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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与幸福

时间:2010-08-21 11:55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郁风点击:
        

【编者按】一部《蜗居》道出年轻人的多少辛酸苦楚,房子的首付问题,房子的按揭的压力,房子和感情的问题,直击社会现实,写到年轻人的心坎里面去。是啊,没有房子哪来的幸福?又哪来的踏实?问候作者感谢你的赐稿!

  电视剧《蜗居》播出后,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房子与幸福”成了最热门的话题。也许有人会问,房子与幸福真的有关吗?一份民意调查表明,百分之七十的人认同“有房未必幸福,无房则一定不会幸福。”
  
  从字形看,“家”是会意字,上半部分“宀”,表示与室家有关。什么是家?《说文解字》中对家的解释是:家,本义乃豕之居也,后引申假借为人之居。中国自古是农耕社会,对人而言,住所是很重要的,没有住所,就无法定居,就不能称其为家了。由此看来,古人虽然没有太高的要求与奢望,但也是重视物质基础的。这种朴素的唯物主义的物质观折射了人们对生活的最低要求。
  
  儿时因为搬迁,寄居在小婶婶家。三间土坯房,两家人合住,很是拥挤。父亲怕不懂事的我们过于顽皮,也为避免矛盾。声色严厉地给我们立了规矩:不得大声说话,不得疯逗打闹,不得跟堂兄、堂姐他们不和……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最初,我们无法理解父亲的规定,但也不敢违抗,慢慢地也知道了房子的重要。于是,我们特别向往有自家的房子,那样就不用理会这些繁杂的规矩。尽管那时对家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晰,渴望却依然很是强烈。父亲患病时,房子问题就成了当务之急的首选,总不能叫父亲留有遗憾吧,更不能叫父亲死在别人家里。
  
  次年秋天的时候,我们不再寄人篱下,三间土坯房就是我们的“家”。一个月后,父亲安静地在自己的家走完他最后的路。后来,在某个雨夜,后墙陡然坍塌。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轰然倒塌的声音,多年之后还留在我记忆里。那时,拥有一间不怕夜雨、不怕风暴、坚固温暖的居所,成了我们一家最迫切的愿望。屋子正中的隔墙虽有几根木棍的支撑,仍是岌岌可危。某天,我不经意踢在了斜靠的某根木棍上,母亲要我快跑。看见半堵墙向我倾斜,我仓皇向后退去,可还是躲闪不及,右脚的大指被碾压得骨折,整个右脚红肿淤青,两个来月不能走动。不知为啥,每看我的脚趾,依然还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九十年代初因工作调动,我租住了一套两居室。签租那天,房东提出要求:房租月初支付,水电费不在租金之列,超出部分由租赁户分摊,不得接待陌生人。考虑到租房不易,而且这儿离单位也近,我不敢犹豫。第一夜躺在床上就失眠,想想那份租约,心里别扭,就跟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似的。虽然房间里摆满了家具,心里非常清楚此地不过是客居,无论如何也没有“家”的感觉。夜雨是不用担心的,可房租让我有点吃不消,一月工资才二百多,房租就一百二。租住三年,我认真地盘算度日,每一分钱都必须是花在该花的地方,决不能浪费。最叫人烦心的是,女房东经常出其不意从三楼的楼道里探出头来数落,说什么关门的声音太重,孩子太闹……每一次,我都陪着笑脸说“不好意思,孩子太淘,下次一定注意。”
  
  第一次买房,成家的时日尚浅,也无任何外援,难免手头拮据,我不敢贪心,为了尽快结束客居生活,权衡再三,我选择了小套。即或如此,以我的能力仍免不了要负债。借钱将房子简单装修一下,一个月后就搬进了新居。人家说太快了,于身体不宜,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好办法?毕竟租住的滋味不太好受。
  
  进居的第一天,孩子欢呼,看他兴奋的表情,我也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也许是压抑太久,孩子竟在客厅踢上了足球。“哐当”一声,铁门重重地关上了。再看看墙面,洁白的墙壁上,黑色的球印特别显眼。孩子的童年就该是无忧无虑的,我怎么忍心责备呢?!这是自己的家呀。那看人脸色、听人呵斥的日子,是该被抛在脑后了。我用手刮刮他的鼻子,看下你的手笔。孩子调皮地吐吐舌头,脸上却没有过去的那份窘迫。
  
  六年后,再次买房。起初,先生说什么也不肯,说是好不容易还清了债务,轻松一点。我知道,他是被那些债务给压怕了,负债的日子总使他觉得低人一等。孩子长大了,原有的房子太小,不够住,我坚持要买。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我跟开发商协商分期付款。不到两年,房价一路飙升。人家夸我有远见,说我买房的钱现在还不够付首付呢。房价上扬,我不可能预见,我不是经济学家。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舒适而安逸的环境,能够真正的安居乐业。
  
  两次买房、两次负债,那样的日子曾使我寝食难安,遇见债主绕道走,实在躲不开低头走,总不敢抬头直视对方,人家热情招呼,莫名其妙心慌意乱,担心人家开口讨债。在我身边,也有部分人享用父母的馈赠,不用像我那样负债,自然也体会不到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随着房价继续上涨,很多年轻人陷入困境。花钱读书,毕业后经济不景气,工作难找,却又面临结婚父母有能力包办的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为了结婚,选择了房奴的生活。承重的债务,使他们在最青春的日子里,在忙碌之外还有了深深的担忧。于是,有人倡导“裸婚”,似乎这个倡议很受月光族的欢迎。他们以为有爱就有了一切,哪知道精神的愉悦离不开物质的富足。没有面包的爱情,如同画饼充饥般,不过是自欺欺人。然而,“裸婚”时代永远无法到来。在中国,租房是件麻烦的事。面临种种琐屑,真爱也会被消磨殆尽。没有人愿意将租房进行到底,即使有,那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既然无法改变,阿Q一下也无所谓,藉此贴上时尚前卫的标签,总算可以赚回一点面子。
  
  没有房子,就如同飘在水面的浮萍,飘向何处,自己无法决定。现实里,很多婚姻的解体、家庭的破裂,都是基于房子问题无法解决。这残酷的现实,叫无钱购房者忧心重重,竟至于谈“房”色变,恐惧之心与日俱增。
  
  安居乐业,是人们对生活的最实在、最质朴的愿望。没有安定的居所,又哪有热情创业?!不能安居乐业,又哪谈得上拥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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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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