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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在明天死去 我将穿着整洁上路的衣装 我将沿着一条奔流的大河不停地行走 我将披着满天朦胧的梦幻星光 我将出现在诞生和死亡的临界点上 整理我一生卑微而瘦弱的行囊 我将尽情浏览两岸正在后退的风景 就像我曾经的多次守望 但这一刻我不会停留 我会追星赶月 最后一次感受激情 热血和生命的重量 我希望我的亲人 在我倒下的地方掘地三尺 无须棺木 花圈和悲伤的哭泣 就让我安静地离开吧 就让我和这湿润的泥土紧紧地抱在一起吧 在那昏暗静谧的逼仄之地 我将枕着一条大河的歌唱 缓缓坠入永恒的梦乡
假如亲人让我魂归故里 我无法抗拒 那是一条回归或回家的道路 那就把我安葬在村西的坟地吧 那就把我安葬在长眠母亲的身旁吧 那就让我同田野上的庄稼为邻吧 这样我沉睡的灵魂才会安详 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恳求 就让我瘦弱兀立的坟头 在每年的春天 盖上一层嫩绿的青草吧 最好上面盛开一丛纯净的小花 那是我另一种魂魄 在故乡天空下的梦呓或舞蹈
假如我在明天死去 我将请一位最出色的石匠 在一块干净而缄默的石头上 勒刻下我的墓志铭： 这里酣睡着一个穷困潦倒的家伙 这里埋藏着他经历的所有奇迹 欢乐与苦难 除了惊雷闪电 暴风骤雨 请过往的人们不要惊扰他的美梦…… 我渴望从天而降的雨水 将蒙尘的石碑擦拭一新 就像我生前清新的面颊一样 容不下一粒细小龌龊的尘埃
西风2007年11月22日病书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