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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车延高《读葬花词》(外一首)
时间:2012-02-19 09:48
散文来源:本站原创
散文作者: 尕黑点击:次
车延高(1956年2月——)男,山东莱阳人,现在湖北武汉工作,经济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湖北作家协会会员,兼任武汉市杂文协会主任。从1979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有杂文,散文,随笔,报告文学等散见于各类报刊杂志。2010年10月荣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1、《读葬花词》(外一首)
两肩消瘦,额发还及笄
一柄锄就重,刨不去泪中之血
初抺的胭脂被他吃了,只能用牙咬断一世蘗缘
现在梦断红楼,篮里残花,是去年的口红
很惨!比葬花人憔悴
天外落雨,人性薄,不如一张纸
捧凋残的花,先埋自己,再埋鲜为人知的身世
那个嘴里衔玉的男人,是没有心的花痴
爱他,等于花在深秋嫁霜雪
不悲,就把自己咳成羽毛
还是守住自恋,让袖袂拭去荒芜
一脸的红颜薄命认了,把秋天译错
读作——葬花词
【名作赏析】
对于《红楼梦》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但对于林黛玉的《葬花词》未必人人皆知。这样凄惨的诗词只有像曹雪芹这样的大师级的文学家才能抒写出来。整篇《葬花词》字字矶矶是泪水和花雨凝结而成,将黛玉短短的人生展现的读者的眼前。怜惜、孤独、痴情贯穿全诗,读得让人凄婉。黛九岁亡母并投奔贾府,十七岁病亡,在短短的一生中经历了自己的童年,经历了自己的爱情,也经历了爱与病双重的打击,最终度了个“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结果。
我们再回成头来看车延高的《读葬花词》的诗作,此诗原载于《中国诗歌》第一卷,全诗根据诗意可以分五个层次。
第一层次“两肩消瘦,额发未及笄,一柄锄就重,刨不去泪中之血”这两句描写了黛玉体弱年幼却要承受着与之年龄不相符的各种负担。(这里的未及笄,指女子未满15岁)一柄花锄虽能刨去泥土,却刨不去泪水和伤痕。
第二层次“初抺的胭脂被他吃了,只能用牙咬断一世蘗缘”宝玉吃胭脂是《红楼梦》第二十一回中的情节,其实这是宝玉的一种长不大的毛病。在女人堆里长大的男孩,往往都难免有女性的倾向,按照宝玉自己的解释,这是对女性的尊重的表现,他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在贾家看来宝黛之间的情缘是门户不相当的姻缘,只有宝薜之间姻缘才是“金玉良缘”。在封建的婚姻制度下,林黛玉“只能用牙咬断一世情缘”。
第三层次“现在梦断红楼,蓝里的残花,是去年的口红,很惨,比葬花人憔悴”既然“断了一世情缘”自然“梦断红楼”,且看“篮里的残花”可是去年的胭脂口红?如今“红消香断有谁怜”的确很惨。
诗的第四层次“天外落雨,人情薄,不如一张纸,捧凋残花,先葬自己,再埋葬鲜为人知的身世”。花凋如雨,并不是天外仙女撒花,人情薄,薄如一张纸,叹息“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手捧着残花,葬的是花魂、鸟魂,还是自己?“一抔净土掩风流”掩埋的却是绛紫草悲惨的生死。
第五层次“那个嘴衔玉的男人,是没有心的花痴,爱他,等于花在深秋嫁霜雪,不悲,就把自己咳成羽毛”,那个衔玉的的男人自然指贾宝玉。“是没有心的花痴”吗?是花痴是一定的,但没有心未必。宝玉的真心却在黛玉身上,他不像贾府中其他男人那样淫荡,只不过他被连哄带骗完成了所谓的“金玉良缘”。黛玉爱他,注定可能是个悲剧,如果没有宝叉的加入,或许这份情缘能成正果,黛玉爱宝玉并没有错,错的是门第不相符。
诗的第六层次“还是守住自恋,让袖袂拭去荒芜,一脸红颜薄命认了,把秋天译错,读作——葬花词”,既然“爱他等于花在深秋嫁霜雪”还不如“守住自恋,让袖袂拭去荒芜”,“质本洁来,还洁去。”红颜也许意味着薄命,这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美女命运,算了,不要再把秋天读错,错读一首《葬花词》。
2、《我咬着牙齿发誓》
云层上,比萨饼一样的诱人的月亮
让肚子里的胃酸思考饥饿
有一张焦黄的脸出现在五十年代
浮肿的绿色,把一粒麦粒嚼了一天
我一口一口地吸她的奶,她一口一口咽野菜
到我戴上红领巾,她就病在床上
脸上的微笑很累,像饥饿留下的后遗症
那时我咬牙齿发誓
长大了把祖国种满麦子
让我的妈妈天天吃上馒头
妈妈可怜,没有到这一天
她提前进了墓地
死前反复叮嘱
别占地,多种麦子
所以坟地修得简单,就一堆土
【名作赏析】
这是一首充满着亲情的诗作,也是怀念逝去母亲的诗作。这首诗原载于《中国诗歌》第一卷。全诗可以分为五个层次来解读。
第一层次“云层上,比萨饼一样诱人的月亮,让肚子里的胃酸思考饥饿”。月亮通常代表着思乡,诗人由比萨饼似的月亮,引出了一段思念之情,为第二层次实质回忆做了一个铺垫。
第二层次从“有一张焦黄的脸出现在五十年代”到“她一口一口咽野菜”这是实写母亲的生活。五十年代众所周知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自然灾难与人为灾难叠加在一起,形成了那时独特的“奔向共产主义”的风景。全国人民与诗人的母亲一样生活在最艰难困苦之中。营养不良形成了“焦黄的脸”;营养不良造成了“身体浮肿”,这是那个年代的常见病。即使在这样困难的面前,作为一个母亲宁愿自己咽野菜,也把干瘪的奶水“一口一口喂养诗人”,这样的一种情感,现在的80后是无法体验到的。正因为母亲如此艰难地养育诗人,更值得诗人怀念那段感情。
诗的第三层次“到我戴上红领巾,她就病在床上,脸上的微笑很累,像饥饿留下的后遗症”。诗人上小学了,诗人的母亲眼看能够看到自己的儿子有希望了,可惜自己却病倒在床上,这是贫困与病魔双重造成的打击结果。作为诗人也无法挽回这种局面。“脸上有了微笑”这是母亲看到儿子长大的欣慰。而这种微笑背后却很累,这是母亲身患疾病沉重的累。
诗的第四层次从“那时我咬牙齿发誓”到“让我的妈妈天天吃上馒头”。这层次是此诗作的主题,是一个孩子天真的誓言。“把祖国种满麦子”,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而让“妈妈天天吃上馒头”,这是很现实的理想。这二项理想的实现是对母亲养育之恩的最好回报,是“乌鸦返哺”的一种感恩之心。
诗的第五层次,从“妈妈可怜,没有等到这一天”到结束。让诗人感到惋惜的是:母亲没有看到“让妈妈天天吃上馒头”的上小愿望。可惜她走了,这也是诗人对母亲的一个亏欠吧,恐怕始终成为诗人的一种心病。只有按照母亲的愿望去做,也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所以诗人将母亲的坟墓修得很简单,仅一堆土而已。而母亲的一遗嘱:别占地,多种麦子。这不仅是对诗人一种忠告,也是对现实的一种警示。别占地,是一个耕地问题。多种麦子,是一个粮食问题。这二个都是国人生计民生的问题。在此诗人借用母亲之口,来告诫当今社会,人们要珍惜土地,让老百姓不饥饿,这不仅是每个国人应该关心的问题,更是国家应该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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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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