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在线:原创散文发表网!致力于打造中国最专业的原创散文网!
推荐栏目: 爱情散文 - 抒情散文 - 伤感散文 - 情感散文 - 哲理散文 - 亲情散文 - 心情散文 - 游记散文 - 短篇小说 - 爱情散文诗 - 抒情散文诗 - 伤感散文诗 - 现代诗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 散文 > 优美散文 > 哲理散文 > 释迦牟尼猜想

释迦牟尼猜想

时间:2011-09-08 19:26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肖复点击: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一——“猜想”的说明】
  
  都说写文章题目很重要,我现在是深以为然的。倘使找到一个好的标题,立马就能吸引别人的眼球,于是也就有了能让人看下去的希望。但吸引眼球不一定就要“好”,怪也是可以的,弄个稀奇古怪的上去,先拉住看客的眼球、也获起了那个让人看下去的希望。为此,我近来也是渐渐有些沾染上这“搞怪党”的习气了。
  关于这个题目,我想有必要来解释一下。它的意思并不是释迦牟尼自己在猜想着什么,而我所要写的大抵也不是他所猜想过的东西。当然,释迦牟尼在求道的多年中,在建成他的浩繁精深的能解脱生死的“思想体系”的过程中,猜想过的东西肯定是无量多的,但我想,他未必就猜想过我现在所在想着的问题。所以,这个题目其实是“对于释迦牟尼佛的一些猜想”,再说具体一点,是“对于跟释迦牟尼的思想体系有关的问题的一些猜想”,但为了简便以及吸引眼球计,就写成了《释迦牟尼猜想》。
  我给这几篇东西的定性是“散文系列”,其实我到现在连散文应该写成什么模样也不很清楚,至于写了出来能不能算散文,现在是不知道。前一些时候有位好心的朋友来“约稿”,说是要出一本名字叫做《中国当代文集》的书,问我有没有兴趣。我一开始当然是兴奋的,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机会,而且,单从这书的名目来看,似乎还有些“大”。于是就跟他聊了起来,起先的一些恭维话,那是必不可少的,恭维了一通之后,他就给我一个网址,教我去看一篇东西。这东西写的意思,大略就是说写散文是一定有轨范的。于是那里面就出示了一个模子,说是一篇散文一定要分成几个特定的部分,总共最多不能超过多少的字数,一定要怎样开头,怎样铺排,又怎样结尾,才能算得一篇不错的散文
  我看完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现代的八股文,虽则它里面所分出的股数不到八股,但它就是活生生的“现代八股文”。
  之后,他又给了我地址,让去看根据他们的特定模子改过的“范文”。经过改前改后的一比较,我才真正体会了当年的对于鲁迅他们的文章乱删乱扣的酷吏昏吏们的厉害,而这样的事情现在还在上演着。一篇好好的东西,被所谓的“指导老师”大删一通之后,不但文章毫没有了先前的感情,好几个地方前后都连接不上,是给硬生生的直接把一些文字抽掉了。这样的东西,还美其名曰“给留学生了解中国文化的指导书”,假使他们真有出这样一本书的能耐,我想,这一定会给中国抹黑的,虽则中国本身也实在“黑”得不行,但它一方面还会给爱好文字的人脸上抹黑。
  我的东西或许水平真的很不够,但我绝不会去趟这摊浑水;而他们所标榜出来的“范文”,也决定不能算作散文
  再回到散文这个体裁上面,照我的意思,虽然是写释迦牟尼这样的伟人、以及伟人的“思想体系”,但既然定位为散文,那这些文字也是不会很严肃,当然也不能多有求证,还不能为了求证而很严谨的“引经据典”,在能说清楚我的意思、以及前后能连贯的基础上,行文尽量随意一些,最好还夹些诙谐词句,这也就是鲁迅所说的“大可以随便些”了。
  本来,“释迦牟尼”这名号,是很有些伟大而庄重的,而且许多事情沾上宗教之后就有些说不清,究竟这是关于“信仰”的问题,为了来给我的不严肃也不严谨开脱,所以就用了一个“猜想”。我很喜欢鲁迅的《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似的风格,虽则这是鲁迅的一篇学术论文,但文字确也不很严肃,求证也不太严谨(最起码没有逐句逐段的引据经典),间或还很有些夸张的风趣话,在我看来,这样应该就可以算是好的散文了。
  但凡一个人“成佛作祖”之后,就是连他的出生都会变得异样起来,像“白象入腹”之类,总之是异兆连连。所以,后世的关于佛陀的资料,可以当真的着实不多。这也有些像鲁迅的写《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的情况,在这文章里,鲁迅开篇就说:“中国文学史,研究起来,可真不容易,研究古的,恨材料太少,研究今的,材料又太多。”可是我要说,倘是去研究成佛作祖的人物,那么材料就是不但多而且假,太假。
  写这一个“散文系列”,我是准备来对佛陀的“思想体系”作一个“大略的查探”,但查探只是动作,查探的结果才是我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佛陀的一整套的“思想体系”是怎样,再看看对我的建立自己的体系有些怎样的启发。
  现在我是有些知道了,但凡写出来成了文章思想,它一定是“有为”的。即便如老庄一般的劝人无为的体系,它其实也是有为的,否则,它就不会被写出来给人看。据鲁迅的意思,文章也是人事,既有文章,就可以知道于世事未能忘情。譬如墨子兼爱,杨子为我。墨子当然要著书;杨子就一定不著,这才是“为我”。因为若做出书来给别人看,便变成“为人”了。真正的“无为”,是自己打定这主意即可,说都不必说与人听的。或许老庄他们其实是想“无为而为”,因为他们的“为”或“治”,要靠人们的“无为”来达到,所以就尽心的来劝人们“无为”,以使达到他们的“无为而为”的目的。当然,他们当劝时候,也要装出一副超然的模样,好像他们真的就是“无为党”一样。
  佛陀的“思想体系”当然也是“有为”的,虽然最后要“出世”,但能“出世”的前提是此世要精进修行,断灭贪嗔痴三毒以至无明、有业,甚而至于消灭生。其终极目的是要超脱生死而进入涅槃的彼岸,说简单一点就是“离苦得乐”,不单佛陀自己要超脱,更还要带着众生一起去超脱。但我总觉得这个有些玄虚,不如佛陀的其他说法譬如“缘起性空”之类的来得实在些。
  本来,佛陀在证得无上正等正觉之后,就准备要进入“涅槃”的,因为他的十二因缘法就证出死的原因就是生,倘要灭死,就先要不生,那就是进入涅槃。然而,就在佛陀准备涅槃之时,有天神却来阻劝,说是“世尊过去为众生故,因而久住尘世,至于舍弃头、身、眼等来布施,受种种苦,以广修功德,至今才成就无上道。而今成道后,却默不说法,众生沦于漫漫长夜,溺于无明黑暗之中,仅凭他们一己之力,极难脱离这黑暗苦海。但总还有过去世时,亲近善良,种各样功德根基,全可以听受大法,得至高无上菩提大道者。只望世尊为此善生,用大慈悲力、高妙佛法给以开导,使脱离苦海,抵达智慧彼岸”。
  我想,凭着佛陀的境界,是应该听不到天神的劝请的,因为他把一切都消灭掉,已然不会起心动念。连“我相”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天神啊、众生啊、苦海啊、菩提大道之类的东西。此时的佛陀,就应该使周身发大光辉,灿灿如日月之明,之后倏忽的就不见,至多丢下一句玩笑的“拜拜”,此后就进入(这里说进入也是错,涅槃是“无境之境”,是“不生、不长的非缘生法”并无来、去、进、出这些概念的。)涅槃去了。
  然而佛陀却不单听到天神的劝请,而且还将自己的担心向他说了:“我早有意要为一切众生转于法轮,但得到的道法实在太微妙、太深奥,极难了解、极难懂得,我怕他们因为不懂,反而横加诽谤,从而使他们堕入地狱,因此才默然不拟说法而已。”而这就更可以证明佛法是“有为法”了。
  最后世尊为此思考七天,最终决定,为天下众生说法,要用大慈悲心愿使众生脱离苦海,从而到达极乐世界的彼岸。
  看来世尊自己的执著还是不浅的。我以为,佛陀其实一开始就抱着一个大理想的,就是去到离苦得乐的“涅槃之境”,此后,他以“四圣谛”为最高指导思想,来教导众生离苦得乐之法。他以住世间之身,宣出世间法,教众生行世间之事,得大果报,以使改投六道,甚而至于出世间而进入涅槃。
  也可能是,佛陀有出世间法,却无出世间心,他还要“普度众生”。但到底怎样呢?我还没怎么猜想清楚。总之,我的头脑是很有些凌乱,还弄不清他到底是怎样修行教化的,也弄不清楚他的体系整体是个什么模样。所以,我想去看一看,甚而至于要去捡拾一些于我有用的东西出来。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二——缘起】
  
  当乔达摩·悉达多被尊为释迦牟尼的时候,已经是他在菩提树下悟道之后了。其时他已然成就一切种智,得大神通,为天人师,于世独尊。这似乎在他的俗名中早有预见,乔达摩·悉达多,意即“一切义成就者”。
  乔达摩·悉达多是迦毗罗卫国的太子,现今流行个词叫做“富二代”的,他应该算“富N代”,是世袭的贵族,就像英国的威廉王子一样。倘使不出家,他一定是个白马王子。因为他刚出生,就“貌如满月,脸若星辰,福慧具足,宝相庄严,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然而也就是这样的相好,使他做不成白马王子,因为就有个叫做阿私陀的仙人断言:悉达多的三十二相相相分明,部位端正,将来一定不会执着五欲,贪享富贵,而是舍弃王位,出家修行,最终必会成为彻悟人生求得最高真理的佛陀。
  “世间也只有他才能使愚痴众生消除烦恼翳障,他将用般若的智慧渡众生于不入生死境界的彼岸。他是大智者,也是大觉者。”这是阿私陀的仙人的结语。
  是的,释迦牟尼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大智大觉者。但这一切的缘起又是怎样的呢?
  佛讲因缘,诸法因缘和合而生;我先前只知因果,以为一个因造就一个果。譬如种瓜得瓜,种瓜是因得瓜是果,却不知倘使少去诸多种缘,种瓜未必就能得瓜,种豆也未必能得豆。这些诸多种缘,有合宜的气候、适当的肥沃、种者的照顾等等。我先前设想因果,也有一个譬喻,是不识水性者跌到河里淹死了,这“淹死了”自然是果,但因呢?我先就想到“从河岸跌下去”,但“不会游泳”也是一个原因,还有“河水过深”也是,倘使河水不深,或许也不能致死。此外,还有别他种种,诸如“刚好没人救援”、“刚好以一种易于致死的姿势跌落”,等等等等……
  如此,我许久没有想通这因果的问题,但终于有一天看到佛陀的因缘和合,于是恍然大悟。这世间万事就如无量大网的丝线,各各的联络纠缠,每一个事件可以为因,可以为缘,也可以为果。一个主要的或直接的因,加上一些次要或间接的缘,就造成各各事件的起灭。所谓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者是也。
  我所说的“缘起”,是“因缘生起”的简略,但我其实想要看一看这“主因”。那么,这“主因”是哪一个呢?一般的可能先就要想到悉达多的诞生,这当然是往后一切行果的因,但十二因缘是把生与死相接的,生是死的直因。而我所要找见的主要是法的“缘起”,所以就不必细说佛陀的怎样诞生,佛母的怎样梦白象得孕,以及太子当降生时的各样吉祥瑞相。更不必说佛陀在降生之前实为一生补处菩萨,住于兜率天,号“白幢天子”的过去世诸因缘。
  但其实说说也无妨的,权当看看传奇故事好了。当然,这些都是神化了的事状,未必有人真信的。
  传说:佛陀在降生之前实为一生补处菩萨,于兜率天说法,号“白幢天子”,后因诸佛以天乐等各种庄严,劝请佛陀:如过去燃灯佛所授记,贤劫千佛之第四尊佛——释迦牟尼佛,您降生世间、说法度众、示现成佛的时机已到,请您以过去生于燃灯佛前,所立之誓愿,于兜率天说法十二年后,降生于世间,转大法轮,利益无数有情众生。以诸佛殷切之劝请,佛陀遂生起降生世间、说法度众之坚定心念。
  白幢天子观种姓、氏族、时、地、母亲等五相后,决定降生于中土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之王族,于是化乘六牙白象,象口含白色莲花,入住迦毗罗卫国王后摩耶夫人之母胎。摩耶夫人夜梦六牙白象入住母胎后,即怀有身孕。
  而当佛陀降生之时,天地大放光明,百花竞艳,众鸟齐鸣,一派安乐祥和之气。无忧树下忽生七宝莲花,大如车轮,太子从母右胁降下,落于七宝莲花台。而太子不需旁人扶持,突然站起,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周行七步,开口作狮子吼,说:“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接着四大天王以彩缯围裹太子身体,天帝落下各色名贵香草花,释提桓因手扶宝盖,大梵天王手持白色拂尘侍立左右,难陀龙王、优波难陀龙王在虚空中喷出清净香水,一温一凉,灌洗太子。
  传奇看罢,言归正传。
  因为我所要求的是佛陀“得法”的“缘起”,最直接的,应该就是佛陀的求法之心念了。但是佛陀身为太子,享尽富贵荣华,何以要去求法?这就是因为看见“苦”了。
  什么是苦?
  比较正统的说法当然就是太子出四门,而分别遇见老、病、死、沙门。也就是因为太子是看的“老病死”才觉到苦的,并且此后生出大苦恼,于是上天示现一修道沙门,教其出家精勤修持,以摆脱“老病死”之苦。
  我不知道别人怎样,总之我看到这里是很有些不能理解的。“老病死”自然是苦的,但我们几乎不想到,我们一般所想的是怎样摆脱求生存的困苦。我们时时关注的,是我们怎样谋生,怎样赚钱,怎样能少些求生存的恼苦而多些欢乐,怎样能摆脱劳作中的苦累而长时得到休息的快意,怎样能摆脱别人压迫奴役的害苦而得到自由快乐。总之,我们一般更多的看到生活于社会之中的苦,而更少看到自然界给我们的自然规律的苦,因为这是不可改变的。
  老对于我们不算怎样的大苦,老无所依、老无所养才是大苦;病对于我们也不算大苦,有病无处医或有病无钱医才是大苦;死对于我们仍然不是大苦,死不得其所、横死、冤死、惨死才是大苦。
  既如此,何以太子偏要在看到“老病死”才觉到大苦?或许,这只是后来佛家弟子的编撰,只是以这“老病死”为苦的代表。
  印顺法师所著的《佛法概论》中有言:“依『中阿含』『柔软经』说:释尊到野外去游散,看了田间的农人,看了农作的情形,不觉引起无限的感慨。因不忍贫农的饥渴劳瘠,又不得不继续工作;不忍众生的自相残杀,不忍老死的逼迫。这种种世间大苦的感觉,是深切的经验,是将自己的痛苦与众生的痛苦打成一片,见众生的痛苦而想到自己的痛苦。释尊经此感动,不满传统的婆罗门教与政治。自悯悯人,于是不忍再受王宫的福乐,为了探发解脱自我与众生苦迫的大道,决意摆脱一切去出家。”
  印顺法师是高僧大德,被誉为“佛国瑰宝,法门巨将”、“玄奘以来第一人”。他的话,当然很可信的。这样看来,佛陀也是看见住世间的种种苦,而并非是只想摆脱生老病死而超然世外的人。甚至他跟鲁迅孔子他们差不多,也是看见人间大悲苦,于是就想以己之力来做些改变,以使天下人们得到幸福快乐
  照着印顺法师的说法,是可以作如是观的,但此后佛陀所宣讲的法,又多是消除自身“业障”、消灭“贪嗔痴”三毒的,倒是极少在意俗世的种种苦辛,即便在意,那消灭法也不过是“不执著”。他的总括的四圣谛法,是苦、集、灭、道。苦,就要知道是世间一切皆苦;集是一切烦恼之因的集聚,应当断灭;灭是涅槃之寂灭,是应当证得的;道是觉悟之道,应当修习。
  这根本法就显示着佛陀的解脱法门在于知道世间之苦聚与苦因聚,之后来断灭这苦因也即“无明”、“生死”,由此证得涅槃寂静。这应该就是“出世间”法了。
  但我以为佛陀得到解脱法太究竟,把生死都断灭了。我由此而猜想,他开始所因是而感得苦的确就是那“老病死”,而不是我等俗人生活中的种种苦恼,因了这视点的高,所得的道法也是如此高。觉出了“老病死”的苦,就只有断灭生死才可以解脱,在俗世之中,是断不能寻出解脱法的。
  至于佛陀何以会有这么高的视点,跟他的太子身份,以及古印度时期的修道思想分不开的。悉达多身为太子,享尽富贵荣华,从来衣食无忧,自然不会有我辈的生活之苦。我辈涉世即要为生存拼搏,自然也无暇顾及那些“老病死”的“终极的苦”。所以悉达多只有“老病死”的苦,而少有生活之中的苦,为了解脱自己本身的苦,他于是出家去修道,此后的种种果报,那是后话。
  当然,这些也全都是猜想,或者悉达多从来就是既觉到每个人都有的“老病死”之苦,也觉到每个人各不同的生活的种种苦,但他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在当时普遍的“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的世界观之下,他的选择涅槃来超脱“六道轮回”,并以此来找到最究竟的离苦之法,似乎也是必然的。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三——悉达多太子的理想
  
  人都是趋乐避苦的。不单是人,一切的有情众生,也都是趋乐避苦的。当人在看到、甚至体味到现实中的种种苦处之后,就会生出要逃离开去的想法。那么,到哪里去呢?当然是要去到一个没有苦痛的极乐境。其时,我们或许都会在心中设定一个这样的地方:在那里没有饥荒与压迫、没有黑暗与残暴、没有歧视与争战,每个人都如兄弟姐妹亲人一般的,此外,还衣食无忧,行动自由。总之,那里的一切都好。
  我们心中的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理想之境;人在什么时候最需要理想呢?我想,该就是在他想要逃离现实中的苦痛的时候罢。
  虽说“理想”这叫法哪里都一样,也都是因了要逃离现实中的苦痛而产生,但致使各各的人产生这理想的苦处却并不一样。譬如太子悉达多的所以为苦的对象,就跟我们一般人很不同。不一样的地位,就有不一样的视点,所看见的东西,当然也是不相同的;而不同的肇因当然就导致不同的途路,目的地的相异,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们平常人以为苦的苦,悉达多太子并不怎样看见,我们平常人还没想到的苦,悉达多却觉出了其间的大苦、至苦。就像我先前说过的:我们一般更多的看到生活于社会之中的苦,因此一般所想到的是怎样摆脱求生存的困苦。然而悉达多太子却直对着不可抗拒的“老病死”,这在我们凡夫是想不到或不会想的。诚然,它们也是苦的,但我们却每每忽略它们,因为,这些都不可改变。我们凡夫所能想的,所能做的,就是尽力的创造条件,以使我们能更健康、快乐、久长的生活着,这就是我们对付“老病死”的法。就是将它们尽力的推后、减少,至于完全的躲开它们,那是谁也不会正计的。
  但我辈凡夫跟悉达多太子何以会有如此差别?我想,自身的处境条件、各人的性格特征以及时代的大背景,都是造成这差异的原委。自身的处境条件可以使他看到、体味到的东西与一般人不同,而特别的性格以及特殊的时代的大背景又会让他生出别样的感悟,选择别样的路。
  在自身处境条件方面,悉达多是太子,他没有我辈凡夫似的许多求生存的忧苦。他不需要自己去拼命劳作而获得衣食住宿,他不需要为了要求更多而拼命往上攀爬。
  传说中是这样的:因为当出生时,即有大仙人预告,悉达多将来要出家。他的父亲净饭王为了留住他的心,设想种种法,使他尽享人间富贵,长时沉浸在幸福欢快气氛中间,不让他接触尘世的真生活,希求他由此而生起留恋世间之心。
  从悉达多幼时起,净饭王就很选择了贤明多智的女子来作太子的乳母,给她们分工,轮流看护照顾。有给太子吃奶的,有给太子洗浴的,有给太子浣濯衣物的,有专门抱养太子的,等等这些,不一而足。她们将养育太子的工作安排得巨细无遗,毫无疏漏。此外,又特别为太子修起了三时殿。这是根据三季来修的,这三季,即是冷季、热季和雨季。每一座宫殿都依照每一个季节的特定气候情况,因地制宜造出适合于这个季节居住的最佳建构。净饭王不惜工本,将这三个宫殿造得既适用又富丽堂皇。每到季节更换,就将年幼的太子移往适宜的宫殿住居。因是太子所处环境,永是如此舒适如意。在温凉寒暑的节季,太子置身这三时殿的某一殿中,永远是愉快而舒畅的。
  净饭王将太子的生活安排妥当,还要让太子的身心得到娱乐。为此,他选择许多美丽端庄的姑娘来服侍太子。这些姑娘不但长得美丽,生就温柔的性格,而且也都有着超群的技艺,有的会唱歌,有的擅跳舞,有的能吹奏乐器,有的还可以讲述书史。总之,她们整天都陪伴着太子,要让太子快乐,不使他有一刻的无聊寂寞在。
  倘由这身处环境来看,悉达多太子就只剩着“老病死”之苦了,甚至于病都不怎么会有,单就是老死。这样,剩给悉达多的苦处,也就只有老死一流了。那么,接下来,当然就是要怎样去避开它们。
  怎么避呢?这取决于悉达多的性格以及当时印度的时代背景。
  作为将来要成佛陀的太子,文武双全的本领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太子还特别喜欢一个人思考问题,也就是很有些善感、善思、善想,许多问题都要寻到究竟。这就使他不会在探求理想之境时盲从与别他的许多重于苦修或偏于行乐的大仙人了。
  而当时的印度社会,大抵相类于我们的春秋战国时期,许多的诸侯国家连年征战,其时,比较有实力的国家就有十六个。而社会思想方面,也是相当活跃,简直就跟诸子百家有得一拼。比较著名的有“六大师”,以及佛教典籍中所提到的“六十二见与九十六外道”。这些的各家的思想,后世统称为“沙门思潮”。虽则各家观点不同,但大抵都是反对着婆罗门教的一些教义的。
  在当时的印度,一直作为“主流思想”的,是婆罗门教所宣扬的一些宗教观念。譬如业报轮回之说,就是当时大多数人的“世界观”了。有了这样的“世界观”,有志于改变“将来状”(来生)的人,就会去行善或者修习苦行。因为“善有善报”,而今生多受苦楚、修苦业,来生也能“苦尽甘来”,得大福报。
  婆罗门教的轮回说,以为生死轮回的根源,来自于业。而业,是行为善恶的造作,产生于人们无限的“爱欲”与无始以来的“无明”。于是“以无明为始,依欲而成意志,由意志而有业,由业而受果”的轮回圈子于焉形成。此外,婆罗门教以为,“我”是生命轮回中的主角,人的身体因“我”而生,人的活动也由“我”而起,所以“我”是恒常存在的,现世人生的苦,由前世行为招感而来,今生行为的善恶,同样也会连带前世的业缘,影响到下一世的人生。由此可知,婆罗门教的轮回观和业力说是恒贯三世,建立在“实有”我思想上,与真我论相结合。
  看到这里,我们可以发现,佛教的六道轮回跟婆罗门教的业报轮回很像。当然,这是因为悉达多也是相信轮回的,佛教的六道轮回,就是承袭并修改了婆罗门教的轮回之说。在当初,他也是受着这样“世界观”的影响,从而跟着那些苦行仙人去苦修,希望借此能走上理想之途,究竟能了脱生死。他这样苦修了整整六年,这样苦修到了后面,他甚至每天只吃“一麻一米”,至于“形销骨立,有如枯木”。然而,他仍旧没有找到避开老死,得到究竟解脱。
  其实,照着这样的苦修,怎样也不会“了脱生死”的,因为这样苦行的最高境界,是死后可以升天,成为安住与天上的天子,但这样的天子仍没有摆脱轮回之道,这一世的天子做完了,下一世还不知道要投胎到哪一道里面去。
  从悉达多的出发点来看,他应该找到连轮回也不会有的境地。于是,他要开始改变自己的世界观了。业报轮回不变,他只在“我”上面下功夫。婆罗门不是以有“我”为根本么,悉达多以为,这就是导致不能超脱轮回的苦根,要真正“无我”,才能了脱生死,超出六道轮回,从此达到涅槃之境,而安住于极乐世界
  于是,悉达多终于将“我”给空掉了,由此发展出“缘起性空”的世界观,具体一点,就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了。
  上面的这些说话,大抵是对悉达多何以生出这样的理想的一点猜测,其间推理或者措辞的连贯,在佛法角度来看,都是很有些问题的。但不管怎样,悉达多是终于看到自己的理想之境了。
  其实,在那个时代,乔达摩·悉达多虽是太子,但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附属国”的太子。那十六个大国连年征战不断,这样的小国,时时要担忧被吞并的险,即便是国王太子他们,又怎么会有较长时的安生日子过。或许,在王宫里面,悉达多也确是锦衣玉食,每天成群美女相伴罢,但这未卜可知的凶多吉少的前途时时萦绕脑际,真不知在哪一刻这一切就会戛然而止。一切浮华的背后,是更深沉的悲观绝望。世事无常迁变,不能留住,眼前种种繁华如梦幻泡影,稍纵即逝。这些尘世的诸般苦恼,又怎能不令常怀着无上究竟大爱的悉达多心碎。
  或许,在现世,悉达多实在没有解决之法,最后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为了寻求解脱自己也解脱一切的所爱者,他毅然决然的踏上出家寻求之路。
  不管悉达多太子是因为看到切己的“老病死”而感到苦,是看到别他“下等人”的生活艰难而感到苦,还是看到一切无常迁变、美好转瞬即逝的大苦楚,进而在现世不能安住了。最后,他是得出“一切皆苦”的结论,并且以了脱“老病死”为“突破点”,终于证得无上菩提大道。
  倘使悉达多像我们俗人一般,时时体味生活中为求生存的苦处,他的超脱之法要么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拼着命的往上爬,以求成为“人上人”,从此锦衣玉食,少有生存之忧。或者就修“知足”法门,所谓知足常乐嘛,纵使得不到,纵使多苦辛,但是知足了,也就不以为苦而反以为乐了。
  但他是迦毗罗卫国的太子,远没有衣食住行劳顿的愁苦,他是看到自身以及他人都免不了的“老病死”、看到世事无常、各样美好不能久住的大苦恼、看到一切虚空不实没有“自性”而多所执著的大苦恼、看到有情众生混混噩噩流转于六道无明的大苦恼。
  怎么办呢?哪里去呢?
  有没有这样一方净土,在那里能够了脱生死而无我相、那里无常无无常、也无明无无明、那里空也不空、实也不实、那里不恒久也不即逝、不喜乐也不恼苦,而这就是真恒久的极乐之境,是悉达多的理想之境——它叫做“涅槃”。
  但理想之境并非一开始在心中就清晰,理想之路也从来都不顺畅,悉达多只能一面走一面看,一面探索着也一面也修改着,难行能行,难舍能舍,难忍能忍,终至于到达心中的理想之境。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四——修行之路】
  
  当悉达多太子觉到现世的大苦楚,也约略看到心中的理想之境,进而生出出家修行之意时,他遇到了最严重的阻扰。这阻扰比任何修行中的挫折、任何身体上的苦痛,甚至比“日食一麻一米”而饿得“身如枯木”,还要严重得多得多。
  这阻扰就是来自于悉达多的家人们。
  那位对他几乎倾注全部的爱与希望的慈父,其时年事已高,悉达多的贸然出走,对他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而至小将他带大的姨母,也绝不肯让他抛弃妻子去出家的,即便他打着“解脱众生”的伟大旗号。此外,还有美丽贤惠、恩爱有加的耶输陀罗,以及年纪尚幼的儿子罗睺罗。因为渐渐的体悟到“老病死”以及“无常”之苦,悉达多为着儿子罗睺罗的诞生,进而又感到心灵上多了一层负担。他的想法是:如果人无法改变生命中必须遭遇到的不幸,那么,生育生命便是一种罪过。这样,悉达多对儿子罗睺罗就有了一种含着悲悯的别样的爱意。而所有这一切,至亲者、旁亲者、甚至无亲而亲近者,都让悉达多近于难舍。
  因为迦毗罗卫国的那些大相士早有预言,只要太子不在这七日内出家,他自然就会荣登转轮王位,同时,不仅会统治迦毗罗卫国,而且还会统一整个印度,做天下的君主。净饭王对于这个预言是深信不疑的,他也很坚决的相信,只要在这七天之内看住悉达多,不让他偷偷跑出去,过了这七天之后,悉达多就会上膺天意,荣登转轮宝座。到时候一切皆成定局,悉达多也不可能再去出家了。
  为此,净饭王早经做好准备,命令身边侍卫大臣,教他们多派勇猛、有大力气的贵族子弟侍卫太子。同时紧闭城门,又在都城四门,各派一千精兵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护着太子,不使其能偷偷逾墙而走。再同时,净饭王也嘱咐耶输陀罗,让她跟许多宫女一起侍奉太子,一刻不离左右。这样的一直到了第七日,确切说来,是第七日的深夜里。
  而根据传说,这一日是二月初七。
  这一整天,耶输陀罗都寸步不离地伴随在太子身边,侍女如流星般地进进出出,使太子没有一丝空隙能够随机行动。七天紧张的看守生活,使耶输陀罗以及宫娥采女们都疲累至极,幸而到了最后一天的深夜里,离天明已经不远了。暗地里,她们就都有些放松起来。
  也不知道是全为连日的疲劳所征服,还是确如传说中的有神灵相助?总之,近到子夜时分,宫人们竟全数睡去。夜,已经很深沉了,四远万籁寂然。一轮明月静静地悬在高远的天空,皎洁明亮的光辉,从天上悠然洒落,给金碧辉煌的王宫笼罩上一层幽丽的轻纱。
  其时,悉达多太子知道得清楚,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他从容的站起来,到宫里宫外走来走去的走一走,算是一个最后的告别式。百静之中,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音。穿过白日歌舞喧哗之地,他看见所有歌姬舞女,此时都如木头人一般,沉沉的睡着。有的是披头散发,倚伏于乐器上;有的半身赤裸,手脚着地;有的互相枕卧,东倒西歪;有的眼泪鼻涕,狼藉纵横;有的嘴中流涎,极是脏污。真真是一副丑态百出、令人作呕的人间世相无常画卷,哪里还有丝毫美感?
  悉达多深叹一口气,什么风华绝代,什么国色天香,竟都是如此虚假不实,使人陡起无常之惑!太子又仔细地端详所有歌姬舞女,她们的外在就像是一个大皮袋,皮袋中盛着一些恶臭污秽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称得奇异。而她们却无一知觉,不仅争相用香气熏蒸身体,又用华丽的服饰打扮自己。然而,这一切究竟是外在的、短暂的。譬如借来的东西,有朝一日总要归还他人,而且借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久。世上之人,为何每每见到这些,却总不能觉悟,总还贪恋执著淫欲,而不知悔悟呢?过去、现在、未来这三界中,别的都是无法依靠的,只有一样东西可以值得追求,值得依恋,那就是对于智慧的体察,对于道的觉悟。
  悉达多最后来到熟睡中的耶输陀罗以及罗睺罗的睡榻前,这时候,所有的情愫都喷涌而出。在这之后,他就要诀别这一切,独自在深夜中尽走,一直走去无人的荒野;他要独自踏上他的理想之途、独自去寻他的理想之境了。而此时,悉达多石像似的站着,于一刹那间照见过往的一切:欢欣,愉乐,恋慕,爱怜,迷茫,于是发抖;恼苦,愁烦,觉悟,于是解脱;走,于是平静。……又于一刹那间将一切并合:眷念与决绝,爱抚与摒弃,相濡与带脱……。他没有临诀别的言语,只有悯念众生的大慈悲。
  该是时候走了。悉达多决然的转身而出,叫醒了马夫车匿,教他备马,准备这就上路。于是,一切有如神助,车匿的嚎啕大哭没有人听到,白马犍陟的嘶鸣也毫没有人闻知。悉达多走近前去,对车匿和白马犍陟说:“一切恩爱,总有别离的时候。对我来说,世间一切,都非常轻易地可以得到满足;然而出家修行的因缘,竟是这么难以成功!真是不可思议啊!”此后,是城门自行洞开,自然也没有可以使人听到的丝毫音响。
  自此之后,悉达多终于踏上修行之路。这一条途路,是坎坷不平、迂回曲折的,甚至有时候会看不见前路。然而悉达多义无反顾,冲开一切身内身外的挫折阻扰,一直的奔向解脱的究竟大道。
  还是传说中,悉达多最先是来到跋伽仙苦行林的,在这里,他看到有许多的苦行仙人。他们有的以草为衣,有的只披着树皮树叶,还有的只吃些草木花果;有的一天只吃一顿饭,有的是两天一顿饭,还有的甚至三天吃一顿饭,他们就这样实行简陋的、饥饿的修行方法。有的苦行僧奉日月为教,有的则奉水火为教。有的翘起一脚,只用另一只脚站立;有的就睡眠在尘土里,有的甚至睡倒在荆棘之上,还有的成天睡卧在水火之侧,使身体经受水深火热般的考验。他们的修行方式是自惩性的,是苦痛的。
  但这些种种苦修之法都被悉达多否定了。因为这些苦行者之所以这样苦行,他们的“理论依据”是:现世修行种种苦行,受人间之大苦楚,来世必能得大福报,甚至于可以由此而升天。悉达多所以为这些非究竟正道的理由是:各种天界虽然快乐,一旦福德用尽,就会从天上降落下来,依然要轮回六道,最终还是要受尽种种痛苦。为何要以这种苦因,最终仍得到大苦报呢?
  此后,悉达多又去拜访了几位在当时颇有名气的仙人(注:这个系列里面的“仙人”这一称呼,乃是照着“传说中”的称呼的,并不是指的能上天入地、有变化神通的神仙,而是对那些修行者的通称,就跟“沙门”是许多修道者的通称一般。),然而,他们的“修行理论”都不能让悉达多满意。最后,他终于发现,在现世,还没有哪种“道”是究竟的,还没有哪种“理论”可以让他信服。但他又非要找到究竟的解脱之道,那么,就只有靠自己去解悟了。
  打定这个主意之后,悉达多就不再去“访仙寻道”了,而是开始准备独自向着究竟真理进军。但在先,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要找到一个适宜的地处,相宜的环境可是很重要的。钵罗笈菩提山太不安静,终于,悉达多渡过尼连禅河,进入摩揭陀国伽阇山苦行林,接下来,他将在这里苦修六年。
  悉达多静坐在伽阇山的苦行林中,实在的修行之法可是不得而知了。是否整天都端坐着闭目养神呢?还是有时也会走来走去的走一走,同时也要去寻些吃物之类。但传说中是很离奇的,为达到苦行的效果,他给自己订下了严格的饮食规律,每天只吃“一麻一米”,其余就不再进食别的食物。至于这麻和米,现在也不知确切指的什么,大约是佛陀开始修苦行时,一天吃一顿麻饭,一顿米饭,后来,渐次减少,改为一天吃一顿,或两天吃一顿,最后竟至七天才吃一顿,或麻饭或米饭的。有的解释说是一粒麻一粒米,但一粒麻、一粒米绝不可能使人充饥,因此这种说法不可取的。
  当然,我们是太过认真的对待了这个问题。其实,许多佛教经典里面都是大话多多,譬如那个什么“恒河沙数”的,就是个超级大的大话。《金刚经·无为福胜分第十一》里面就有:“以七宝满尔所恒河沙数三千大世界,以用布施。”在这《金刚经》中,佛陀用了双重比喻来说明数量之多:假设恒河两岸的每一粒小沙子都代表一条恒河,所有恒河两岸的沙子的总数,就叫做“恒河沙数”。现在一般词典都简化为一重比喻,只说恒河两岸的沙子,其实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了。所以,有了这样说大话的脾气,说不定写这些经典的人本意就是指的“日食一粒麻或一粒米”,甚至七天只食一粒麻或一粒米。对于这些的东西,也不必太较真,这就叫做“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了。
  但是,悉达多开始是驳斥了那帮苦行仙人的,但现在他自己倒在修苦行,这不是言行不一,不就是虚伪的表现么?其实并不是的,悉达多的苦行的目的,是跟那些苦行仙人不一样的。怎么个不一样呢?悉达多的修苦行,不是要给下世“积阴德”,以求来生的大福报,而是想以苦行来战胜自身,甚至于战胜那“老病死”,从此步入究竟解脱之道。不过,很不幸的,也很显然的,他没有成功
  而在这六年的岁月里,根据喜欢吹牛的传记作者的描述:麻雀在悉达多头顶上做窝,芦苇和茅草缠绕住他的双腿,悉达多经历了人世少有的非常艰难的苦修。这样,佛经里从此便留有佛陀“五载参访,六年苦行,雀巢筑顶,芦茅穿膝”的故事
  虽然没有就此达到解脱,但这六年的苦行也不是白费的,通过这六年苦修,一方面让悉达多的身体是形销骨立,有如枯木;另一方面,也让悉达多终于明白:自己的要使肉体受苦,其实正是在执著于肉体。所以说,执著也是大苦。
  悉达多在忆想从前,那样的荣华富贵、歌舞升平的大欢乐,不能使自己得到究竟解脱,但这样的一味苦行,也照样不能使自己解脱。这两条路,正是两个极端。要想得到真正的解脱,唯有取不偏不倚的“中道”。
  再次确立了修行方向之后,悉达多离开了苦行林,来到尼连禅河边,在那奔流不息的逝波里,用清甜纯美的河水滋润自己干枯的双唇,用洁净甘凉的流水洗去身上六年来的积垢(我想,凭着这积垢在身的时日,应该就像我们农村妇人形容小孩的脏一样,有“八尺厚”了)。因为身体的过度虚弱,他差点被河水冲走。不过丝毫不用担心,悉达多一直是有天神护佑的。护佑他的天神不单让一枝树枝挡住了他被河水冲着的躯体,还让一位善良的放牧姑娘对他奉献了乳糜。
  悉达多喝完乳糜,顿觉身体有了力气,精神也变得焕发光鲜了。就像所有的电影场景一样,这时候,就是雨过天晴的艳阳天,或者还有一抹彩虹天上挂,激昂的配乐也应时响起。悉达多在这激昂的配乐声中,缓缓地站立起来。此时,他的气力充足,浑身舒畅,觉着前所未有的大痛快,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承受得住觉悟所带来的巨大喜悦了。但他还要找一片更加安谧而自由的地方,来修炼解脱之道。于是,他健步如飞地离开了苦行林,越过尼连禅河,独自来到伽阇山附近一座小山之下。
  激昂的配乐还没有消,悉达多老远就看到一片茂密的森林静静地躺在绵延起伏的高原上,在这片森林的边上,有一株独特的繁茂的毕波罗树(后来因为佛陀的成道而被称作菩提树),树身宽广,足以荫覆三四人而有余(这也叫“树身宽广”?)。悉达多独自走到毕波罗树下,摒除杂念,意志端正,庄严发下大誓愿道:“我就坐在这棵树下,倘使不能解脱生死,进入涅槃,就再也不离开这里。”
  传说中是这样的:悉达多说完这话之后,大地震动,盲龙开目;五百青雀飞腾虚空,环绕菩萨;杂色瑞云以及香风,簇拥左右。整个大地为一种祥和的氛围笼罩着。这些的种种祥瑞,正就预示着伟大的圣哲——即佛陀——即将要在这里诞生了;而宇宙之中独一无二的究竟真理,也将被这位大圣佛陀带到人间来,普渡一切有情众生。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为他加油,以最奔放的呐喊为他欢呼罢!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五——悟道成佛】
  
  看来,这株尼连禅河旁边、伽阇山山麓的毕钵罗树是不平凡的,它注定要跟悉达多太子一道,成就无上正果。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悉达多在这株毕钵罗树下,得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之果位,获无上正等正觉,成为至圣佛陀,为三界独尊之天人师。而这株毕钵罗树,也就此被封为圣树。
  据《大唐西域记》,佛陀成道后,在菩提树下踱步七日,异花随迹,放异光明。为报树恩,目不暂舍,故此瞻望。尔时,有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而去,十分殊胜,人天欢喜。此后,信众常带鲜花等物品来供养佛陀,因佛陀常外出说法,信众时有不能遇,如此,颇有些扫兴。后来,阿难陀把这事告知佛陀。佛陀听闻,对阿难作如是说教:“世间有三器,应受众礼拜——佛骨舍利、佛像,以及菩提树。尔等此后,见菩提树如见佛,可如是礼拜。礼拜菩提树,跟礼拜如来,同具广大功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是题外话。而目前,是悉达多来到了这株毕钵罗树下,并且选定,就在此树下作最后的参悟。
  在选定这株毕钵罗树之后,悉达多用吉祥草铺座,背靠树干,结跏趺坐,其姿势正像过去各佛所坐的样子。坐定之时,悉达多发下大誓愿:“倘不达成正觉,誓不从此座起。”
  据说,当这大誓愿发完,天龙鬼神都为之异常欢喜,清凉好风,四方吹来;各路禽兽都停止动作,树枝也静默无声,游云飞尘,一片澄净……如此种种瑞相,不一而足,仿佛全数知晓菩萨,一定达成解脱大道。
  就这样的,悉达多身心安祥地进入禅定的境界中。
  日沉月升,夜,静静地袒露它广漠而又温柔的胸怀,一切清凉静谧。即将悟道的悉达多,就这样在无边的浓重的黑夜里,伸展出它思想的触角,心无旁骛的,像过去诸佛一般,去解决人生的烦恼,解决过去、现在、未来三世苦痛的根源,解决众生平等的真相。他要得道,他要获得至上的绝大智慧,他要负起拯救众生的重担,而经历至大的人间世的诱惑和苦难。
  最后的给悉达多施以大诱惑以及大苦难者,是魔王波旬。传说中,他是欲界第六天的天主,号为“六梵天主”。他是因过去世供养过辟支佛,于是得大福德,后得以成为六梵天主的。这样看来,这些的佛们也是好坏不分,随便个人,供养了他们,就给他们以来世升天的福德。即便后面有“因果轮回天注定”之说,也不过徒增凡夫的鄙薄。
  但佛家经籍既如此说,我们也就只得一同来看看这些传说了。总之,正邪不两立,既然悉达多快要成就无上正等正觉,这就使魔王处于劣势。剩给魔王波旬的单途,就只有阻止悉达多成佛了。于是,这就有了接下来的降魔传奇。
  传说中,魔王有三女,年长的叫“悦彼”,中间的叫“喜心”,最小的一位叫“多媚”。也不知道是她们自己请命,还是由魔王波旬指派,总之,她们来到了悉达多的金刚座前,准备来行诱惑之术了。她们装扮得貌如天仙,美目顾盼,妖冶媚人。希望借妖艳媚人的身姿、勾魂摄魄的体香,来诱惑挑引悉达多。
  至于她们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段来诱惑悉达多,这里就不多表述了,毕竟有些内容,是“儿童不宜”的。不过看过西游记的朋友,回想一下那些女妖是怎样诱惑唐僧的,也就大抵可以知道当时情状了。
  但不管她们使出怎样的手段甚至“身段”,悉达多太子身心不动,岿然静坐;并发大神通,用白毫拟出三魔女模样,尔后,又使三魔女透视自身。三魔女但见自身,只是一个装满脓包、鼻涕、口水等的皮囊,皮囊内,九孔根本,有生熟二脏,回伏宛转;蛹生出各种虫子,有八千个门户,然后走入小肠,那些虫子都张口往上吮食各种脏物。就是骨髓、血脉内也都生有虫子,细于秋毫,为数众多,不可计算。魔女见此状况,心生嫌恶,不禁就地大加呕吐起来。(是啊,不但她们,这样的字句,简直也要污了看官们的眼目了。)
  此外,自然还有他法,使魔女显出更其恐怖肮脏之像。三魔女终被一个个吓得惊呼哀叫、战战兢兢、一路叹息、双膝匍匐着回到魔宫去了。
  魔王波旬一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罢。主意打定,波旬在震怒之下,发动了隆隆的巨雷大鸣,只见电光闪耀,地动山摇,石崩土裂;此外,又降下豪雨,泛滥成灾;再加暴风吹袭,折木拔树,飞砂走石,卷袭而至。然而,大无畏的悉达多,继续住于三昧之中,平静如常,不动声色。
  魔王大怒,看来这还是不够硬的,那就再来。于是,遍集六天以及八部魔鬼前往,欲以更加强烈的恐怖、威胁使之畏惧而生退转之心。各色鬼怪如云而起,有牛头鬼、有多耳怪,且耳朵长出铁箭,吐出火焰,直至头顶;此外,还有狐头妖、万眼魔。总之是稀奇古怪,貌不惊人死不休。有的六胸两膝,有的体毛如箭,奋身射人,还有的张眼烂赤,血随之而流下;等等等等……而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地人三界的大名鼎鼎的比怪大赛了。
  当然,这也并不只是比怪或者比丑大赛,另外还要比狠的。在魔王波旬一声令下之后,各色魔军举起刀枪剑戟以及火车炉炭等物,直接就以身体作为发射装置,一齐对向悉达多冲击而来。一时间,雷鸣电闪,铁丸飞舞,剑戟横空,一派天昏地惨的景象。
  然而,然而,惊人的奇迹出现了。悉达多安身端坐,岿然不动,有如须弥山。一切武器,都在悉达多面前失去威力,即便那些腾空而至的火箭,也不能接近他的身体半些。同时,悉达多还发大神通,使遍身发大光辉,照见阿鼻地狱:一切鬼魂们的叫唤无不低微,然有秩序,与火焰的怒吼,油的沸腾,钢叉的震颤相和鸣……各众妖魔,见此地狱惨景,自忆前世所作各种罪孽,一一现前,各各愁惨不已。
  魔王波旬气到发狂,但不管他此后再怎样“硬上一层楼”,仍然对悉达多不能伤损半毫。魔王没有再硬的手段了,他终于承认了失败,心中大怨恨已经得到降伏,而悉达多,正确真实的觉悟也在斗争中间渐长,即将达最后的完满了。
  所以,佛既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又是大雄大力,降伏魔怨。寺庙里的佛殿都取名为“大雄宝殿”,也就是得缘于此。
  好了,终是雨过天晴又见彩虹了。魔王波旬灰溜溜的败走,各众魔军全数溃散。不论魔军是进是退,悉达多心中纯明清净,湛然不动。
  这时,诸天仙众不免也都要来庆贺一番的。于是,万里一色,碧空无云,风不动树枝,落日也倏忽不见,一切更加明亮光艳起来;转时,又澄月映彻,众星灿朗,幽隐暗冥之处,可直视无遗,无有任何障碍;虚空之中,落下美妙香艳鲜花,降下美丽宜人歌乐……
  看完这一段不着边际的传奇,我们在发出几声没有恶意的嬉笑之后,或许也可以来看看这些传说的寓意。我们可以把魔王及众魔军去掉,只看他们种种手段,这样,就可以看出,其实每一个人的向好之路,都会有如许这些诱惑与恶行前来阻挡。什么“悦彼”、“喜心”、“多媚”,甚至“欲妃”(情欲之女)、“快观”(相貌美丽,悦人眼目)、“见从”(柔婉顺从)之流;以及牛头鬼、多耳怪、狐头妖、万眼魔之辈,等等等等,都在使着诱惑与暴行的手段。这些东西,有的来自于外界,有的却长存与我们的心地。所谓“魔从心生,亦自心灭”。真要使其“趋灭”,就非得有大勇大智者,才有望勉力战胜,或者久长的与它们做着斗争,时时的压制着。
  最后,我们就一起跟着悉达多来到他悟道成佛的那个晚上罢。这也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在这个夜里的后半,也就是翌日凌晨,伟大的悉达多太子,终于“夜睹明星悟道成佛”了。这一天,相传就是十二月初八,现在有了大名鼎鼎的“腊八节”,其实多半的功劳是应该归给这佛祖成道日的。
  在这个不平凡的夜里,发生了这样一些事情:
  初夜时分,悉达多已经能够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过往诸多善恶,诸般是非,了然于心。他知道人生一切果报,都从善恶因缘中诞生,父母眷属、贫富贵贱、寿命长短,以及姓名字号,所有一切都在这个因果链中生成、结果。
  悉达多由此而顿生巨大的慈悲之心,不禁双目流下悯念的泪水
  “一切众生,没有谁能拯救,也没有谁能济拔。他们生生世世轮回六道之中,从不知逃离,从不知躲避。他们不知,这个世间一切均为虚伪,没有任何东西是真实不变的,然而,他们在其中却横生苦乐之感,这是何等的不幸啊!”
  中夜时分,悉达多已得天眼通。他用此神通力量,观察世间,所有情境,均无遁形,纤毫毕现。
  众生虽种类繁多,然而轮回生死。死于此则生于彼,各随各自善恶,接受不同苦乐果报。他也洞见地狱中种种酷刑,拷治众生,使受种种苦。这些,都是由前世造业而得的果报。
  悉达多心里思考着:“诸般众生,本来造就诸多恶业,却都是为着现世的快乐,而究竟遭此极大的苦痛。倘使有人见到死后会遭到如此苦恶报,也就不会再有那些恶念了。”
  此后,悉达多再观人道、天道,见人之生老病死大苦,见天子们天福享尽时之五种死相,见各各眷属心生眷慕而受到的绝大苦痛及懊恼之情。
  悉达多见此种种,而生起巨大慈悲心,他当下思考:”众生都有如此忧患,为何人们还在世间耽爱五欲,不能断绝这颠倒情性的根本呢?而这些天子,因前世所积福德,得此大欢乐,然果报将尽,终生大苦恼。当生命终了之时,全要舍弃天身,甚至有堕于最前三恶道(地狱、畜生、饿鬼)之险。本来造作福德,为求取乐报,而将此天福消耗殆尽,究竟酿成大患。为何有智之人,要贪恋于中,且乐此不疲呢?
  悉达多以天眼通,观察六道情状,心下生出巨大慈悲之念,而究竟悟出:“三界(佛教术语,为欲界、色界、无色界的总称)之中,一切皆苦。”
  这样的思考着,中夜过去,进入三夜(三更)时分,悉达多进而观照众生本性,想要寻出究竟:“它们因何缘故而有衰老和死亡呢?”
  再过些时候,新鲜的“十二因缘”法即将出炉了,让我们拭目以待罢。
  据说,这十二因缘法是悉达多这样推断出来的:
  何以有老死?因为老死是以生作为根本,倘离开生,也就不会有老死了;
  生又从何而来?它不是从天而生,也不从自身而生,它不是无缘无故而生,而是从因缘而生;
  因缘何来?是依于欲界、有色界、无色界三种有业(指决定来世所得果报的思想行为的总和)而生;
  三种有业从何而生?即从四取(取,是追求执著之意;四取为四种追求,即一、欲取,对色、声、香、味、触等五妙境的追求;二、见取,对各种非佛教的世俗观点的追求;三、戒禁取,即执著于各种非佛教的戒律;四、我语取,即执著于我的偏见)而生;
  四取从何而生?四取从爱欲而生;
  爱欲从何而生?爱欲从感受而生;
  感受从何而生,感受从接触而生;
  接触从何而生?接触从六入(六入,即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和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境的总称)而生;
  六入从何而生?六入从名色(名色,为身心的统称。受、想、行、识这四蕴为心法,称‘名’;色蕴为可视知的形象,为‘色’,主要指形体而言)而生;
  名色从何而生?名色从心识而生;
  心识从何而生?心识从行(一切精神现象及物质现象的生发以及变化活动,称作“行”)而生;
  行从何而生?行从无明(愚痴为无明)而生。
  倘使消灭无明,行也就跟着消灭;
  行消灭,心识也就消灭;
  心识消灭,名色也就消灭;
  名色消灭,六入也就消灭;
  六入消灭,接触也就消灭;
  接触消灭,感受也就消灭;
  感受消灭,爱欲也就消灭;
  爱欲消灭,四取也就消灭;
  四取消灭,有业也就消灭;
  有业消灭,生也就消灭;
  生消灭,诸如老、死,忧愁悲伤苦痛懊恼等等情绪也就都消灭。
  就这样的,悉达多从逆、顺次序观察十二种因缘,到第三夜分之时,终于破灭了无明之境。当光明之相出现时候,悉达多获得智慧之光,并已断绝烦恼之障,成就一切种智。
  定功现前,机缘成熟,就这样,在悉达多三十岁(公元前535年)那一年,十二月八日凌晨时分,忽然一颗明星出现在天际,清清朗朗,照耀天庭,悉达多触景会心,刹那之间,豁然大悟。
  其时,本觉理与始觉智合为一觉,如如理如如智,理智不二,已然证到生死不灭,无罣无碍的涅槃境界。到了这一刻,我们再不要称他为悉达多太子,而应尊称佛陀了。
  至于你要问佛陀的十二因缘法对不对?在宗教意识的层面,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你信不信的问题。倘使你还要以探寻究竟真理的态势来刨根问底,那我告诉你,佛陀所分析的东西,许多也是心理学的研究对象,至于那结果,当然多有不谋之处了。不过,我们的至圣佛陀,那是在两千多年前,能作如此详细的“心理学分析”,而况还有“缘起性空”等诸般真理传世,不称伟大又能称何?
  不过,也有好事者最后丢一句: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不就一个死么?一死百了,“死后原知万事空”嘛,这不就是所谓的涅槃了。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六——何去何从】
  
  但凡伟大人物的理想,并不是只到了自己得到“无上正等正觉”就算完的;但凡称得上伟大的理想,都是跟人民大众息息相关的。
  其实,悉达多或者别的什么伟人们,他们自己成就了“无上正等正觉”、或得到“至高真理”,这些,只不过是第一步——使自己有了可以说话、可以让社会有些改变的能力或者地位、有了可以把理想坚持下去的条件。而很多人,单就是这一步都走不过,于是,理想的路也就无从再走下去了。
  但即便走过这一步,接下来的,还有更为艰难的漫漫长途——“普化众生”。
  纵观各时代的伟人,以及他们的理想,是可以总结这样一个“公式”的:先致力于自身能力与德行的修养,功成之后,接下来就是“兼济天下”或者“普度众生”了。我们的至圣先师孔夫子,是“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所谓的“而立”,也就是“立德、立言、立身”。这些的东西都立起来之后,他就可以开始去周游列国,宣扬自己的学说,为使“天下大同”而奔走呼告了。
  然而,当佛陀走完这一步,也就是悟得无上解脱之道之后,却遇到一个根本性的大难题。就是何去何从的问题,是自己进入涅槃之境,还是去普度众生?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问题?其实,这跟佛陀本身所悟得的“真理”是分不开的。到了这里,且不说他最先的理想是要让自己获得解脱,还是要让有情众生获得解脱?他的以“看空一切”、以“涅槃寂静”为最终归宿的教义,就跟他本身的“普度众生”的理想有了冲突。
  倘使真的“看空一切”,真的消灭“爱欲”、消灭“有业”甚至消灭“生”,他自己都消灭了,所谓的“他”的眼里的那些什么“五浊恶世”、“芸芸众生”又从何说起?更就别说什么“苦乐之别”了。
  幸而,这十二因缘法只是佛陀看到的“真理”,是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个还没有用实践去检验的理论。所以说,理论归理论,实践归实践,理论不能代替实践,实践也要有好的理论来加以指导。但有的理论,是不能随便用实践去检验的。就像佛陀的十二因缘法,你真要去检验,也检验不出来。因为你一检验就“涅槃”了,而且,涅槃境界,是“不可思议”的(这里的“不可思议”,不是“匪夷所思”的意思,而是不可思考、不可议论,也就是不能言说的意思)。所以,即便你检验了,别人也得不出结果来。
  本来,佛陀悟出了十二因缘法,只要还没有从此进入到生死不灭、无罣无碍的涅槃境界,也就是说,只要他还没有亲自去以实践检验这理论,就不算他“证悟”了。因为,所谓的“证得”这十二因缘法,也就是要以身、以行去证法,让这法得以实际显现(即便检验的结果别人是看不到的)。换句话说,只要人还在这世间,就一定不能“证悟”这究竟法。为什么呢?最基本的一条是:“生”没有消灭。既然“生”没有消灭,其他的“行”啊、“心识”啊、“名色”啊、“六入”啊、“接触”啊,等等东西,也就都不能消灭。这样,怎么还能说“证悟”了这十二因缘究竟法呢?最多只能算是“了悟”,或者说“了悟”还有些过,恰切的就是,有了这样一套“或然正确”的理论,却并没有用实践去检验。
  我们不是有句名言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只要这个理论还没有以实践去检验,它就不能称之为真理。
  所以我说,佛陀其实并没有真正“证悟”什么究竟大法,他只是提出了一个貌似真理的理论。他告诉一切徒众,照着这样的修行方法,是可以达到究竟的涅槃境地的。而徒众们借以相信大法为真的,是它合于人们的想法,合于人们的无法证明的“经验”,合于人们的期望。这些,也只不过是并无实践根据的猜想,跟我现在多佛陀的猜想差不多。
  也正因为如此,佛陀就还要以自己一生的实践,去检验这个理论。而所谓的涅槃境地,也不过是一个究竟的理想之境,是不可思议的无始无终点,是人们要穷其一生追求的所在。佛陀虽则看到这究竟状态,以及达到这究竟状态之法,但也并不是一步就可以“证悟”的。也就是说,并非一个“死”就代表了“涅槃”(虽然看起来很像);死是涅槃的开端,但涅槃不仅止于死。死是人人都不可免的,但真要达到涅槃,还要有这极不寻常的修行功夫。这功夫到家之后,等到近于死亡时候,或终于大彻大悟而可以了脱一切。于是,即便是至圣佛陀,他也还要住于世间,不断精勤修进,到最后才可望达到这涅槃之境。理论之成为真理,就一定要用实践去检验。
  于是,法是方向、法是路径、法是方法,知道了法,只是知道了通向涅槃之境的方向、路径以及方法,真正要达到,还要靠着自己的一步步的勤修精进,才可以有望达到。而佛陀所宣讲法,便是给众生指出了方向、路径与教导众生一步步的了悟法理,一步步的加以实践,一步步的“证悟”法相,争取最后在死亡之前,达到可以进入涅槃的境界。
  我开始所说的那个所谓的“根本性大难题”,或许只是我猜想有误罢。然而,接下来,佛陀确也面临着另一个的大矛盾,这可是有典籍记载的。而且佛陀也因此差些就直接进入涅槃了。
  倘使佛陀直接进入涅槃之境,或许他也仍然不能称作佛陀,至多不过是“觉者”或者“智者”,而且,不会有别人这样称呼他,因为没有人知道。虽则佛陀有着“觉者、智者”的意思,但也有着“自觉觉他,觉行圆满”的意思,这就非得要去教化众生不可了。否则,他也不能“为天人师”。所以,在悉达多没有确实觉定要“普度众生”之前,我们姑且把所有的大帽子都给他摘掉,还叫他悉达多太子罢。
  到这里,我们就又要来看一段传说了:
  当悉达多获得大彻大悟的觉悟之时,大地有十八种瑞相显现,游霞飞尘,都澄净如镜;天鼓自然发出美妙乐音;香风缓缓而起,柔软清凉;杂色瑞云,降下甘露雨;园林花果,不等季节到来,提前开花结果;半天空中,又落下曼陀罗花、摩诃曼陀罗花、曼殊沙花、摩诃曼殊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七宝莲花……如此,环绕菩提树,围满三十六踰阇那;诸天大起歌舞妓乐,散落鲜花,焚烧好香,梵呗齐起,赞叹之声自然从天而至;还有天神手执宝盖以及幢旛充塞虚空之中,八部天龙也前来遮护如来法身。
  尔时,一切众生,顿时心里充满慈爱,再没有嗔害思维,此时此刻,个个欢欣雀跃,高兴万端;甚至地狱、饿鬼、畜生以及一切幽冥之处,都暂时获得休息,为佛光所照,各各生出欢喜心。
  悉达多获得大觉悟之后,第一个七天之中,仍一心一意在进行思考。他面对菩提树,自言自语道:
  “我在此破除一切烦恼,该做的事已经做完,本来心愿已足,得到圆满结果,即可独自进入涅槃境界,偏使还念及有情众生,愿度化一切众。然而,我所悟得的道理,却是非常艰深,只有佛和佛之间,才能相互懂得,才能心心相印。而一切众生,在五浊恶世,为贪欲、嗔恚、愚痴、邪见、骄慢、谄曲种种无明所覆障,薄福钝根,没有智慧,怎能了解我所获得的道法?
  倘使现在要为他们转法轮,他们一定迷惑不解,同时也不能相信接受,甚至还要对我进行诽谤,而因此将使他们来世堕入恶道,受种种苦痛,这样的结果,不是有违我度脱众生的初衷么?
  与其使他们更受大苦,不如还是不要对他们进行说法传道,而独自悄悄地进入涅槃境界罢。”
  悉达多一生出这样的想法,就想付诸行动而进入涅槃。然而,这一行动为大梵天王所阻止。大梵天王知道悉达多已得无上智慧,功德圆满,却默然而住,并不说法,因此而心生忧恼。天王暗想:“世尊过去为众生受尽种种苦痛,现在所愿已皆得到满足,证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何又默然而不说法呢?众生陷入漫漫长夜,没沉于生死苦海,正是亟待世尊说法开导之时,我应当前往劝请世尊为众生说法。”
  于是,大梵天王当即从天宫出发,一屈伸手臂的功夫,就来到悉达多的所在。他对太子说:“世尊(大梵天王非要这样称呼,我也没有办法)过去为众生的缘故,因此而久住尘世,甚至可以舍弃身、头、眼等,用来布施,备受种种苦痛,以广修功德,因此到今天才成就至高无上的道。现在成道之后,却默然而不说法,众生沉沦于漫漫长夜,堕溺于无明黑暗之中。仅凭他们的力量,脱离这黑暗苦海是极难办到的,但其中还有一些众生,在过去世时,亲近善良,种植种种功德根基,完全可以听受您的说法,得到至高无上的菩提大道的。只望世尊为此善生,用大慈悲力以及高妙佛法,给他们以开导,使他们因此而脱离苦海,抵达智慧彼岸。”
  悉达多听到大梵天王的劝请,将自己的担心向他说明:“我早有意要为一切众生转于法轮,但道法实在太微妙,太深奥,极难了解,极难懂得,我怕他们因为不懂,反而横加诽谤,从而使他们堕入地狱,因此才默然不拟说法而已。”
  此后,悉达多为之又思考七天,最终决定,要为天下众生说法,要用大慈悲心愿,使众生脱离苦海,从而到达极乐世界的彼岸。
  哈哈,终于,悉达多太子决定“普度众生”了,那么,我们就把所有的荣誉都归给他,那些至圣佛陀、世尊、天人师等等称呼,都是他应得的。让我们再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来迎送至圣佛陀,从此走上充满艰辛的伟大的理想的漫漫长途。
  而到了这里,等到他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悉达多的理想才算得上是伟大的。因为,但凡称得上伟大的理想,都是跟人民大众息息相关的。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七——度化之路】
  
  一切机缘成熟,理所当然的,释迦牟尼佛开始了他的理想的第二步——度化众生。
  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这也是一条可以让人感得绝望的道路。这样的理想,注定就只在于理想之中,是一个达不到的境地;对于这样的理想,你所有的只能是一个“希望”,一个来对抗你的绝望的希望。大多数的时候,相对于念想中的“受众”,所谓的“度化众生”,不过是佛陀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如鲁迅的终生都为改良国民精神而战斗,到最后,更多时候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这样,虽然有着大悲大勇大智如佛陀者,也并非谁都会信他。虽则佛典经籍之中,每有佛陀度化的记载,几乎都是以对手得度而告终。但那些都是有着“佛缘”的“善知识”,是“可度之人”,而与佛无缘的众生,却实为大多数。即便佛陀于菩提树下开悟之时,也宣告过“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但许多人偏就不信这一套。
  所以,佛陀的“初转法轮”,当然是要找到颇有“佛缘”者。据说,佛陀最先想到的是两位他先前曾经专程拜会过的大仙人,因为在佛陀看来,他们是最聪慧易悟的。然而,此念一生,半天空中即有声音告知:此二位仙人昨夜命终。
  没有法,佛陀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先前跟着他一同苦修六年、而如今还在波罗奈国鹿野苑苦修的憍陈如等五人了,因为,他们也都是异常聪明有道行根基的人。
  早先,当佛陀放弃苦修,离开苦行林时,憍陈如等五人很是不满。现在却远远地看到佛陀又过来了,就一起议论道:“这个瞿昙沙门,已抛弃苦行,回到世间,接受饮食的乐趣了,他不再有修道之心。现在他既然来到这里,我们不必站起来迎接他,也不要跟他作礼问候,不要问他有什么需要,不要给他铺座位,如果他要坐下来,就随他的便,我们大家都不跟他说话,只当不曾看见他一般。”
  商量既定,他们就干等着佛陀近来了。然而,等佛陀走进苦行林,这五人却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佛陀纷纷殷勤礼拜奉迎。
  据说,佛陀是早知他们心中的非议的,鉴于此,佛陀因情施教:“我们出家,都不应去执著追求这两个极端:一者,是放纵,人们处在情欲中,一天到晚都陷溺在享乐的生活中,这是粗俗的凡庸的行为,与幸福了不相干;二者,是苦行,虽然苦行看起来十分虔诚,但实际上是对自己的虐待,这是痛苦的粗野的行为,也与幸福无缘。你们绝不要趋求于这两个极端,即既不要放纵,也不要自虐。因为形体在痛苦中,心中就会懊恼烦乱;身体在快乐中,情绪就会因快乐而起伏波动。所以说痛苦快乐,这两者都不是道的原因。现在,如果能舍弃痛苦快乐这两个极端,按中道行事,你们的心就会寂静安定,就能修习那八正道(八正道:一、正见;二、正思惟;三、正语;四、正业;五、正命;六、正精进;七、正念;八、正定),因而脱离生老病死的祸患。”
  憍陈如等五人听闻讲法,心里非常高兴,竟至雀跃欢呼起来。
  佛陀观察到这五个人有了较深的根基,可以承受修道的重任,于是就对他们宣扬“一切皆苦”的理论,大抵来说就是: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等等,都有“八苦”,即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而这些各样痛苦,都是建立在“有我”基础上。只要谁生出一丁点‘我’的想法,他就会再经受如此的苦痛。贪恋、嗔怪、痴昧等,都是因为有‘我’这一根本才产生的。这三毒,是各种痛苦的原因,它们就像种子,只要种进土里,就会生根发芽。众生因为这些缘故,所以才轮回在三种有业(欲界、色界、无色界)之中。如果灭除了‘我’的思想,以及贪恋、嗔怪、痴昧,各种痛苦也就会从此得到断灭。
  这就是佛陀的“世界观”了,表明了这“世界观”,接下来就要结合了这“世界观”,来说一说“人生观”或者“价值观”,也就是著名的“四圣谛”。
  “憍陈如,你们听着:苦,你们应当知道;集(一切烦恼之因的集聚),你们应当断灭;灭(涅槃之寂灭),你们应当证得;道(觉悟之道),你们应当修习。憍陈如,我现在已经知道苦谛,已经断灭集谛,已经证得灭谛,已经修习觉悟之道,所以我得到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因此你们现在应当知道苦谛,断灭集谛,证得灭谛,修习道谛。如果有人不知道这四圣谛的,应当知道这人就不可得到解脱。”
  最后佛陀总结说:“真正证得佛法者,会舍弃色、受、想、行、识等五取蕴;舍弃了五取蕴,就舍弃了一切虚妄的见解,甚至对舍弃都不再执著,人就不会再有任何虚妄的欲望,不再有无谓的束缚和烦恼;没有了欲望和束缚、烦恼,也就将得到解脱。从此认识到此生已尽,现在过的是清净梵行生活,因为在人间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再也不会轮转世间。”
  当佛陀三转四谛、十二行因缘法轮时,憍陈如在诸法中,远离尘垢,获得了法眼净。在佛陀的众多弟子中,憍陈如第一个最先觉悟,所以他被认为佛的第一个弟子。
  听了佛陀的讲道,这五人于是向佛陀匍匐顶礼,请求说:“世尊,我们五人已经见到道迹,也已经证得了道迹,我们现在想以佛法归依,愿意出家修道。只希望世尊能发慈心悯念我们的心愿,听许我们出家。”
  他们于是成了比丘。这是原始佛教中有比丘的开始。佛教中有所谓三宝,是为佛、法、僧。到这时,原始佛教三宝都已经具备,佛宝即是释迦牟尼佛,法宝是四圣谛法,僧宝就是最初被剃度的五位比丘。
  接下来的事,是许多“第一”都相继出现了。譬如第一个“优婆塞”(居士),第一个“优婆夷”(清净女),第一个“比丘尼”,等等这些。再接下来,佛陀降伏颇有名望的“三迦叶”,组建了一千多人的僧团。此后,还陆陆续续的凑齐了佛门的“十大弟子”,有智慧第一的舍利弗,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天眼第一的阿那律,多闻第一的阿难,密行第一的罗睺罗,头陀第一的摩诃迦叶,议论第一的迦旃延,布教第一的富楼那,持戒第一的优波离,解空第一的须菩提。此外还有五大菩萨:大慈弥勒菩萨、大智文殊菩萨、大行普贤菩萨、大悲观世音菩萨、大愿地藏菩萨。这些佛陀的伟大弟子们,都为佛法的宣扬起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佛陀一生的弘法路程中,有许多重大的事件,我这里就不一一详述了。总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而佛陀的一生,也注定是传奇的一生,是为了理想而奋斗到底的一生
  佛陀大约公元前563年出生(当然,一系列的年份都是还有着争议的),在豪华的皇宫里长大,16岁和同龄的表妹结婚。因为“老病死”等大苦觉到“一切皆苦”,终于,19岁的悉达多,在耶输陀罗生下罗睺罗不久,就决定放弃优越的生活条件,一心一意地去寻求人生真谛。此后“五年访道,六年苦行”,终在菩提树下,所有人生疑题似乎一下解开。悉达多大彻大悟,终成至圣佛陀。这时他已经30岁。此后,在49年的弘法生涯中,他游遍整个印度北方,向所有愿意听讲的人宣讲他的新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公元前483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间的七宝床上,佛陀右胁朝下,头枕北方,脚指南方,面西背东,安然而卧。这时正是中夜时分,万籁寂然,没有声音,如来带着慈祥的微笑在娑罗双树林下,舒缓悠然地进入涅槃之无境之境。
  还有两篇,这个系列就要完结了。在写下一篇《涅槃·彼岸》之前,我还想插一段传说在这里,算是这一篇的终结,下一篇的起引。
  释迦牟尼佛在世,讲经说法四十九年,应得度者皆得度。魔王波旬看到佛陀度了很多人,心里很不舒服,他来见佛,请佛赶快涅磐:“你度了那么多人了,可以涅磐了。”佛陀觉察到自己与娑婆众生的缘分已到,就答应了波旬的请求。
  魔王波旬说:“你涅磐后,我一定要破坏你的佛法。”
  佛陀说:“佛法是正法,没有任何力量能破坏。”
  魔王波旬说:“呵呵,正义永存,邪恶也不会消失。你在世时也不是人人都信仰你,我的徒子徒孙不也很多吗?人性本恶,学坏容易学好难。你入灭之后,信仰你的人会越来越少,信仰我的人会越来越多。”
  佛陀说:“你破坏我的佛法对你没好处。佛光是普照之光,照耀着善良的人,也照耀着邪恶如你之人。如果正法时代一旦结束,你的福报也就完了,等待你的就是无间地狱,你会在地狱中受无量种种苦。”
  魔王波旬:“我知道佛祖是不说谎的,但是,佛祖你也知道命由心造。我会设法避免地狱之苦的。”
  佛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哪里能避免得了!”
  魔王波旬:“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波旬亦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在顺应百姓方面,佛祖你是比不上我的。你戒律森严,极力强调贪欲的危害,教人远离贪欲。而我顺应百姓的欲望,满足百姓的欲望。众生没有贪欲那里有我波旬?”
  佛说:“我有佛经留世。”
  魔王波旬:“经典是死文字,要教化众生,还是需要人来解释。”
  佛说:“我有僧宝留世。”
  魔王波旬:“你要教化众生得引进新人吧。你老人家不会拒绝我的弟子接受你的教诲吧。”
  佛说:“不会。”
  魔王波旬说:“到你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你的僧宝内,穿你的袈裟,破坏你的佛法。他们曲解你的经典,破坏你的戒律,以达到我今天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
  佛祖听了魔王的话,久久无语,终于,两行热泪缓缓流了下来。
  魔王见此,率众狂笑而去。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八——涅槃寂静】
  
  这一个系列写到这里,竟然写不下去了。这倒不是因为涅槃这“无境之境”本来是“不可思议”的,而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呢,我不想说,至少,我不想在这里说。总之就是,心里浮躁得可以,年岁愈增,却发现自己愈不能控制自己了。到这时,我也实在开始有些佩服这些佛门弟子起来,能守住自己的无量欲望。在我,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其实,除了不能明说的原因,也还有必须说明的原委的。那就是我在开始写这个系列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个基本的“切入点”,对于佛教思想,我除了不能大概了然之外,甚至我自己具体对它有着什么态度也不很知道。于是,到了将要总结的时候,到了这涅槃的“无境之境”前,我无话可说了。
  因为这些问题没想清楚,头痛了两天;因为一些别的不能明说的原因,心里浮躁了两天。但是,东西还是要写下去,这系列也还是要完的。那么,再回过头来看看,何如?
  起先,我应该知道我写这个系列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我不想学佛去修行,而且对于佛法多有不以为然处,这样,我为何还要花许多时间去看去写这些东西呢?于我而言,许多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怀着一个明了的目的,或者开始有个含含糊糊的目的,但是做着做着,时间一久,就把这目的给忘记了。对于这一次的写这个系列,也是一律。但到了现在,我应该来弄清楚我的目的了。唉,我就是这样含含糊糊的一个人,做了一通事情,却发现自己为什么去做也不清楚。
  我先前曾经苦苦的要设法建立“思想体系”,也是弄了许久连这体系是什么,或者是怎样也不清楚。后来与朋友谈闲天,突然就明白起来,原来,所谓的体系,也就是一整套的哲学思想,是系统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佛陀的思想,也有着一整套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那么,这是一个可以给我的体系以参考甚至启发的。到这里,我的目的终于“水落石出”了,就是查看一番佛陀的这“思想体系”,然后再=看看对我的有什么帮助。
  目的出来了,那就要开始找方法了。其实,无意之中,我是已经在使用着一个自以为不错的方法的。就是从理想的角度去观察佛陀的学说。理想这东西,虽说永远只在理想中,是人们虚幻出来的,但这又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据说,全部哲学的基本问题,一个是这世界“是什么”的问题,一个是我们对于这世界“可知否”的问题,外加一个方法论的问题,也就是用什么方法去改造这世界的问题。看到这里,不免会看出,这里面还缺了一环,对了,就是“理想”,没有这崇高的理想来指引,方法论就没有了方法。所以,在我的体系里面,我要给理想正名。
  找到了目的,也有了一个比较可以的切入点,那就来看看这涅槃罢。涅槃就是佛门弟子的理想之境,是他们理想的终点。本来,对于有这理想的佛徒们,这是不难达到的,但偏偏佛门还有个“普度众生”的伟大的“历史使命”,这就使这理想真的永远只能在理想中了。但偏偏又是这个,却成全了佛陀们的伟大。所以呢,理想只是个幻想,但你要是不懈的追求这个幻想,它就可以成全你的伟大。那些所谓伟大的人物,大抵都是苦追着幻想不肯放松的疯子。
  倘从整个体系来看,这涅槃在佛陀的体系里的位置,跟“共产主义社会”在马克思主义体系里的位置差不多,都是他们的体系的最终指向,只是这涅槃比那“共产主义社会”还要究竟。共产主义社会,不过是人人获得最大的自由,或许坏分子还有搞破坏的可能,但涅槃把“人人”都给弄没了,要是你达到那个境界,就永远进入无始无终而且无你的极乐世界了。
  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姑且来看看这涅槃是什么东西罢?这在佛教徒那里是个比较根本的问题。因为,这是他们修道的目的,是他们的最高的追求。所以,弄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但偏偏这又是一个我们俗辈很难、或者根本不能弄清楚的问题。
  据说,涅槃是“不可思议”的,只能被亲身作证的圣人们完全理解,尚未证悟涅槃的人们(除了佛陀)是不能完全了解的。但一旦“亲身作证”了,这些圣人们也就消失无踪了,后辈即便极想知道,也无从去打听的。但至少,我们还是可以从佛陀生前透露出来的一点信息,约略知道一些它(或者我这里称“它”也是错的)的特点。
  所谓的“涅槃”,不能理解为进入了某个被称为涅槃的地方或境界。涅槃并无来、去、进、出这些概念。涅槃是常,即“不生、不长的非缘生法”,不是因缘和合而生的,是无条件的存在。涅槃是乐,即由于此处无诸苦。涅槃无我,就是指涅槃不为我所有、不是我、不是我的自我、在我里面没有涅槃,在涅槃里也没有我。
  涅盘,是没有人与我等种种分别。所以了解涅盘,非从生死苦果——即小我个体的消散去了解不可。入了涅盘,如说永恒,这即是永恒,因为一切圆满,不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也就不会变了。说福乐,这便是最幸福,最安乐;永无苦痛,而不是相对的福乐了。要说自由,这是最自由,是毫无牵累与碍的。没有一丝毫的染污,是最清净了。所以,有的经中,描写涅盘为“常乐我净”。这里的我,是自由自在的意思,切不可以个体的小我去推想他。否则,永远在我见中打转,永无解脱的可能。以凡夫心去设想涅盘,原是难以恰当的。所以佛的教说,多用烘云托月的遮显法,以否定的词句去表示他,如说:不生不灭,空,离,寂,灭等。
  看了上面所说明的一些大略的特点,我们确可以知道,涅槃这东西,是我们一般人所不可思议的。但有一个大方向是,它是好的,是“西方极乐世界”,我想,我应该可以这样理解的。
  但事实果真如此么,那些佛弟子们,真的相信这涅槃之境么?真的就这么向往“涅槃”么?真的会以为这是世间至大的福乐么?我想,也未必的,因为,他们在佛陀即将入灭时露出了马脚。从佛陀入灭的传说看来,他们倒是以为涅槃是不好的,是不忍闻见的。
  公元前483年二月十五日,佛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间,即将进入涅槃。在此之前,拘睒弥国优填王恋慕世尊,给佛陀铸造了一个金像。
  佛陀见了,合掌对这个金像说:“我灭度后,就把所有弟子都托付给你了。”
  佛陀姨母摩诃波阇波提不忍见佛灭度,和五百余位除馑女礼拜佛陀之后,回到修道精舍,在佛涅槃之前一起集体灭度。舍利弗和目犍连也不忍见佛陀涅槃,于是在佛陀灭度之前进入涅槃,同时有七万阿罗汉也一起进入涅槃(也不知道那时有没有这么多的警察去收尸,不过要是那时候开了个火葬场,可是要大赚特赚了)。这集体的涅槃,使得佛的第四辈弟子都十分恐慌,秩序混乱,佛陀用尽各种努力才使得他们驱除烦恼,恢复安静
  佛陀在即将入灭之前,知道还有最后一位需要他亲度的人,就教阿难去请来,当这位佛陀最后的弟子——即须跋陀罗——随阿难一起赶到佛的所在,听佛说法后,当下便成了一位阿罗汉。须跋陀罗成为阿罗汉后,对佛说:“世尊,希望您能多留些时间,不要马上进入涅槃。”佛听了,默然不许。须跋陀罗不忍看见佛陀涅槃,于是在佛陀涅槃之前进入寂灭境界。
  阿难知道佛即将涅槃,心里十分难过,便独自在一旁啼泣悲伤
  已经到中夜时分了,佛即将进入涅槃。
  这时大地一片寂然,听不到一点声音,只听见佛宏亮的声音在为弟子们讲说《涅槃经》的要点。
  佛告诫大众说:“我虽在这个世上,屡次向你们显示我已经进入涅槃,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进入涅槃,因此你们应当知道,涅槃是常住法,是不变易法。”
  佛说完这话,就在七宝床上,右胁朝下,头枕北方,脚指南方,面西背东,安然而卧。这时正是中夜时分,万籁寂然,没有声音,如来带着慈祥的微笑在娑罗双树林下舒缓地悠然地进入涅槃之境中。
  佛涅槃后,有种种瑞相,不一而足。四众弟子自然悲伤痛悼,如丧父母
  佛陀涅槃了,是可悲哀的事么?当然不是的。但如果说佛陀死了,是可悲哀的事么?这于是就有了许多徒众的不忍见闻与悲哭。但佛陀的涅槃究竟是无悲的,因为,他终于到了他的理想之境。于是,到了最后,如来带着慈祥的微笑在娑罗双树林下舒缓地悠然地进入涅槃之境中。
  但是,佛陀是独自进入理想之境的,他的理想,其实只凑巧完成了一小半。涅槃,不是只是死,而是要在未死时驱除“贪嗔痴”三毒,要驱除无明以至渴爱,才有可能在死后超脱六道轮回。而芸芸众生,要如此精进修行而达到,很难。
  但即便如此,也毫不有损佛陀的伟大,理想这东西,本来就是只在理想之中的,一忽儿就能让它成为现实,那就根本不配叫做理想了。所以,伟大的人物,不在于把自己的理想变成了现实,而在于苦追着这理想走完一生。这样,即便在一般人看来像个疯子,但正是这样,他们才成其为伟大。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之九——佛陀的启示】
  
  写到这里,终于是到了最后一篇,一件事情有即将宣告完结,我几乎又可以“叹一口气”了。为什么是“叹一口气”呢?是我常把叹气当做深呼吸的,其实,动作都一样,也是先倒吸一口长气,然后吐出来,只是心境略有不同罢了。本来,一篇甚至一个“系列”的东西写完,是应该“舒一口气”的,但我每对于所写出来的东西颇有不满,而况后面要写的东西还多,事情还远没有完,于是,就每每只能“叹一口气”了。
  有朋友说,以我现下的年纪和阅历,是不适于来写这样的东西的。对于这样的忠告,我也很以为然。但我自己知道,不单是年纪和阅历,更重要的是我没有这样的心。虽则对于佛陀也很有些崇拜,但多是对于他的人格,对于他的天才的思维、他那种追求理想永不懈怠,甚至以身示法的精神,至于佛法中的许多东西,我实在是不敢“苟同”。
  我因为在前已经明了了我写这些东西的目的,甚至也知道了自己该用的方法,就是我要看看佛陀的“思想体系”是怎样的,以及要用理想为切入点去观照它。那么,到这里我要来做个总结了,不过不是给佛陀的说法做总结,而是给自己的这几篇东西来总结一下,看看我到底从佛陀的体系里得到了些什么,而我又借此说出了些什么,甚至别的观看者或能得到什么?但在先,我需要声明一个原则,就是不能说些玄虚的东西。我其实不喜欢佛陀的那个涅槃的理想之境,因为“不可思议”,就使人觉得玄虚,再则,这对实人生有什么意义的么?
  我先前说过,所谓的理想,不过是人因为不满于现状而心造出来的逃路。虽则是逃路,却又是必须的,是于人生有益的。当心灵看到了这样的一个逃路,至少可以证明它对于现世是不满的,至少可以证明它还有着走下去的方向,至少证明着这心灵还可以有一个更好些的归所。但是,这逃路也要能是一条路,一条实人生可以走的路。“鸵鸟政策”固然是不行,但这逃路太飘渺或者太“究竟”了,也终归无用。因为,我们总还要找出这逃路的一些意义,并以此找出这实人生的一些意义,否则,我们要这逃路做什么?
  我以为,佛陀的涅槃就是太“究竟”了,因为生是一切苦的总根源,就要来消灭这生,这实在是彻底得可以。但过于究竟就不免流于飘渺,让人看都看不清,云里雾里的,最后只能唏嘘几声了。再则,因为生存多苦而逃避生存,本来就是不敢正视或不能正视这生存,而且还被那个苦给制服了。这就好像我们安住于一个场地,这场地代表生,其间有一个大恶人在,这恶人制造了许多苦,你因为惧怕他、痛恨他,就总要想法逃离。其实逃离的路有两条,要么让他消失,要么让自己消失。我想,佛陀倒是选择了后者。
  那佛陀为什么会选择后者,而不是像一般人那样努力要使对手离开呢?我以为,这是佛陀特异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相结合所导致的结果。
  倘使单单从思想体系的架构来看,佛陀的体系实在是几乎可以算作完满的。归纳得好,“言简意赅”得超乎想象,就四个字:“苦集灭道”;也演绎得细,把世间万象、宇宙真理、以至我们的最终归所还有达到归所的方法全说了个遍。什么“六道轮回说”、“十二因缘法”、什么“八正道”“三皈依”、“三毒”“三无漏法”……单是五字辈,就有“五戒”、“五欲”、“五蕴”、“五明”、“五眼”、“五盖”、“五浊”之列,凡此种种,真可谓是浩若烟海。而除却这些诸般说法之外,还有验证徒众说法是否为正法的“三法印”和“一实相印”。
  “演绎法”太细、太浩繁,我姑且只看看这“归纳法”,就是那叫做“四圣谛”的“苦集灭道”。其实,单是看看这个,实在也就够了的。因为,这是佛陀的思想体系的最基本也最简直明了的架构。这里面包含了佛陀的世界观,以及由这世界观而得来的方法论,当然,佛陀的理想也一定在里面的。
  所谓的“谛”,就是如是不颠倒,即是真理。“圣谛”就是圣人所知之绝对正确的究竟真理。“四圣谛”说四种真理:一者、苦圣谛;二者、集圣谛;三者、灭圣谛;四者、道圣谛。据说,唯有佛陀才能开示它,其余的人只能随着佛陀而解说,甚至伟大如辟支佛者,也只能自己觉悟,没有办法以四圣谛来度化众生。佛陀阐释四圣谛的目的,是要告诉我们世间的因果以及出世间因果。“苦”是指世间的苦果;“集”是苦升起的原因--世间因;“灭”是苦熄灭的果--出世间的果;“道”是灭苦的方法,通往涅盘的道路--出世间的因。
  这样一看,佛陀的思想体系也就清晰明了了。这又使我不得不“五体投地”地“顶礼佛足”了,他实在是古今中外、甚至宇宙有史以来第一位建立如此全面,如此清晰的思想体系的人。
  表达了无上敬意之后,我再来用我的话总结一下佛陀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世间“一切皆苦”(苦谛),而要找到“离苦得乐”的方法(道谛),就先要找到“苦因”(集谛),如果根据“苦因”来照着方法修道,我们最终能达到理想之境,达到一个没有诸般苦恼的“无境之境”,这就是涅槃(灭谛)了。
  大家来看看,啊,大家来看看,这不是标准的哲学体系又是什么?它不单包含那世界“是什么”、以及“可知否”,还包含了方法论的“怎么办”,甚至我们的理想之境也在里面。别一些的哲学家们,大抵只注重世界“是什么”和“可知否”的问题,有的也注重我们“怎么办”的问题,但却没有哲学家把理想之境放在一个这样的地位,最起码,没有把理想之境作为一个单独的“单元”放在体系的最基本架构之上(不过马克思主义是个例外)。
  所以,参照了佛陀的这个思想体系之后,我所得到的就是,我知道了一个体系所该有的最基本的架构,而唯有以这样的架构,才能让人一眼看清你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以及理想。但我因为一直有个毛病,就是很有些喜欢“三部曲”,所以,我把佛陀的体系架构改一改,形成一个“三只脚”的架构:苦、愿、道。
  对于这个,我想有必要详细的解释一下:所谓的“苦”,并不是像佛陀所说的“一切皆苦”,而是“苦”多于“乐”的情状。还是那句话,所谓的理想,不过是人因为不满于现状而心造出来的逃路。那为什么会不满呢?当然是因为这世间在“我”看来,是“苦多于乐”的,并且“我”深受其苦;因为不满,就有要找到逃路的意思,而这就是我们的理想,这里我把它叫做“愿”,它是描绘我们的理想之境的;但要达到这理想之境,要实现这“愿”,我们要找的正确的方法,而这,就是“道”了。
  其实,从这个层面来说,马克思主义的体系架构也是有些相似的,它也是“三只脚”的基本架构:政治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这三个组成部分中,处于基础部分的内容是政治经济学,作为理论方法而支撑着理论整体框架的是哲学,而居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大厦核心和顶端的则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这些的说话,当然是马克思主义学者给出的定义,倘使我一定要攀附一下,我也是可以这样理解的:政治经济学,跟“是什么”有关;“哲学”,跟理想跟“愿”有关;而科学社会主义,跟我们要实现“愿”而应该“怎么办”有关。
  所以,为了更好的建立我的“思想体系”,我下一步可能会开始认真观照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但或许,我会先去看看基督教以及伊斯兰教之类,至于原因,一则它们跟佛教一样是大宗教,一则我也想“从古至今”的来看。不过,实际会怎么样,我现在并不确定,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鲁迅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当然,也是敢于正视世间种种苦的。因为敢于正视,就有可能正确的去应对,正确而勇猛的去改变。
  佛陀最终选择自己离开,并不是因为他不是“真的猛士”,佛陀实在是称职的猛士。只是他的世界观有问题,这应该就是时代的局限性罢。在他那个时代,“因果报应”、“生死轮回”那是普遍的“世界观”,几乎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到了现在,还有几个人相信这个?所以,最基本的世界观出了差错,接下来的也几乎“全盘皆输”。由此可见,正确的认识世界很重要。
  但佛陀终于是伟大的,因为,他终其一生都在追求了自己的、甚至那时候所有人的理想
  《释迦牟尼猜想》系列散文,到此就结束了,谢谢观看,哈哈。
  
  (参考书目:《释迦牟尼佛传》)  

                         (散文编辑:月然)
请点击左边分享,把文章分享到您的QQ空间或百度贴吧,让更多人阅读!
顶一下
(0)
0%
待提高
(1)
100%
------分隔线----------------------------
 
相关文章导读
             
最新评论  共有个评论

查看所有评论

发表评论 点击查看所有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用户名: 密码: 验证码:
优美散文
  • 莫言苔儿小,恰是君子身

    “ 净与溪色连,幽宜松雨滴。谁知古石上,不染世人迹"。"漠漠斑斑石上苔,幽芳静绿...

  • 偶遇

    岁月漫漫,彼此遇到过,温暖过,而后铭记于心,同样也是一种美好的结局。...

  • 你的福气皆于善良

    当生命旋转到一定的年轮,对尘世的细微之处,就越发不舍得忽略。这是岁月的醒示,让人...

  • 诗意的人生

    日子总是不乏诗意的,可我们有时觉得,日子并不那样的清澈,让人徘徊在一片茫然之中。...

  • 心存信念 一苇以航——读《堂吉诃德》有感

    在浮华与坚守之间,现代人将如何选择?喧嚣嘈杂的浮华社会,有些人们的灵魂早已蒙上灰...

  • 吾心安处是故乡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

本版责任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