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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一个人，追着看了二集电视肥皂剧就躺在床上，顽手机。看到网友一篇家乡雪地的文章，就转发了，无聊就附和一下，也写写雪地吧!我是在家乡，一个旧祠堂遗址上改建的学校上的小学。记得那时候，家乡的雪下得真大，白皑皑的田野上，山地里弥漫着白的世界。竹子也被积雪压弯了腰，而横枕在我上学的路上。 我提着母亲准备好的炭火小炉子，从竹子底下弓腰猫过。有次不小心碰到竹子，竹竿一反弹，一下掀翻了我的手提木质小烤火炉，还打碎了用来装木炭火星的瓦盆。当时急得快哭了起来，生怕母亲回家会责骂我。看着母亲准备好的木炭火星，在雪地里喇喇冒着气，很快就熄灭，雪地里到处散落着黑黑的木炭屑。我无助地在雪地里把那木炭屑，一点点地捡拾起来，放进那已经摔成了二半的瓦盆，灰溜溜，怯怯地只好回了家。 南方的学校是不可能像北方一样有暖气，在那寒冷的冬天，下雪结冰天，没有小火炉取暖，我会被冻麻双手双脚的。我只好回家。那时我讨厌挡在路中间的竹子。回到家母亲没有骂我，只是说了句：“今年的雪下得真大，你还是别去学校了。在家烤火算了”。我：“说不行，还没有跟老师请假呢?”母亲拗不过我，只好又重新给我拿了个小瓦盆，重新引了炭火。叮嘱我下次小心点，雪地里滑，走路慢一点，有竹子横在路上就先摇一摇竹竿，把雪抖落些再过去。 家乡雪地里，上学路上，我提着小火炉，踉踽前行…参加工作到广东就没有见过下雪。1997年和夫人背着一岁多的儿子一家三口上香炉山过春节，大年三十下午，赶上下大雪。我们一家三口，听着过年的鞭炮声，踏着积雪，走在上山，回乡省亲的雪地里。 清欢而愉悦！那一座座山峦，白茫茫，是那样的喜庆，除夕的雪景，过年的味道，雪地里欢快的脚步声…雪花飘落，飘落在香炉山，仿佛昨天…也记得2001年冬天的这个时候，在湖北恩施一个海拨二千四百米的云雾山上，从事地质勘探。晚上的云雾山，白雪茫茫，到处冰挂，雾凇冰清玉洁，隆隆的钻机轰鸣声，我们曾看到远处白色茫茫积雪覆盖的山头，群群野猪出灭。我带着三个工友，走在上班的雪地里，我是近视眼，自然怕冰雪地面摔跤，不敢马虎，自制了一手杖，以防滑落。他们还笑我，有点小题大作。 直到有天晚上，他们齐涮涮滑倒，如果不是一丛丛剑竹，挡住了他们，恐怕他们三个早就滚落悬崖。如果不是我这个小心翼翼的近视眼，用绳子把他们从半山腰拉上来，他们恐怕爬不上冰滑的崖壁。湖北，云雾山，雪地里，夜半，山间行走，雪地里，上下班途中，也已过去了十几年。 土家族，房东女儿当时才六七岁模样，小学一年级，山里小丫头，上学真的很辛苦。小丫头，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从山顶走路到半山腰的学校去上学，为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得走十几二十里的山路，也难为小丫头的坚强，中午她书包里就是母亲给她烤好的二个土豆，一根玉米。下雪天，她几乎天天穿一件似乎好久没有更换过的破旧红棉袄。她母亲说，红色耀眼，小丫头即使摔跤，她们站在家门口也看得到。在那下雪的日子里，在云雾山上，我们也曾目送，迎接，小丫头，红色的点在雪地里行走，目送她一个人，跟难的求学路。 有时看红色的点，摔倒又爬起来，爬起来，过一会又摔倒，又坚强的爬起来，我们这帮地质佬看着也揪心。好在山梁上，视野很广，在房东家门口，能看到半山腰，她那被放小成点，朦胧的学校。想想我在老家上学，比房东家小丫头上学，雪地里，行走，不知道要平坦得多！土家小姑娘，雪地里，顽强上学路，好在我们离开恩施时，房东说他们，因为国家当年开始实行退耕还林，封山政策，他们来年将由政府统一安置到山脚的镇上，房东家小丫头也不用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去上学了！ 最近一次见到雪景，也是十一年前春节，在南京，一个叫老山的山梁上，我们住着帐篷，在冰天雪地里同风雪抗争，过了个雪地年，雪地除夕夜，雪地春节。我们用柴油发电，烤着电热毯，戴着雪绒帽，睡觉，半夜我依然顶不住零下十几度的寒冷，半夜经常被冻醒，冻到我肚子痛，还拉肚。 那时雪地里，我一个人经常背个锄头，满山乱刨，刨何首乌，刨麦冬，刨天麻，有时刨开积雪，顺着竹根，漫无目的乱挖，居然被我挖了几斤天麻。当那有点马尿骚味，似土豆大小的灰天麻，从泥土中，滚出来，可把我高兴死了。雪地里，挖天麻，我也是误打误中，我没有想到，海拨近二千米的山上居然有天麻。 老山上人迹罕见，有点阴森森，好在是下雪天，林木丛中，到处雪白，积雪有些地方过膝，倒也给我壮胆不小。雪地里，山顶上，到处有石头垒过的痕迹，还有一道道的壕沟，想必是抗日老战场。当年的战场，我们是看不到了，山地上长满了，一年常绿的麦冬，遍地都是，树丛中也被常绿的何首乌滕缠绕，满山都有。雪地里，绿得黑青的麦冬，似乎按捺不住要拱翻压在它身上厚重的雪，老山上英勇抗战的国军，不知当年牺牲了多少？ 雪地里，也不知埋葬了多少中国人的英魂，中国人抗击外敌从来不会停息。噫吁嘘唏，噫吁嘘唏，雪地里，老山雪地里的战争，已成历史。翠绿常青的何首乌，一丛丛，缠绕着树干，雪地里，何首乌的绿，生机勃勃。雪地里的白，也冰清玉洁。在一树叉上，我当时还发现了一张干了的兔子皮，不知是哪只冒失的兔子被什么动物从哪里叨来，挂在树叉上。雪地里，不知名的树，不知何处来的兔皮。老山，雪地里的故事，我没有去追究，我刨我的天麻。 如今十几年没有见过下雪，也不用在雪地里行走，与冰天雪地作斗争。但雪地里别样的感觉，别样的回忆，别样的清欢。雪地里，上学路；雪地里回乡省亲过年；雪地里工作；雪地里地质勘探；雪地里，红点点小丫头；雪地里挖天麻。今夜小寒，突然想起，当年雪地里的清欢。 2015年1月6日，小寒夜！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