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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围

散文
时间:2011-09-01 13:02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李兴文点击:
        

【导读】久病的天空会在久病者并不知道的某一天豁然开朗,久逆者的天空总是时晴时阴,久恋者头上的天空,则是极光闪耀的漫长的黑夜。

  【一,久病】
  
  久在病中,最向往的事情莫过于康复。然而,真正向往康复的时候其实是很少的。因其病者也久,更多的时候是在关注病情的变化,在回避疾病所致的苦痛,也在逃避病的苦痛的不可颠覆,从而有意或无意地让自己的精神沉溺于另一种状态之中,像自虐狂那样去工作,像苦修的僧人那样去秉烛夜读,像自残者那样去放纵地娱乐,把关于康复的愿望完全交付给了潜意识,并给潜意识一个虔诚的暗示和嘱托:但愿有奇迹发生。
  当所有的回避方式都无济于事而不得不面对自己的久病的时候,向往中的奇迹并没有发生,甚至病情有所加剧,病,依然病着,也苦痛着,或者苦痛更甚,而茫然,而惶恐,而无望,觉得自己的头上比别人多了一重天,沉重,广绵。在久病者,久病是没有刑期的徒刑,如在囚车,坐不下去,也站不起来,治愈无望,又不至死。默默无望地审视病和病的苦痛的时候,焦虑,愁怨,像深秋的冷雨一阵阵袭来,感到最凄冷寒凉的仍然是心。但是,求生与寻乐毕竟是生命的本能,久在病中,健康是最大的夙愿,无论怎么说也要遍访名医,遍求仙方,一大笔一大笔地花钱,成堆成堆地吃药,久病成医,自己早就记住了用得最多的那些药的名字和功效,而病,终不见好,于是,一次又一次地希望,又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对于久治不愈又不死的病者,最信任的人当然是医者,最不信任的人也是医者,病者们大抵都有一大堆一长串给别人讲述的故事:这个世间,有一种职业,叫做医者,医者当中有一种人叫做庸医,比庸医更令人不齿的是游医,也有人叫做“游方郎中”的,他们之所以到处游走,并非完全处于“医者仁心”的道义的驱使,他们游走的依据也不是高超的医术,他们在为钱而四处游走,并且,同一个地方绝对不去第二次。他们的本领也不在医术,而在于他们嘴头上的功夫,他们能把死人说活,他们能在悬崖上说出一条通衢大路,久病者的心理,已经被他们完全俘获,不相信也是由不得自己的。于是,大凡疑难杂症,别人不能医治的不治之症,他们都能包医包治,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并不只是传说。在久病者,游医的声音远比上帝和佛祖的声音更能让濒死之人即刻复活,明知有风险,明知是陷阱,然而,病急乱投医,久病者茫然的抉择都是康复的愿望在怂恿着,都是健康人生的美好前景在呼唤着。游医,庸医,贼医,盗医,还有假医者的美名劫色骗色的“驴大夫”。总之,他们的幌子都是极度诱人的,他们的承诺都是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仿佛除了他们,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给人治病的医者。医者仁心,这是久病者的精神世界的最后防线和最后的堡垒,是久病者对医者的自我麻醉式的信赖和期待,这种信赖和期待往往是孤注一掷的,他们抛掷出去的是人的良知,是善良的人性,是高级动物独具的诚信。结果,这一切都没有用,和游医遭遇后的一切皆如从前,抑或更甚,一切皆如付之东流的一场美梦。若还有幸找到游医,久病者是有理由也有必要去质问医者的,然而这时的医者,仿佛一只乞食的猫,站在四脚不齐的凳子上,一方面要要掩盖自己做贼心虚的战战兢兢所致的不平衡,另一方面还要巴望治而不愈的久病者速速地离去,新的病者速速地来。
  比方说,银屑病,又叫“牛皮癣”,被人称为不死人的“第二癌症”,一旦病魔缠身,通体鼓胀着的病灶肿块,层出不穷的大片的白屑,鲜红瘀血的疮疤,无休无止的奇痒,昼夜不停的抓挠,血流不止的创口,鳞次栉比的结痂,这样的生命又被称作“活死人”。在银屑病那里,杏林里几乎没有高手的,病者的自信,自爱和自尊已被严重的病痛重重包围,这包围起来的东西既有肉体的,也有精神的,但主要是精神的。这样的久病者的人生目的也很清楚、很单一:康复,尽快康复。这是久病者无时不在准备着的突围。
  久病者的突围是漫长而艰难的。
  “病来如山倒”,久病者总是带着久病的惶恐和战胜病魔的决心和勇气去求医的,对“医”、“药”也是抱有极大的信任和希望的。病之初,病人都会相信凡是“医者”,自然就有“仁心”的,于是就治,然后久治,终于不愈,久病者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经像垓下的项羽一样,陷入久病的重重包围之中,虽然四周还没有响起楚歌。久病者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世界,开始用另一种心态面对人生,“不幸”的标签也被贴在人生的最显眼处,性格变异,人性扭曲,心灵的活动半径越来越小,甚至变得偏狭、憋屈,跳荡奔突。久困重围,精神是不堪重负的,一些久病者终于毁灭,却不完全是被疾病毁灭的。
  久处病中,天多一重,这重多出来的天穹之下,仿佛万劫不复。病是生命的界限或者最远的边沿,病是精神的囚牢,病是反叛了的自我,在对面站着,时刻露出狰狞的面目,残酷冰冷,狠毒猥琐,病是鲜活的生命拖着的一具僵尸,病是心灵难以摆脱的噩梦。
  “病去如抽丝”,不知不觉中,长久缠身的病竟在悄然离去,当有一天,发现没有忍受病痛的骚扰了,看着日渐康复的皮肤,看着日以靓丽的容色,却没有诧异,也没有惊愕,没有庆幸,也没有欢呼,心灵已在久病中变得平静,精神已在久病中变得沉着,意志已在久病中变得刚强,情感已在久病中变得成熟。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只不过是生命回归到了正常的、健康的自由的国度。然而,为了回归到这个结局,曾经有过多么巨大的付出,细细一算,得不偿失,健康是原本就有的,只不过暂时被病魔夺去了,如今得以回归,然而只是回归,生命中并没有增加什么,也没有减少什么,只不过被病魔闯进来骚扰了数年甚至数十年,仿佛原本美丽的家园被入侵的强敌的铁蹄践踏过了,现在强敌被赶走了,但也许是自己走了,家园光复,生活回归。可是,还是原来的家园吗?
  伤感的突围,悲壮的突围,精疲力竭的突围,财力空乏的突围,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的突围。健康归来本是值得庆幸的,但是健康已经疲惫,需要休养生息。没有嘉奖的突围,不能称作“凯旋”的突围,生命中,一段十分美好的时光被病魔占去。当然,毕竟也是身体和精神同时获得解放,毕竟也是成功的突围,虽然是一身创伤,残阳如血。
  大病初愈,一个真正的医者在人生的记忆中高大而清晰地站立着,并且,开始用虔诚的目光把这个真正的从不沽名钓誉而沉默寡言的医者细细打量着。
  久病之前的日子一去不返,久病之中出现了一场意外的也是惊心动魄的梦幻,告别病痛,面对康复,却也无言,只是,在不堪回首之中,除了那个真正的医者,还有那么一点永远都不能忘怀的温暖——“久病榻前无孝子”,久病的时候,谁在陪伴病痛?谁在照顾饮食起居?谁在惦记和问候饥寒冷暖?又是谁,没日没夜地侍奉膏汤丸散?唯有那个最值得感恩的人才有内力和法眼让心灵顽强地站立在久病的荒原,陪着久病的人,等待春天。
  这个人,才是突出久病重围的真正的战神,是他或她,默默地却是用力地平衡着生命的杠杆。
  
  【二,久逆】
  
  如同久病,长期处于逆境,头上也会多出一重天甚至多重天,并且,积重难返。
  仕途有路多猛虎,宦海无涯少舟船。仕途是一张大网,宦海是一眼深井,都把口大大地张着,等人去钻。先磨去棱角,泯灭个性,舍弃人格,放下尊严,再花一大笔钱,买一个感恩的人,供在世俗精神的香案。
  仕途上的“猛虎”打不得,而只能投喂以肉食,并且要顺着它的毛发去抹,在它的痒处去搔,在它感到舒服处去拍。虎须,一定要远离的,“猛虎”的屁股更是摸不得。“猛虎”随时会兽性大发,会吃人,“猛虎”无恩,无论你对它怎样的百依百顺,怎样的俯首帖耳,它一旦发威,首先吃掉的就是身边的人。
  横渡宦海的舟船,要花大价钱去租赁甚至购买。船至江心,“船主”开始所要船钱,船钱无定,视搭船人的仕途远近大小来定,没钱没话可说,自己下船,船主不会关心搭船人的所终。河一程,海一程,山也穷,水也尽,渡到彼岸才放心。
  一旦踏上仕途,也就等于进入重围并开始突围。人之初,这样的重重包围原本是没有的,都是后来自找的,并且,看准的仕途,路要特别的艰险,“老虎”要特别的凶恶;所涉的宦海,天要特别的高,海要特别的阔,舟船也要特别的贵。伺候好了最恶的“老虎”,自己才有机会接续最恶的老虎;租赁了最贵的船,自己日后才能掌控同样昂贵甚至更贵的船。变成猛虎的,回过头来再让更多的人溜须搔痒,再让更多的人来投喂,然后,再把最亲近的人首先吃掉。做了新船主的,变本加厉地向更多的人索要船钱,或者,昂贵的船钱自会有人送上来的。无论“猛虎”,还是“船主”,其实都陷入了更深层的包围,这重重包围圈是人类精神的发病区,也是人类精神的蛮荒区,亘古的蛮荒没有边际,也许要花一生的时间去突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侯门深似海,一旦误入仕途,就等于走向了永远无法突出的重围。
  身处条件艰苦的乡下,调动进城是早晚的事情,需要咬紧牙关敢于花出血本,先瞅准几个有用的目标,不断花钱送礼,买下几个将来需要感恩的人。花钱少了,“准恩人”不悦,钱花错了,成不了“恩人”,投资有风险,入“仕”须谨慎,然而,大凡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者,都只心甘情愿地进入重重包围之中。因为一个正常的人谁也不愿意长久地身处逆境,而逆境本身就是一重包围,为了冲出包围,又要进入更多重的包围。调动的路上有一道又一道的“关节”、“衙门”,没有一道不能买通,就连研究人事调动的行政会议都要突围者出头去张罗“召开”,在漫长的调动过程中,“突围者”的地位终于一跃而成为“要人”!
  被一个上司的手重重地压着,陷入重围,上司又迟迟不走,不升迁,也不死,甚至人很年轻,这层包围,如压迫白娘子的雷峰塔,如镇压孙猴子的五行山,要想翻身,当然就要等到雷峰塔倒西湖水干,要等到唐僧去西天取经,想突围的孙猴子才能熬出漫长的年更岁换。
  人生处于久逆,几似于久病,想有所作为而不能有所作为,想有所作为而不可有所作为。自怜小命庭前草,霜雪来时芳踪无。夙夜忧叹,官之居也何不高,财之聚兮何无多。或者,总以为自己是一颗夜明珠,正在蒙尘,总以为自己是块金子,亮不及人,总以为自己是匹千里马,还在拉车推磨,总以为自己是只凤凰,还在住着鸡窝。围困如许重重,久逆如许深重,于是,决定“突围”。于是,让铠甲罩住本真,让头盔包住天性,让手中的刀枪首先剿灭自己的良知,让一路的血腥淹没真情,不知不觉失去谦和平静,两眼凶光杀气腾腾。
  久病的希望在于医,久逆的希望在于“命”。而“命”,在重重包围之中,是最不可靠的一重。
  聚财无多,治学不成,官居不高,运命不祥,有女不色,有室不华,是为久逆,久逆终于成病,久病终于不治,昏天黑雾,星月无光,四面皆是楚歌,一片败亡之声。身陷重围,不突不行,左冲右突,横冲直撞,焦头烂额,遍体鳞伤,尸横遍野,沙场几度夕阳。
  久病者终于得治,久逆者终于走运,“老虎”终于老了,或者走了,或者死了,索钱的舟船终于到手了,调令终于拿来了,坚如磐石的上司终于离职了,坑害自己的小人终于遭到“恶报”了。然而,做了“老虎”感到孤独,当了“船主”风险太多,高处不胜寒,财多睡不安,觉得自己终于把头伸出压在上面的一重重天的时候,发现自己终于突围成功的时候,才发觉,无望的悲苦哀愁的旁边,一直站立着生命的本真,投射着生命真实的本影,一路冲杀而去的,只是生命的虚影,甚至是虚妄的虹霓和晕,才发现,拼了身家性命,长期的付出终是一场虚空。自己站在成功突围的天庭,亲情,友情,本真的性情,全被丢弃在路上,散落在遥远的天边,排列着一长串醒目的创伤,那是突围留下的创伤,却是永久的创伤。
  
  【三,久恋】
  
  这种事,涉及心灵,相关爱情。
  爱情,生命过程中,贴在心灵里的第一道魔咒。生如草树,性如花开,情为性果,应时而来。人的情感世界和物的世界是平行的,是对等的,是契约的,是喜剧的。人的情感和情感之间是相容的,是交错的,是选择的,是皈依的,是悲剧的,是无条件的接受,是无环境的交融,是无代价的牺牲,是不计成本的倾销,是血本无归的透支。爱的事件一旦发生,爱就是世界,爱就是终极目的,爱就是最大价值,爱就是生命最后的归宿,爱就是发现了真实的自我和这个自我无以替换的依托,爱就证明自己为什么这样活着。在爱的事件里,人的生命变得无比的光明无比的强大,无比的美好,无比的无拘无束,爱就是一切流通物的最大化效益,爱发生的时刻就是理智自己开始睡眠的时刻,爱是情感花园里的禾苗,春风徐来,爱如花开。
  爱,最没有主见的选择,一旦爱,爱着的,是生命过程中注定的,只不过,在此之前,在另一个地方生长着,需要的,只是一次巧遇或邂逅。爱的魔手一旦相握。从此再难分离,蓦然发现,很久以前,爱和被爱,确实是一个囫囵的整体,后来,只是在时间的某一个点上走散了。如今重逢,一切都是应该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不用证明,不用商量,无需借助任何外力,就像天然生成的南北磁极。现在好了,一见倾心,就像贾宝玉说的,好像在哪儿见过的。一旦相逢,相关生命的一切都有了可为依托的契机。
  当爱走向婚姻,爱就开始完全履行它的责任和义务,爱自身也表现为责任和义务,爱的巨大能量在家庭中得以充分有效的释放,情和爱重新分配,重新组合。爱没有走远,是因为被责任牵绊,也没有消失,是因为还有许多的人生义务。在婚姻的田地里,爱已经化茧成蝶,所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的说法是多么的偏激。
  可是,最揪心的情爱,还要数那些并没有走向婚姻的。
  那是隔着围栏的奇葩,那是晨昏耀天的虹霓,那是隔岸盛开的桃花,那是隔着几重大山袅袅而来的仙乐,那是长处而不能牵手,那是对面而无多言语,那是固守着各自的归宿又发现另一个归宿之后心灵开始的颠沛流离。仿佛在沉沉的夜里看见了一盏灯,想它的光明与温柔,却又遥不可及。
  这是人生和生命遭遇的另一种包围,与生俱来,拂之不去,它在生命里悄悄发育,一直潜伏到生命的青春期,一旦萌发,不再凋谢,甚至会一直走向深信不疑的轮回。爱和被爱,彼此观望,相互惦记,关注着对方的悲欢,牵挂着对方的冷暖,希望过得更加幸福,又担心因此而相互远离。那是被灵魂牵扯的风筝,不想任其飞远,也不能拢入怀里,只好让其自由自在地飘荡在自己的视线里,晨昏不忘,四季不离。
  情何以堪啊!如果生命就此陨落也没有关系,可是,自己陨落了,或者终于陨落了,这样的陨落不是想要的结局,也不是最后的结局,剩下的那点爱恋,还跟随灵魂,形影相吊地游走在这个世界。
  一个人身处久恋的重围,心志总会超越时间的幽闭,灵魂总在生命的下一段路上寻找理想的结局。然而,那个结局毕竟是理想的。在那个结局里,无处安置的心有一个宁静而坦然的去处可供逃避,这是人最愿意为自己做茧的时期:突围不成,不如进入更加深重的重围!这个茧子是灵魂的坟场。独处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展现出泪光中的凄美。可是,不要否认,久恋的两个世界毕竟要相互远离,恋便恋着,爱便爱着,身陷重围却找不到外在的敌手,其实,这个敌手就是自己。
  相比于久病和久逆,久恋对人的心灵和精神最具杀伤力。久病者身不由己,久逆者自投罗网,久恋者灵魂迷狂。久病者对生命长期内视,久逆者对生命长期外视,久恋者对生命长期全面审视。接受佛说的“缘”,却不愿接受佛说的“放下”,原因很简单,久恋者根本放不下。久恋者的一切困扰皆来自于用情的过于专一,以至演变成了“爱情至上主义”!于是,千万个人的千万条经验汇聚成一句千真万确的话:情深不寿。即便不寿也甘愿沉溺,这就是被称为魔咒的来历。在久恋者的身上,可以找到“忧郁型人格障碍”和“强迫型人格障碍”的双重人格障碍类型的人类学和心理学根基,或者恋母情结,或者恋父情结。那是伦理学意义上的归属感和认同感,是社会学意义上的类聚,是人类学意义上的种的流传、甄别和选择。当一个人的生命处于关照这些特性的时候,寿与不寿,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这种状态之下的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不是以生命的长度来决定的,而是以自己发现和找到的最新最合理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存在方式来决定的。所以,久恋者所处的重围是久恋者自己所不知道的,或者,他们认为是根本不存在的,即便承认存在,这些重围对他的人生非但没有成为桎梏和阻尼,他们反而认定,这些重围所圈定的范围正是他们所需要的新世界,在这个世界之外,他们放弃了价值选择,忽略了是非选择,但他们仍然认同道德选择,正由于久恋者的心里还有严格而清晰的道德界限,久恋才得以成为名副其实的久恋,而没有出现崩溃性的结局——无数事实也正好证明,久恋之所以成为心灵和精神长久胶着的状态,是因为对久恋者来说久恋就是最合理的状态和最恰当的选择。久恋者一旦打破了这种状态,让漫长的爱情出乎意料地走向婚姻,其结果仍然是悲剧性的,因为他们的心力已经在久恋中耗尽,久恋已经成了他们心理上的常态,婚姻和家庭的观念已经麻木,如同久病者终于得到康复,康复本身已经没有意义是一样的,只有生命和灵魂所承受的种种屈辱和痛苦才是永难磨灭的记忆。
  
  久病的天空会在久病者并不知道的某一天豁然开朗,久逆者的天空总是时晴时阴,久恋者头上的天空,则是极光闪耀的漫长的黑夜。
  久病者终于突围,久逆者连续突围,久恋者从不突围。
  
  2011-8-31

                         (散文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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