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张的传奇故事

    应该讲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荣幸地结识了销售奇石的张先生。此人浓眉大眼口阔脸方身材魁梧仪表堂堂。他一米八几的个子，由于常年走南闯北及坚持锻炼张先生腰杆笔直身体健硕硬朗。与瘦弱地我相比，他就像是半截铁塔一样耸立在我的面前。

    张先生练功出身丹田气足，说话声音特别洪亮。他性格豪爽办事爽快，是一个具有典型北方特点的山东大汉。张先生今年已是七十岁高龄了，仍然身体倍棒，一般年轻小伙子都不如他。这可能与他沧桑的经历豁达的性格有关。每当与我谈起他亲身经历时，那真是滔滔不绝口似悬河。

    他讲，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他刚读完小学。那时国家内忧外患正经历着一场全国性罕见地自然灾害。大家都在挨饿，很多地方还出现了饿死人的现象。小时候张先生性情顽劣性格倔强，在不与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背着父母辍学了，当时他才十三岁。由于他长得人高马大，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他讲，当时他父亲在村供销社干采购工作，比起别人，他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那时的情况我也了解。记得有一次我饿得在田地里捡到一枚像芋头似的植物擦擦泥就往嘴里送咬了一口，天哪！整个舌头与脸都麻木了。是我用手把它从嘴里抠出来的，差点因此而要了我的命！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天罗星有毒的植物。人们都饿啊，特别是孩子见了什么东西也想往嘴里送。

    那时，他父亲可以利用其职务上的便利，买到点心渣子麦芽糖渣子等，有时还能从豆腐坊中买回豆腐渣吃。在当时这可都是上好的奢侈品。一般的孩子别说吃，连见都没见过。我对象的母亲和爷爷就是在那个年月里饿死的，两位老人前后去世还不到三个月。

    辍学一事，他父亲看他已把生米做成了熟饭也无可奈何，只能认可了这个现实。于是就托人在城里给他找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活不太累并且待遇还好，每月工资是五十一元钱。这在当时属于高工资。那时一个学徒工每月才挣十八元钱，二级工才挣二十一元钱。科级干部才拿五十元左右。

    他一个毛孩子虽然是个临时工也算拿得不少。那时一斤面粉才卖一毛多钱，一个鸡蛋才六七分钱，一斤肉才七毛多钱。但他没有城市户口当然也不可能吃到平价粮和副食品如鸡蛋肉等。那时这些东西是凭票供应的，如鸡蛋每人每月半斤，猪肉半斤。他只能到黑市上去买高价粮吃。吃别的粮食他也吃不起，就只能买地瓜干吃。在黑市上一斤地瓜干卖五元钱，这样算起来，每月五十多元钱他还是不够吃的。就这样在勉强维持生活的情况下，在外面他干了一年多。后来在他叔叔的动员下，才重新又回了家。

    那时他还小，村里的领导没有注意到他。当时村里有个规定，村里人若外出打工必须向村里交钱换工分，每人每天需交一元多钱。这样一算一个月下来挣得钱也所剩无几，只能去喝西北风。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他叔叔就在村里办的陶瓷厂为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厂里领导照顾他，为他安排了一个最轻松的工作。就这样他一晃就干了十几年。由于他勤奋好学刻苦钻研，很快就掌握了制造陶瓷的整套工艺流程。后来就被推荐走上了领导岗位，当上了该厂的厂长。数年后，他又被调到村供销社工作。

    别瞧不起供销社，他讲。他们村供销社那是相当气派。二层楼房每层面积近二千多平米。在当时能干上供销员，那就如现今当上公务员一样，让大家都羡慕。他讲，我主要负责去南方开辟销路。象苏杭无锡等地每年我都会去好几趟。最初主要是卖一种套头的毡帽，大家都称它为老头帽。平时可以当帽子戴，遇到天冷风寒时可以全部放下来，把整个头部都罩起来，仅露出眼的部位很实用。此帽特别受到南方渔民们地欢迎，几乎可以讲是供不应求。另外还卖一种小毡帽，此帽放不下来，也受到当地人的欢迎。该帽除了批发给当地的供销社外，近一半货物我们是直接销售给个人。

    他讲，那时我们出差的补贴是每天补助1.5元钱，根本就用不了。当时住旅馆，每个床位每天仅五毛钱。经常我们是两个人出差。有时，我们包一个房间。四张床位我们两个人住，每天是两元钱。

    那时从淄博到苏州的火车票还不到十元钱。上车时，我们买一只烧鸡花一元五角钱，一瓶酒不到五角钱。一晚上就能到达苏州，两个人还能赚一元钱。早晨吃一个糯米饭团才几分钱。中午若吃个大菜，有竹笋炒肉蘑菇炖小鸡海鲜等四样还不到二元钱。

    有一次出差我顺便带上我们村一位因公截肢的村民去按假肢。四个人在外面呆了二十天，仅花了两千元钱。

    由于经常要到南方去，我对南方的风土人情也有了一定地了解。那时南方要比北方开化得多，相比之下那里的人们手中也有点闲钱。有许多人开始玩石头。潜移默化渐渐我也喜欢上了石头。出差时一有空我就往古玩市场里跑，与当地的老板伙计们聊石头，渐渐懂得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由于那时市场规模较小玩石的人相比现在要少得多，所以花不了多少钱就可以淘到一块好石头。一来二去我越积越多便成了气候。现在好石头的价格成百倍成千倍甚至上万倍地往上飙升。

    后来我就不再干采购了，专门销售石头。谈起石头张先生真可以称得上是半个专家。他指着货架上的各种奇石向我娓娓道来。他指着一块形状奇异的奇石对我讲这叫沙漠石，因其表面被风沙打磨地如镀了一层蜡一样，被人们称为沙漠漆。

    他讲，过去由于没有能力把石头从沙漠中运出来，所以此种石头在沙漠中还比较多见。现在交通工具如此先进，四轮驱动的越野汽车根本不怕陷进沙里出不来。进入沙漠淘宝的人可以讲是络绎不绝，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沙漠中的这种石头就荡然无存完全绝迹了。

    他又指着一块温蕴光滑色如蜡染的奇石对我讲。这是海中石，浅海中已不多见。此种奇石只有在一二十米的深水区域中才有，只有潜水员才能打捞上来。首先船家与潜水员签好合同，捞上来后四六分成。潜水员得六成，船家得四成。因为潜水员得冒一定的风险，而且风险自担所以他得的收入要高一些。

    石头的品相至关重要，好的个头大的就可以卖个好价钱。若裂了碰了缺了个角，价钱马上就会跌下来。所以他们都会很小心，用袋子包好石头小心翼翼地弄上船。有时买石头的商家就在岸上等着。拿出一块好石头就如同在拍卖行里拍卖一样，谁出高价就卖给谁。

    还有一种长岛产的鹅卵石被称为长岛球石。此石是在灰白色的基面上点缀着以咖啡色为主的图案。特别美，就像一幅幅精美的图画。其造型奇特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大自然用其鬼斧神工之手把美妙与惊奇在石头上挥洒地淋漓尽致令人惊叹！其美妙绝伦仿佛是大自然唱出的一曲触动心灵曼妙无比的歌曲，向我们诠释解读自然界的奥秘。

    他讲长岛球石基本保留着它原生态的本色。这种石头拿回来要放在锅里煮里上三四个小时，把内部的盐分都稀释出来，然后再让石头慢慢地冷却，变凉后再在清水中反复冲洗。这样处理过的石头就可避免开裂，晾干后再涂上一层蜡。这时石头就可彰显出更加晶莹剔透温润光滑的色泽。他略带遗憾地讲，这种石头也早已绝迹了。

    他感叹地谈起玩石人地感受说：山无石不奇，水无石不清，室无石不雅。他讲，赏石能清心，赏石能怡人，赏石能益智，赏石能陶情，赏石更能长寿。

    由于他对石头情有独钟，所以多年来他一直都在钻研中国的石文化。他讲，赏石藏石在中国源远流长。赏石源于远古兴于秦汉，盛于唐宋元明清，绵延于今不衰。千百年来，国人采石藏石赏石悟石珍石玩石爱石展石论石之风长盛不衰，形成了一种传统的赏石文化。他讲，人各有志，有人赏花，有人玩鸟也有人赏石。他认为，花如醉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多少文人墨客，帝王将相都为奇石所倾倒，留下了许多动人的故事和传说及优美的诗篇。如陶渊明与“醒石”杜甫与“杜甫石”苏轼与咏石等。 

    唐代宰相李德裕南唐李煜宋徽宗及乾隆帝均是爱石之人。他们以石来点缀自己的人生。一动一静行至流水相素辉映“人石”共乐。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爱石之人。

    张先生讲，奇石亦称观赏石，雅石石玩。此种石是指不事雕琢具有自然美感的石头。如声色并茂的灵璧石，玲珑剔透的太湖石，层叠倍出的英德石，如黛似翠的崂山绿石，古朴典雅的黄河石，冰清玉洁的玛瑙石，五彩斑斓的临朐石，清幽淡雅的雨花石，晶莹多姿的石钟乳。。。。。。或形奇，或色艳或纹美或质佳或晶莹清澈灵秀飘逸或浑穆古朴凝重深沉，真可谓千姿百态异彩纷呈自然天成超凡脱俗。那绚丽的色彩流畅的花纹或似人若马栩栩如生或小桥流水天然成画。真可谓一石一世界，一石一恒古。它是掌中的山河，案上的乾坤，令人百看不厌爱不惜手。茶余饭后细细品味可领略到无穷情趣。

    奇石妙在自然天成是大自然这位天赋绝顶的艺术家以神来之笔绘出的精美绝伦的永恒画卷，吟唱的千古传唱的不朽诗篇。每块奇石或美石都是一部经典一个故事一份情感都表达出玩石者的文化知识艺术修养的底蕴和内涵。反映出玩石者的智慧悟性哲理精神情感和境界，更表达出玩石者的心声，山水情怀悟石人生。平凡的石头在用心的沟通和领悟中得到突破。

    讲到此处，张先生又讲起了一段趣闻。他讲，在和田一位石农，有一次他到山上采石。在干枯的河中他发现一块上好的玉石，正在小心翼翼地挖掘时，突然有人喊山洪来了，他不得不忍痛割爱急忙爬到岸边，眼睁睁地看到凶猛的山洪把那块他苦苦寻求的宝贝无情地吞没了。这位石农仍不死心，每年都来此地寻找。三年过去了有人劝他放弃吧！但他还总是耿耿入怀不肯动摇。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他总于又找到了。此石拨开迷雾又重见天日。这个石农欢喜若狂不知所云，这可是价值几百万的一块好玉啊！好多人慕名而来要买他的这块玉石。他们出的价格很诱人，但他都没有动摇。他讲这是一种缘分，一件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这块玉石确实也给他带来好运，使他时来运转。现在老板已家产过亿，此石成了他镇店之宝。

 臧琪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