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回家过日子,一切都可以原谅”。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悲悲切切地诉说着委屈,控诉着丈夫的出轨,眼神凄迷,充满了无尽的仇怨与哀伤。
“我与她早已没有了感情,破镜不可能重圆”。
首先想到了那个痛彻心扉的时刻。
信仰基督的人们相信,人类所有的不幸,夫妻间所有的困惑与纷争均来自于始祖亚当夏娃偷食了禁果以后。禁果是智慧的果子,也是欲望的果子、罪孽的果子。从逃离伊甸园的那刻起,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在纷繁的尘世中,再难摆脱欲望的煎熬、痛苦的挣扎和罪孽的跟随,生活的琐碎和人性的弱点再也无法让他们安享诱人的鸟语花香、平静的水流和世界的祥和,无休止的战斗和争吵时刻充斥着生活的角角落落。于是,有了“围城”之说,有了道不尽的爱恨情仇。他们困惑,为什么要偷食那枚让人无所适从的果子?还能否找回那个记忆中的伊甸园?
遥远的神话故事给了男人与女人一个永恒的生存理由:追求快乐与幸福,追逐心中的真爱。他们自信满满,执着而坚定。他们相信世界因他们而存在。传道士给他们福音:“让你的衣服总是白净,让你的大脑总是活跃。与你爱的女人一起天天享受生活,上帝赐予你真爱,那是你生命中应该得到的,那是为你世间所受的折磨给予的补偿”。现代人居高不下的离婚率、扑朔迷离的婚外恋为这种存在和追求做了充分而生动地注解。快乐幸福找到了吗?是否你的拥有就是你的真爱?恐怕只有亚当夏娃的智慧子孙们自己能说得清楚。
一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盲从和罪孽让许多宁静和谐的家庭陷入了惊涛骇浪的漩涡,酸涩的泪水冲淡了曾经的幻想、激情以及偷窥时的兴奋,他们有时不得不承担放纵的后果,许多人神思恍惚,心力交瘁,声败名裂。曾经的光鲜转眼间褪去,一些从动物身上遗留下来的缺点也暴露无遗,正是这些缺点把他们引入了地狱般痛苦的无底深渊。
美国哲学家克莱林斯.戴伊在《这个类人猿世界》的文章中对这种缺点做过生动而形象的讽刺。随着杂乱无章、喜欢绕舌、无目的读书、不喜欢深入思考、不尊重身体、膨胀的欲望(当然包括无节制的性欲)等缺点的无情展露,实在让地球的主宰、万物之灵的人类感到汗颜。
在书中,克莱林斯.戴伊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猴子的有趣实验:
实验人员将一只年轻的猴子杰克与雌猴吉尔配偶,另外一个笼子装着另一对新婚燕尔的猴子艾拉贝拉和阿切尔。他们都显得幸福美满,彼此拥抱,互喂食物。
时间一长,情况起了变化。它们逐渐对对方失去了兴趣,再没有了亲密的动作,接着开始争吵、打斗。
然而,好景不长。猴子们又开始争斗,最后变得冷漠,郁郁寡欢。
这样一个实验,不得不让人惊讶猴子的情感与我们人类是何等的相像。按照已有的认知,动物靠本能生存,而来源于类人猿的人类靠理智生存。几十万年的进化却未能让人类摆脱动物的影子!这应该让人们对自身的存在有一个更为清醒的认识。林语堂先生在《美国的智慧》一书中提到过一个社会学词汇,叫做“动物遗产”,所作的解释是“即出生以来我们自身携带的所有基因,有好的,坏的,中庸的”,“包括性欲、饥饿、争斗,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愤怒、恐惧、嫉妒、狡诈和仇恨”。由于动物遗产的存在,在神学意义上就有了“原罪”的说法。它导致战争与屠戮,贪婪与自私,狭隘与短见,野蛮与冲动。伴随人类一路走来,原罪似乎成了难以打破的历史魔咒。
不过,辉煌的人类文明不断启示我们:不必过于悲观。因为我们有拯救自己灵魂的诺亚方舟——自我意识和理智,它们天然的职责就是消弭原罪,也是我们最可珍视的法宝,。“人类灵魂的十分之九属于潜在的欲望,代表着数百万年的动物遗产,却远远逊色于十分之一的有意识的理智,它只是最近一万年才得到很大的发展”(林语堂)。它们能够对本能或者原罪做出批评,用善良、高贵和美丽的认识去改变生活,能够对本能的缺失和泛滥负起道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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