胆肥的下去掏过红嘴鸦幼鸟，有一个男子还真把它饲养大了，经常让红嘴鸦站在肩膀上溜达，到处显摆炫耀。惹得我们这帮小孩心里直痒痒，蹲成一圈，围着红嘴鸦，学学它的叫声与其沟通，用手摸摸光洁的羽毛与其亲近。 村里有大人说，有一种叫“黄呱唠”的鸟也能够饲养成宠物，该鸟长大后能学百鸟之声。跟踪盯梢了好一段时间，我和外甥二子终于发现一棵杨树枝上垂掉下来的黄呱唠鸟窝。将这一消息告知要好的玩伴五小子、三俊时，大伙着急赶往杨树下却傻眼了。树干很粗，伸出两臂根本抱不住。最后决定，人做梯子，将攀爬就麻利的五小子送到高处。我、二子、三俊、五小子依次叠加站肩头，依托着树干缓缓站起，满心的胜利在望。 “咚”的一声响，不知哪里出了岔子，五小子从三俊肩头摔掉在地上。五小子直挺挺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呼喊没有应答。我们三人围着五小子，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做啥。好在过了一阵子，五小子慢慢睁开了眼睛，缓缓起身，并无大碍。 二 掏鸟的事情暂时搁浅，但心中的梦想从没有放下。五年级那年春天，感觉自己长大了，也有能力去掏红嘴鸦了。某一天，我和外甥二子、五小子、三俊、东东再次约定，带上镢子、铁锹、麻绳赶往了龙门沟的山崖下。这是一处土山崖，我们计划用工具挖有斜度的坑道到达红嘴鸦窝边，方法笨但安全。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几个小屁孩要上课、要挖坑、要搬运挖出来的土，最重要的还有不能让老师、父母知道。好在我们极度保密，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假装去学校做作业，中午正值父母歇晌不用农具，一切正常进行中。一周后，挖的坑到位，期盼已久的红嘴鸦幼鸟到手。记得有四只幼鸟，其他同伴不敢拿回家饲养，我和东东分别“领养”了老大、老二。 我给红嘴鸦幼鸟取名“鹰子”，想让它像雄鹰一样驰翔蓝天，横扫白云。饲养鹰子，毫无经验，我拜师于先期有饲养经验的那个小哥开始学艺。制作鸟笼，用小米和蚂蚱调配饲料，下课期间赶回家喂食喂水，查看羽毛发育情况，还要带它去田间地头放风，让它较早接触大自然。 看着心爱的鹰子在不断成长，心里洋溢的都是满足和自豪。鹰子的羽毛灰白色逐渐变深，绒毛逐渐变硬，喙和爪子由深灰逐渐变红。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多月后，鹰子也变得躁动不安，先在院子里落落飞飞，过了几天竟然飞到房顶晒太阳。有一天终于飞出院子，冲向了对面的山间林中。不过无论鹰子飞到哪里，只要我一声呼唤，它会盘旋着落在我身旁，不时抖动翅膀叫喊着和我嬉戏。 三 我的心愿圆满了，可学习一落千丈。就要升初中考试了，父母着急得只好向班主任吴绪存老师求救，希望管教。 小考结束的日子里，那是一生难忘的时光，每天，我和玩伴们带着鹰子漫山遍野疯跑。徜徉乡间小道，感受鹰子从高空飞落肩头的满足；躺在山坡松软的野草上，注目鹰子飞扑蚂蚱昆虫的英猛；小河边摸鱼，嬉戏鹰子叫喊着要吃鱼的憨态。 时光短暂，初中就要开学报到。依依不舍中，将鹰子托付给了外甥二子，千叮咛万嘱咐。二子诚惶诚恐接受了任务，但最终还是出事了。我开学走后的第一天的傍晚时分，鹰子不见了。刚开始以为它是出去放风，很快会回来。等到半夜时分，鹰子还没有回来，二子哭嚷着不睡，担心我从学校回来时训他，也舍不得接手到的宝贝就这样消失了。两天后，鹰子回来了，一副疲惫的样子，不知去了哪里，从何而来。从那以后，鹰子行踪不定，来去无时，直到有一天，有去无回。村里有经验的老人说，那是在找它的主人。 多年后，每每回到村里，我都要到龙门沟的山崖下看看多少年前，掏挖鹰子时留下的 “古迹”，也会抬头凝望天空中飞翔的红嘴鸦，那里有我儿时的梦，有我与同伴们缔结下的友情，有我一生难忘的记忆。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