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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荒芜的湖底走过

时间:2012-10-21 21:23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叹若风点击:
        

  左边,是一座座连绵的小山。山与山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右边,是一座座连绵的小山。山与山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一汪狭长的湖水,干涸了。龟裂的湖底,裸露着百年不见的胸膛,被挤压在左边和右边的如同棺材板一样的连绵的小山之间。
  我背着空空的行囊,孤身一人,从湖底走过。
  四周,一片死寂。
  没有行人。一般人,是不会从这里走过的。许多人,都会从远处或更远处有便道的地方经过,因为这里,只是湖底。一种高原湖泊干涸之后留下的由泥沙堆积而成的湖底。这里,应该没有太多能够镌刻在记忆深处的风景。
  因为死寂,我清晰的感到一种异样的快乐。
  在我置身的地方,在湖水没有干涸以前,一定会有许多鱼儿在这里觅食、嬉闹抑或栖息。
  在我置身的地方,在湖水没有干涸以前,在我的头顶上,一定会有渔船划过,船桨搅动的节奏里,一定会有渔人丰收的小调抑或清脆的口哨声。
  在我置身的地方,在湖水没有干涸以前,一定会有村里哪家娇美的女孩或者帅气的小伙因为走不出爱情的困惑前来这里殉情。你听,远处的岸边,似乎萦绕着父亲嘶哑的呐喊声和母亲呜咽的哭泣声。
  四周,一片荒芜。
  这里,农人们没有种上任何作物。农人们知道,只要是土地,只要勤于耕耘,就会有收成。然而,他们没有把汗水浇灌在这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意想不到的飘来一场狂暴缠绵的大雨,雨水汇聚而来,当青苗在积水里挣扎的时候,农人们的心,会被痛楚和失望撕裂。
  因为荒芜,我拾掇起无数的记忆。
  在我驻足的地方,在湖水没有干涸以前,这里曾经生长过茂盛的水草,水草的尖上,曾经有几只蜻蜓争抢着在这里搭巢。
  在我驻足的地方,在湖水没有干涸以前,这里曾经随着波浪的起伏,送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浮萍,浮萍的根系,像是街舞里欢快的脚。
  在我驻足的地方,在湖水没有干涸以前,这里曾经生长过如同褶皱一样的茂密的青苔,青苔裹在虾的身上,虾,穿着上帝打造的迷彩服,无数次的躲过了凶猛的鲶鱼收索时尖利的角锋。
  四周,一片龟裂。
  这里,已经没有水了。天空中的雨,向往着自己幻想的天堂里的生活,往远处去了,吝啬得没有在这片天空投下哪怕是太息一般的眼光。这里,已经没有水了。视野里能够触及到的山,没有了青色的装束,光秃之中偶尔点缀的几株小树,已经覆盖不了它佝偻的脊梁。树,已经成为画上久远的风景。水和水的家族,已经迁徙到超市的冰箱和货架上。
  因为龟裂,我打开了干瘪的行囊。
  在我走过的地方,我捡到一枚贝壳。这一枚贝壳,在龟裂的泥块中闪烁着久违的微笑。她,很普通,没有大海里冲天巨浪的洗礼,没有大海边卵形砾石的肆意冲刷,她,不可能孕育出一颗昂贵的珍珠。但是,她的微笑,那种淳朴的,没有一点阿谀奉承的微笑,灿烂了我的目光。
  在我走过的地方,我捡到一块石头。这块石头,从泥块之间的缝隙里伸出邂逅的双手。我捧着她条状的身体,抚摸她冰冷的脸庞。她,没有雨花石那样的妩媚靓丽,没有寿山石那样的沉稳厚重。但是,她是属于我的。她寂寞的躺在泥块里,不出风头,不争爱抢宠的性格,真真实实的成了我的拥有。
  在我走过的地方,我捡到一坨树桩。这坨树桩,在靠近湖岸的斜坡上等我。他,是什么树的树桩,我没有知识储备来考证,他,能不能成为盆景市场里众人围观的根雕,我不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在这被湖水淹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湖底,一坨树桩,怎么才能做到百年不朽?
  我从荒芜的湖底走过。
  我满载湖底异样的风景。
  我从荒芜的湖底走过。
  我背着不再干瘪的行囊。
  我的左边,是一座座连绵的小山。山与山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我的右边,是一座座连绵的小山。山与山之间,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我从荒芜的湖底走过。
  我背着不再干瘪的行囊。
  我的左右两边,是如同棺材板一样的连绵的小山。
  
  
  
  
  

                         (散文编辑:散文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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