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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曾经一粒小小的沙子，趁我吃着馒头，喝着小米粥悠闲地看着电视剧时，悄悄地偷跑进我的口腔。又被那颗倒霉的下颌后槽牙碰到，两“人”一见钟了情，来了个激情的碰撞。热烈的火花惊动我身上所有的神经，我几乎跳起来！这是，怎样的一场相见？怎样的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恋啊！从此，我这个直接“受益者”便成了它们那一场“遇见”的终生见证者…… 好在，它们从此恩断意绝－－沙粒，用自己的粉身碎骨换来了牙齿的终身挂念。牙齿，用沉默与隐忍代替了丧失爱人的痛苦。这一点，我深得体会。从此，为了维护牙齿的贞洁之身，我在咀嚼东西的时候总是十分小心，生怕再让那颗牙齿，遇上了另一粒不请自来的沙子，惊动了它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可谁知啊？谁知！无缘对面手难牵，有缘千里来相逢。我千算万算的有意维护那颗伤痛牙齿的忠贞不二之心－－几年来一直未曾给过任何沙子机会再与之相遇。可是，谁料想，一颗冰镇的葡萄粒儿却又敲开了那颗牙齿沉寂多年的心扉……它们，又爱上了。 这注定又是一场非比寻常的恋情，因为爱之深，痛之切在它们相遇的那一刻，我便感受到了。我低着头，捂着被它们热烈的爱烧灼的脸，默默地祝福它们的爱－－能够平平淡淡一生，无惊无险，无伤无痛的就那么一直过下去…… 那一夜，是难忘的。也许，那颗牙齿又和葡萄拜拜了？还是暗夜里独自神伤，想起昔日旧人沙粒来？总之，它痛苦的辗转难眠，还让我抚摸着它安慰着它，一直呆到天色大白……我说，亲爱的后槽牙，你莫痛喽！这世上虽没有令你挽回痛苦的后悔药，可是还有治疗伤痛的止痛药啊！要不，你来点儿？它虽无奈，但疼痛的焦灼实在难以忍受，只得默默地点了下头。 两天的日夜，它的痛苦丝毫没有减轻。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得又带它去打了止痛消炎针，小的。直到多天后，我还能听到那块青紫色的皮肤在埋怨牙齿－－什么人啊！你痛了不敢打针，要让我来替你受这份罪！看我丑成啥样了？牙齿，无言。牙齿，有炎。 也许，这世界上就有这样的一份感情－－爱人走了，爱TA的心却还在。TA病，它痛。TA伤，它疼。疼在心里。若离去了，这疼痛啊，便是一生执念啊！因此，尽管吃了止痛药，打了消炎针，仍难抹灭牙齿那心“根部”的痛……只得，请了大夫，又请了那个愿舍己救牙的左手，扎了七天针，挂了七天水。 有病，得治。心病，亦不例外。牙医看了那颗后槽牙，冷冷地甩出几个字：“牙心裂纹那么深，干脆摘了吧！”不！不！不！那颗后槽牙大声叫着。我看得出它的不情愿，它得不甘心，只得替它向医生求救道：“还是帮它修修吧，兴许还能用呢？毕竟再不好，那也是自己原装的啊！”牙医无法，只得看着我的面子对牙齿下手留了情－－谁叫这位牙医，和我住在一个小区呢？熟人，总是会给点面子的。 清理牙齿的时候，我分明感到了牙齿那战战兢兢颤抖的身体。修补，也是会痛的。我瞧着它那可怜的样子，心疼地闭上了双眼。不敢再想像，接下来，它会有多疼……因为，我分明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像是烧焦的骨头或者皮毛？我想起了，小时候爸爸每次给我做猪蹄冻前，用烧红的铁钩烙烫那猪脚之间的鬃毛－－那味道飘过来，就像现在。 就这样，我一直等到听医生对那颗牙齿说：“吐下口里的水，漱漱口。”才睁开了眼睛。带着药末与牙齿身躯碎屑的骨末合在一起的口水里，白的混浊。我不禁惊奇的问道：“医生，伤的那么深，怎么不见一丝儿血？”“所有的神经都坏死了，怎么会有血？”那颗后槽牙在此时，并没有出声。它只是静静地呆在那里。“哀莫大于心死”，也许，这颗后槽牙的心在多年前，就随那粒沙子离去时的哀痛，慢慢枯萎了吧！ 医生说，心死了还有躯体。就让那颗后槽牙静静的度过属于它的一生吧！谁也莫再打扰，填上药，封上盖，一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且行且珍惜。由此，当沙粒遇到牙齿的爱情似乎已经结束，似乎又未曾走远。但是，我却深知，你的痛，也让爱你的其它人，感同身受。 QQ：670847836 微信公众号：百木春深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