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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花(外二章)
时间:2014-02-13 09:24
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亚军点击:次
早上,池塘边的矮墙开了三五枝指甲般大小的小黄花,在清冷的风里,有些犹豫、有些忧戚地开放着。宛若浓密的林梢漏下的阳光的碎影,或是几滴夸大了点的雨点和露粒。惹人怜惜,为她们柔嫩的美丽生几分忧心,生怕她们夭折在春寒的偷袭里。
迎春花,心性骄傲、虚荣的女子的名字,探得一点春的讯息,就穿上轻薄的花裙,炫耀她们梦幻般曼妙的身姿,把倦容的梅花委泥于冬天的回忆里。
在冬天,迎春花也经历了雨雪风霜,经历了一段苦难的日子,留下一些伤感和幸运。然而她们在整个冬天里,始终没有褪去枝条上的绿色,还使绿色显得更加的浓郁和沉静,透出一股冷峻与深邃的碧蓝的光芒;不由使我想起周涛笔下荒原的老人的形象:在七十道皱纹的额头下那冷峻而深邃的双眸,谁将承受得了她凝眸的一瞥,除了照见自己的胆怯与畏惧之外,剩下满腔的庄敬。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笑自己的多愁善感,笑自己的幼稚和愚顿,说好听一点自己生怕初开的迎春花夭折在春寒的偷袭里,是心里的一份善愿,实质上是自己杞人忧天,无病呻吟罢了。
此刻,林间的鸟儿响起了叫声,清嘹的歌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天空没有绚烂的曙色,依然阴郁和阴冷,冰凝的雨点打在林间、小黄花的脸上、池塘的水面、打湿我的情绪,然而世界却显得异样的美丽。
一只“小鸡脚”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用没有四肢的身体做出各种滑稽幽默的动作。尼克·胡奇用残疾的身体在人类和世界的欢乐里,表演自己残缺的完美。
我的心里一片湿润,一轮暖阳缓缓扩散,像暖色的水墨水染清晨里清冷的空气,指甲般大小的小黄花,被染晕了心情,摇晃着醉意,把她情窦初开的甜蜜投影到池塘清水的中央,清水上游弋着细碎的阳光——她的倩影,惹得鱼儿灵动起来,荡出了清水的笑声。
从今天开始,我要爱每一个人,我要关心别人一样关心自己。
《远方》
小河是从村子的左手边弯过一丛矮树,又绕过几里田土;远山在退,遥远的地盘结着平静的黛蓝;落日在那儿缓缓地跌落,留一脉胶木般黑暗的山影的轮廓,小河隐没在低垂而沉重的天幕里。
远方,那儿是我想往的远方,我流浪的远方。
童年里,我渴望翻越那一脉山峰,抵达那一线天地的重逢;像落日一样跌落、像小河一样隐没。离开家乡,离开我厌倦而贫困的村落,离开有水和土地的地方;到更远的远方去飘流。
每一次出发,我都想往远方,想往僻静荒凉的远方,想往没有尘俗的远方。像风一样忘记归宿,像流浪者一样筋疲力尽后倒在流浪的途中;停止生命的歌哭、情感的起落,停止我对故乡灵魂里深沉而浓郁的迷梦。
归来的想往,同饥饿的渴望一样,是生命的需要。
故乡的小河、矮树、田土、平静的黛蓝、远山的轮廓、重逢的天幕,还有跌落、隐没的亲人的音容都催促着我流浪的脚步。
匆匆,我又一次出发,向着远方,向着远方的故乡的方向。
《冬天,心里的花依然开放了》
冬天,心里的花依然开放了,热泪被一袭彻骨的香,凝成了冰粒。
昨夜,庭园里的梅花开了,它凄凉孤独的身影,颤抖在萧瑟寂静的寒流里,摇醒了我的梦境。
我拉开门窗,散失我的泪和血,让灵魂在冬天的旷野里流浪、低吟、深沉、持有主见地散发彻骨的香、彻骨的体温。
是要融化冰封的河流、冻僵的土地,或是在天地里流浪的生命。
我心里想的是:不需要在冬天的夜里,一次又一次为你拉开门窗,用凝眸的泪花点一盏微弱而冰冷的灯。
我要像梅花一样站立着,颤抖在冬天的寒流里,日夜深沉、持有主见地散发彻骨的香,把热泪和血凝成思念的冰粒,陪着心的跳跃,眺望天地里流浪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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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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