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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上班的路上遇见一车羊，车下还躺着一只，蹄子被绑在一起。我路过的时候它悲鸣着，并奋力的挣扎想要站起来。扑腾几下失败后，只好躺在那里，抬起头向那一车羊咩咩的叫。 我不敢停下脚步，可能是怕看见动刀时候那残忍的瞬间，也可能是害怕上班迟到。走了好远还能听见那只羊悲哀的叫声不断。而更令我叹息的，是一车羊的冷漠。 一 路上我想起了大学时，哲学系曲教授讲的故事。 一个教室里面有200个人正在听课，突然进来一只老虎，人们正在惊恐，老虎大喊着说：“都不要害怕，我只吃一个人。”说完叼走了门口坐着的小胖子。惊魂未定的教室长出了一口气，剩下的199个人继续听课。第二天老虎又跑来说：“都不要害怕，我今天还是只吃一个人。”剩下的198个人继续听课。第三天老虎又跑来，这次什么也没说，教室里面没有前两天那么慌张，老虎随便叼起一个人就走了，剩下的197个人继续听课。 想到这我多希望那一车羊能够从车里面跳出来，跟屠夫殊死搏斗，来营救他们的同伴。在我脑海里甚至出现了被解救的羊激动的表情和羊群胜利的欢呼。 二 晚上回到家，我把这件事说给焕焕（我妻子）听。焕焕问我说：“羊那么可怜，你以后还吃羊肉吗？”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吃呀！”回答的快速和坚决，应该是出自我吃货的本性。但为了找出能够说服她的理由，我猛烈的在脑袋里面搜刮着，还真被我想到了。有个释迦牟尼洗澡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释迦牟尼想洗澡，安排一个徒弟去接水。徒弟看见浴盆里有好多小虫子，怕伤害他们，跑回来对释迦牟尼说“世尊，浴盆里有好多小虫子”。释迦牟尼没有理会，说“我要洗澡”。徒弟又跑到浴盆跟前，看着那些小虫子实在不忍心下手。于是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世尊，浴盆里有好多小虫子，打扫浴缸恐伤害它们性命。”释迦牟尼说，“我要洗澡。”徒弟终于明白了其中奥义，释然的去了。 小的时候看不懂这个故事，不知道徒弟到底明白了什么？后来读的书多了，也渐渐入了点道。《道德经》里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如果说，世界上是因为有了美丽，才有的丑陋；是因为有了善良，才有的邪恶，那么我们，是否还有必要去追求那慈悲呢？《心经》里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说，“心无挂碍，无有恐怖。”所以虫子生也好，死也好；世尊洗澡也好，不洗也好，自然就好。徒弟为何那么执着呢。 焕焕听完，笑得开了花，她说“就为了吃口羊肉，真是为难你了。” 我说“羊肉好吃，羊杂也好吃着呢！” 今天下班路上，车里的羊都不在了。墙上挂着几张羊皮，地上有一些血迹。仅剩的半只羊挂在车尾，在等待着买主。对面路过的女人用手捂着鼻子，躲避这刺激的羊膻味。我望向天空，蔚蓝辽阔。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