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度有缘人
伟大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曾说,“佛学是哲学之母”。由此可见,佛学在国人的灵魂深处,占据了极大的地位。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其影响力自然非同一般。 西方哲学家黑格尔,曾经说过,“存在即合理”。那么佛学思想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国人的思想意识中,最喜欢做人做官的“中庸之道”。话虽这样说,但依然普遍存在着极端的观点与实践。纵观国内外史情,这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社会通病。一旦爆发出来,将是一场天灾人祸,并产生不可估量的损失与伤害。 “两耳不闻窗外事”。学佛之人,最热衷于耳根清净,心无旁骛,不存杂念。其实,在修行历练过程中,这样的人闻所未闻。《红楼梦》中的妙玉,金陵十二钗之一,常在栊翠庵品茶联诗,俨然世外桃源一般,却还生发出“槛内槛外”之人生感叹。美其名曰“槛外人”,实则一“槛内人”矣。 今日犹记,许多年以前,心情颇不宁静。沿着泥泞曲折的山间小路,峰回路转,第一次踏上了金紫仙境内的千年古庙——义海寺。义海寺,静卧大湖山腰中,云缭雾绕,恍若人间仙境。晨钟暮鼓,古树相伴。山泉潺潺,仿佛叮咚作响的琴音,流进了喧嚣的尘世,荡涤着惹尘蒙垢的心台。 信步移入大雄宝殿,大门两边悬挂着一幅对联——“义路坦荡同觉路,海门清净类禅门”。读上几遍,也不甚了了,也许是慧根不至吧。但不知何故,读着读着,别有一番滋味顿生心头。漫漫人生路,看似山重水复,却也困厄不存,柳暗花明。 闻说有香客来拜,寺中住持谭师父,一路小跑至我面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眼前的这位住持师父,身材消瘦,颧骨突出,一双法眼,炯炯有神。只要见上一面,便分外觉得慈眉善目,令人心旷神怡。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在宽敞的禅房,住持师父娓娓道来,或人情世故,或纵论古今。过去,我可能近乎一位完美主义者。然而,残酷的现实,总会无情的击破梦想的肥皂泡,让人琢磨不定,匪夷所思。有一回,我将此番感触,写在了日记本的扉页:“人生,是一个充满遗憾的世界,但我们的努力可以去弥补它。”字里行间,洋溢着悲观无为的色彩,但又留下了夜空彗星的一条光明尾巴。 在山沟沟里摸爬滚打,整整二十个春秋。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份无解。一面教书育人,一面受到佛法的洗礼与沉淀。人生苦短,难以奢求完美无缺。既然这般,又何必庸人自扰呢?缤纷花落去,寂寞燕归来。一切都是缘,不必徒生无可奈何之感,亦不必虚拟似曾相识之情。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平庸我辈,难遇救人于水火之事。但常思己过,常怀人恩,虚怀若谷,宽以待人,也未可不知。一个人,赤裸裸的,来到这个世界修行,本身就是苦行僧。那又何必求全责备,罪人罪己呢?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凉风习习,竹影婆娑。一位高僧,一杯山茶,一番清谈,令人醍醐灌顶,六根清净,暂时抛却了人世间的恩怨情仇…… 走出禅房,与大师并肩徜徉于寺庙前坪。抬眼远望,青山如黛。大师指点,三座峰顶自然造化,仿佛寺宇中敬奉菩萨的三碗斋饭。近处,一簇芙蓉,向阳而开。余晖映照,分外妖娆。暮色相拥,与大师携手辞别。寺庙山门口,千年罗汉松伫立道边,目送善男信女,一步一步地踟蹰远方……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佛经有限,佛法无边。无论如何费尽思量,终究难以穷其一二。很多时候,只可意会,无需言说。结识于大师,结缘于佛法。那么,我算有缘人吗? 好在,佛度有缘人,佛亦度无缘人。
2020年6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