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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治长第五

散文
时间:2013-08-24 21:3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狮鹫点击:
        

  子谓公治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孔子说,公治长会是一个好丈夫,虽然他现在在坐牢,但是并不是他的错。就把他的女儿嫁给他了。孔子肯定对公治长很了解,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关于公治长坐牢的事,有这样的一个故事:说的是公治长听得懂鸟语,有一天,有只鸟对他说:“公治长,公治长,南山有只羊。你吃肉,我吃肠。”于是公治长就跑到南山,果然有一只羊。可是他把肉吃了,也把肠吃了。鸟就报复他,找了个机会,又对他说,哪里有只羊,吃肉、吃肠什么的。公治长跑过去,只看到一具尸体,于是返回。遇到一个老婆婆在哭。他就去问是为什么,老人说她的儿子离家好久没回,怕是死了。公治长就带她去看刚才发现的那具尸体,结果正是那老人的孩子。老人怀疑是他杀了她的孩子,就报了官。他解释不清为什么他会知道尸体的位置,因为别人不相信他懂鸟语。所以就把他关起来了。这样看来好心被老人讹诈古已有之。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古人被老人讹诈后,还能留给我们一个敬老的传统美德,我们现在一听有人被老人讹诈,所有人都看见老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孔子说南容这个人,在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可以把自己的本事贡献出来,为大家做点事;政治昏暗的时候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不受伤害。就把他哥哥女儿嫁给他了。孔子还说过“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这一篇后面还有“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意思都差不多。南怀瑾先生说“得意忘形”“失意忘形”这都是有本事的人要修炼的武功。我还是先修炼本事吧!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孔子说,子贱这孩子真像个君子。要是鲁国没有没有君子,那他是在哪里学到的呢?言下之意就是还是我教的好。有学生成才,做老师的当然很高兴,小小的满足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胡琏也。
  
  子贡问孔子,我这个人怎么样?孔子说,你是个东西。子贡又问,我是个什么东西?孔子说,胡琏。胡琏是一种祭祀用的东西,轻易不拿出来用。《为政》里夫子说,君子不器。可见子贡还没有达到夫子心中君子的标准。子贡是孔子的学生里数一数二的高材生,连他都不是夫子认为的君子,子贱就更加不用提了。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有人说,冉雍这个人,心很好,就是说话不好听。孔子就说了,为什么要说漂亮话呢?用漂亮话来迷惑人,支使人的人,只会让人一次次的讨厌。都不知道“仁”是什么,说话漂亮有个毛用。“佞”只是指说话动听,也不是我们所感觉的那样的不堪。都是被后来的“佞臣”这些词,把这字搞得很贬义。要用佞吶,没佞活不成。下一篇孔子就说“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尽管是在发牢骚,却也告诉我们一个真理:只要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可是把能话说好的人很少,要是又能坚持自己,又把话说得漂亮,佞又何妨?
  
  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子说。
  
  孔子叫漆雕开去当官。他说,我对搞这个事没信心。孔子就很高兴。这里我们可以知道,孔子活着时就很牛逼,可以介绍自己的学生去当官。就是不知道孔子为什么高兴,因为学生不去当官?还是因为学生的谦虚?我认为是因为学生的自知之明。漆雕开的品德很好,孔子认为他可以去做官。但他知道自己的志趣不在那里,就婉拒了。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孔子说,假如混不下去了,我要跑路了,还能跟着我的,怕只有子路了吧。子路听到后很高兴,老师还是明白我的一片忠心啊。孔子又说,子路这人,脾气比我还爆,做事没有分寸。好像是说,你跟我,我还不要。可是夫子没有跑路,也就不知道想跟他的人都有谁,也不知道他想带着谁。“乘桴浮于海”倒是成了很多失意人的梦想。现在不行了,现在“乘桴浮于海”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孟武伯问孔子:“子路到了“仁”的境界了吗?”孔子说:“不知道。”他不死心,又问一遍。孔子没办法,就说:“由,这个人可以管理一个大国的兵赋。至于到了“仁”的境界没有,就不知道了。”“冉求咋样?”“求,他可以做一个大城市的长官。也不晓得他仁不仁。”“公西华呢?”“赤,穿上官服,可以在朝廷里接待宾客,不晓得他仁不仁。”孔子的学生要毕业了,孟武伯来招人。因为孔子总是要学生学“仁”,所以孟武伯就问几个高材生学会“仁”没有。孔子也知道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不情愿回答,又架不住他再问,加上孩子们也要找工作,就跟他介绍了几个学生的能力和专长。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
  
  孔子问子贡:“你跟颜回两个,那个牛逼?”子贡说:“我哪里敢跟颜回相比?他听到一件事,就可以推断出十件事;我最多只能推断出两件事。”孔子想了想,说:“是不如他啊,我跟你两个都不如他。”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旧的解释是:宰予睡午觉。孔子说:“朽木不可雕也,松散的墙不可以粉刷。对宰予这样的人,说再多也没用。”因为宰予并没有像这里说的不堪,后面孔子还认为他在言语方面很有成就,排名在子贡之上,所以不取。南怀瑾先生说是因为宰予的身体差,所以对宰予不要苛求。后一句是说,刚开始,我看一个人,听他说话,就相信他可以做到他所说的;现在我看人,不但要听他说话,还要看他能不能做到。因为有像宰予这样实在没有办法做到的人。(我认为这两句话不是同一时期说的,后一句应该是在宰予“为临菑大夫,与田常作乱”——《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后说的。)这样说也很好,可是持旧的说法的人不同意了,他们说,宰我到后来之所以有成就,是因为夫子这一次把他骂慘了,也骂醒了。后来他就发愤学习,终于有成。又有人说,夫子是温、良、恭、俭、让的,是不会这样骂人的。这样子的争论,持续到世界末日也不会有结果。我们就不管了,拿朽木不可雕去骂人也蛮好;用“听其言而观其行”的方法去了解一个人更好。
  
  子曰:“吾未见刚者。”或对曰:“申枨。”曰:“枨也欲,焉得刚?”
  
  孔子说:“我没见过刚强的人。”有个人说:“申枨。”孔子说:“申枨也有欲望,有欲望的人怎么会刚强?”于是造出了一个“无欲则刚”的成语。世界上就根本不会有孔子想见的那种刚强的人。人都是肉做的,要那么刚强干嘛?能够控制好欲望,在需要刚强的时候,刚强一把就可以了。赖昌星说:“就怕干部没爱好。”正是这个道理的反用。
  
  子贡曰:“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子贡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子说:“赐啊,你离这个境界还差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人们都知道话,对于一个草民来说,做到好像容易一点;当领导的就难一点。因为草民很多时候想“施于人”,却力量不够,容易被人反击。还应该加一句,“几所欲,勿强施于人。”比如在公共场所抽烟。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子贡说:“老师的学问文章,可以听到;老师对于形而上的理解,我们就听不到了。”孔子是很少讲到形而上。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子路听到一个道理,自己还没有做到的时候,害怕有听到新的道理。子路是个行动派,听到就去做。不像我,道理懂很多,就是做不到。
  
  子贡问:“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初中时学过,就不说了。
  
  子谓子产:”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孔子说子产(郑国贤相)有四种君子的德行,约束自己,尊重领导,肯为老百姓谋利益,要老百姓服役时,也很合理。
  
  子曰:“晏平仲善于人交,久而敬之。”
  
  所有的版本都说晏平仲会交朋友,时间很长了,朋友们还是很尊敬他。没有什么“熟不拘礼”的情况。但是他们忘了,晏平仲就是晏子,他是个矮子,给人的一映像肯定不好。小学课文里有《晏子使楚》一篇,就说明了这个情况。所以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晏子很会交朋友,时间一长,朋友们不因为他矮就不尊敬他。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棁,何如其知也。”
  
  孔子说:“臧文仲养了大乌龟,还给它盖一个漂亮的房子。这不是他这种聪明人干的活。”居是囤积居奇的居。蔡是一个地名,产乌龟,所以就用蔡来代替乌龟。山节藻棁是指房子的装修很豪华,一般认为这个风格是天子用来装修宗庙的。牛逼大了。
  
  子张问曰:“令伊子文三仕为令伊,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伊之政必以告新令伊。何如?”子曰:“忠也。”“仁也乎?”“未知,焉得仁?”“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之一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清也。”“仁也乎?”“未知,焉得仁?”
  
  子张问:“子文在令伊的位置上三起三落,不喜不忧,交接工作也做得无可挑剔。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到了仁的境界了吧?”孔子却说:“只是算个忠臣吧,他连仁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到仁的境界?”“齐国的崔子以下犯上,杀了他的国君。陈文子连万贯家财都不要了,跑到外国去,一看外国的那些人,觉得跟崔子没什么两样,就又跑了。他这人咋样?”“算是一个清高的人吧。他也是连仁都不知道,也没到仁的境界,”由此可见“仁”的境界是很难的。崔子还真是悲催,他杀齐庄公是有原因的,我们现在看来觉得他才是纯爷们。齐庄公搞了他老婆,还不是偷偷的搞,他在家的时候也搞,不知道搞了几回。反正那天齐庄公又来的时候,他真的受不了了,带他老婆进房,关门。齐庄公喊门喊不开,就在院子里抱着柱子唱歌,结果被崔子的手下干掉了。杀了国君之后,写历史的人不写“杀”写“弑”,因为“弑”是表示以下犯上,崔子认为他杀国君没有错,要改那个“弑”字,史官不肯,他就杀了史官;史官的二弟也不肯改,他又杀;三弟也不肯改,他估计是累了,没杀。我想,要是那史官只有一个弟弟,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崔子杀齐君”?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也。”
  
  季文子干什么事都要先想三遍,孔子听到后就说:“想两遍就好了。”也有人说:“三遍还不行,还要想一遍才行。”论语就是这样,同样一句话会有两个相反的解释,还他妈都挺有道理。见仁见智吧!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孔子说:“宁武子这人政治清明时就聪明,政治昏暗时就糊涂。他的聪明别人还学得来,他装糊涂的本事别人就学不来了。”愚不可及也可以是表扬,汉语啊,汉语。
  
  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这是孔子在陈国时说的话。关于“狂简”,南怀瑾先生引用了陆游的一首诗,我很喜欢,抄一下: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以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与伯仲间?年轻人有很美好的理想和才华,可是往往不知道取舍,容易一事无成。孔子看到这个情况就决定回鲁国教书?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稀。”
  
  孔子说:“伯夷和叔齐,他们不计较以前的恩怨,很少有怨恨的情绪。”
  
  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孔子说:“那个说微生高是个直爽人?有人问他借醋,他向邻居借了给别人。”一般人认为微生高家里当时并没有醋,但是朋友又开了口,说没有怕朋友认为他小气,就问邻居借了一点给朋友。我估计他去邻居家时肯定走的是后门,翻墙了也不一定。不过这里并没有说他家里没有醋。那时候醋应该是很金贵的吧!转嫁风险也是有可能的。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巧言,令色在《学而》里面说过了,足恭是说过分的恭敬。有子说“恭近于礼”足恭就是不合礼的过分的恭敬。匿怨而友其人,要不这样做的话,这世道没法混了,让你们去耻吧!我还要养家糊口呢,再说了我这叫“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修养!几天前在手机里看到另一个版本的《论语》,里面说左丘明就是子夏,也列了1、2、3、4、5······的理由。忘记他是这样解释这里的了。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颜渊和子路服侍孔子的时候,孔子说:“何不讲一讲你们的志愿呢?”急性子子路就说:“我要发大财,与朋友们过好日子,用完了就算逑!”颜渊说:“愿我可以做到不夸耀善行,不麻烦别人。”子路又说:“我们说给你听了,把你的志愿也说给我们听听吧。”孔子就说:“老年人可以安顿下来,朋友间互相信任,小孩子有人关怀。”子路是个豪爽的人,颜渊是个道德迷,还是个马屁精。不过他的理想不久就实现了,他没有什么善行可以夸耀,短命一死后就不会麻烦别人了。孔子的理想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今天新闻里都有一个小孩子和狗一起过了七年。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孔子说:“算了吧,我还没有看到那一个人知道错了之后,内心自省的。”前面孔子给学生们布置了“见贤思齐,见不贤内自省”的作业,可是没有一个能做到。其实颜渊做到了,因为后面有说他“不二过”。同样的错误不犯第二次,自省的功夫肯定一流。这话估计是颜渊死后说的吧!
  
  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学也。”说起来有点象“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这是孔子广告艺术。先是“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又说“必有忠信”“一切皆有可能”,最后落在“好学”,你是好学的人吗?为什么不来我这里念书?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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