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马 西隆山的绿色风格遭遇到我的时候，正好是少女穿裙子的夏天。——题记 西隆山是很风格的那种。渊博而无霸气，可人而不炙人。站在她海拔3074米的修长身前，看着杜鹃的啼鸣，香着杜鹃的芬芳，我开始了一次“绿韵之旅”的造访。撩起神秘面纱 西隆山是一座神山。 位于金平县西南部。她不仅以海拔3074米的高度站成了“滇南第一峰”，而且以200千米的边界长度连接起了中国、越南、老挝三个东南亚发展中国家。她在我国拥有17829.5公顷的版图。这里山高水长，云蒸雾绕，翠峰如簇，绿韵相缭，古岩泉滴滴，幽谷鸟关关，尚处于神奇的原始地标。花开的向度凝聚了生态的意蕴；物质的繁衍正如火如荼……在她广阔的怀抱里，不仅生长、生活着2000多种动植物，而且还繁衍、栖息着7000多的拉祜族苦聪人。 由于她特殊的地理位置，千百年来，在人们的心目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在她茫茫无际的原始森林中，曾承载了“苦聪人”的苦难历史，演绎了丰富绚丽的现代神话。 盎然的绿韵，浸入诗歌，闯入镜头，谱进音律，绘为书画，凝聚为重重叠叠的雄奇篇章。 公元1950年，“解放大军”的一支特遣队进入西隆山的一隅，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处女的荣誉 西隆山与分水岭同为哀牢山向南延伸的部分，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千米。山的西南部是长达200多千米的国境线，其南部是越南莱州孟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西部是老挝丰沙里自然保护区。 西隆山主峰3074米，是滇南第一高峰，最低处仅500多米，相对高差达2000多米。西隆山在我国境内的面积为17829.5公顷，连上在越南莱州孟艺和在老挝丰沙里的部分，西隆山是东南亚地区森林最丰富、面积最大的地区之一。山中保存了大面积的常绿阔叶林，蕴藏着丰富的生物物种。由于地处偏僻，交通闭塞，地形险要，其核心区内无人居住，加之民间传说西隆山是神山，当地老百姓很少涉足。整个西隆山还保持在一种十分原始的状况。解放后由于种种原因，历次植物学考察都没有涉及西隆山，仅20世纪50年代的中苏联合科学考察团在她的边缘地带采集过植物标本。因此可以说是一块植物学的处女地。西隆山垂直分布范围大，生态环境多样，具有金平植物分布和生存的各种环境。 西隆山的植物种类至少有2000多种，分属200多科，788个属。其中，蕨类植物9个科，裸子植物8个科，被子植物190个科。在被子植物中，樟科、壳斗科、荨麻科、桑科、山茶科、芸香科和苦苣苔科种类最为丰富。其中，壳斗科、樟科、山茶科是森林的主要优势种和建群种。 西隆山地处南亚热带地区，又有明显的山地垂直变化，主峰最高海拔达3074米，由低到高分布了从热带、亚热带到温带的各种植被。西隆山的地理位置也十分特殊，位于中国——喜马拉雅，中国——日本两个地理成分分界的“田中线”附近以及古热带植物区和东亚植物区的过渡地带上。这也使得西隆山具备了吴征镒院士划分的15种中国种子植物属的分布区类型中的14种，仅缺少中亚分布及其变形。由此可以看出西隆山的植物区系有十分明显的热带性质，又和东亚植物区系有紧密的关系。 绿韵的层次 西隆山是绿色的基因库，是绿色的滥觞地，是大地生命中最强大的呼吸中枢。 在2000多米的垂直高差中，绿韵分为五层。 第一层，海拔500—700米。散生着印度木荷、黄牛木等稀疏灌木。这第一层上接亚热带山地雨林，下连人工种植的橡胶经济林，形成的绿韵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那些在绿树丛中偶尔被开垦出来的旱地，像绿色衣服上拙劣补上去的一块块褐色补巴。 第二层，海拔800——1000米，有青皮树、东京龙脑香、越南青冈等地标树种，是原始森林门槛前的支撑坡。该群落虽然因人的活动破坏严重，但从不同层次中的指示树种可窥见山地雨林的原来风貌。乔木上层高度30—40米左右，兀立于灌木中层之上，其为灰白色，笔直树干极其醒目，树冠圆球状，相互远离。以青皮树最多，多为较老的古树，最粗的胸径达2米，已中空，最高达35米，极为壮观，地下的球状聚合骨突果随处可见。东京龙脑香大树，当地哈尼同胞称为“娜娜果”，树高达40米，胸径也有1米之粗，树干极其挺拔，花风车状，直径达20厘米，粉红色，特别美观。在此层中还有薄片青冈和鱼尾葵，均呈独立木状。乔木下层，高度在10—30米之间，树冠连接，起伏较大，常见的指示植物有印度栲、玉蕊、千果榄仁、隐翼、五枉果、大叶藤黄八宝树等。这一层的绿韵极有层次感，且绿中偶尔点缀着些粉红色，很像中国山水画中的“点笔”，内敛而有穿透力！ 第三层是季风常绿阔叶林，海拔在1520—2200米较宽的范围内。这一层进入了季风阔叶林的原始积累期，原始面貌开始显露出来。在山坡上分布的有杯状栲、赤杨叶、马蹄荷等指示群种。各种树冠造型不一，但都成坨状。看上去犹如西洋画，用多次涂抹的方法，将绿色堆在树干上。这一层是“常绿”且“阔叶”，因此，四季循环，绿韵其中。 第四层是中山湿性常绿阔叶林，其分布范围从海拔2300—2700米，几乎达400米的垂直跨度。其内不仅群落类型多样，而且种类丰富且独特。这一层树们，因了山高，“高处不胜寒”，所以树干、树手上就周年穿着苔藓和各种附生物织就的衣裳。代表树种是滇南红花荷、绿樟、木果石栎、长蕊木兰等，群落极整齐，层次明显，树冠联系紧密。绿韵看上去是青花菜上开出的青花，非常团结，也非常投机。 第五层是山顶苔藓矮林，海拔2750—3704米。有露珠杜鹃、厚叶杜鹃、马醉木等群落。因为坡度较平缓，树冠较为平整，稍向顺风的他面斜生，群落外貌深绿色。秋季有部分落叶树种的叶黄色，构成了稍逊绚丽的色彩。顶峰上的山风不喜欢休息，常常与低矮的树们裹搅在一起。那些因风的纠缠而造型如藤的树枝们，阳光偶尔会与之舞蹈。白云是这里的常客，与杜鹃花是情人关系，绯闻的时候多于安静的日子。 向阳迎风的坡面，大朵大朵开得憨憨的白色杜鹃，当你靠她越近，她的花瓣，她的花蕊，她的花香，也越加对你风情有加！ 杜鹃花是大自然中还没有学会逃遁的一族。 西隆山绿色植被的五个机构，构成了神奇第一峰的五层审美意象。盎然的绿韵，浸入诗歌，闯入镜头，谱进音律，绘为书画，凝聚为重重叠叠的雄奇篇章。 猎虎的民族 在西隆山中，繁衍、栖息着一个“猎虎的民族”——苦聪人。 我们生活在大老林里，我们住在大树脚下， 我们清早起来去撵山哟， 太阳落坡的时候我们抬着猎物回家， 天黑的时候我们烧起火，新烧的野物香喷喷， 明天我们又去撵山啊，麂子野鹿老豹子。 这是一首流传久远的“撵山歌”。虽然在文字上作过了校正，附加了一些汉文化的成分，但我们仍然依稀可看到“猎虎民族”历史场景。“拉”在拉祜语中是“虎”的意思。因此，拉祜族被命名为“猎虎的民族”。 苦聪人不是西隆山的“土著”，而是从祖国西北部南迁而来的拉祜族支系，他称“拉祜西”。 拉祜族先民属古代羌人族系。夏、商、周三代，部分接受中原先进文化的羌人曾活跃于祖国历史舞台，为缔造祖国历史作出重要贡献。 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羌人中有一支受彩陶文化强烈影响的开拓者，由甘肃、青海一带经四川西部进入云南西北部，开辟了一条沟通南北的通道。唐代中叶，南诏崛起，建立幅员广大的地方割据政权。拉祜族各部落隶属于南诏政权统治下。南诏末年，统治阶级内部互相倾轧，政权几经更替。公元973年，白族段思平建立大理地方政权。根据拉祜族历史传说，当他们由“八卡南卡”迁至大理时，曾向大理王进贡过鹅，与大理王情同手足，同床而卧、同桌而食。大理王封赐了他们一个洗麻塘，从此拉祜族大批迁徙到那里居住。洗麻塘，拉祜语叫“密此洱波”，地址不详。后来，拉祜族与大理王因分配猎物不均发生冲突，双方兵戎相见。大理王乘拉祜族男人外出之机，用口弦从妇女手中把所有弩弓扳机换走了。待至战争再起，拉祜族的弩弓没有扳机，箭射不出去，于是为大理王军队所败。其时，适拉祜族猎人因追猎马鹿发现“勐缅密缅”，遂举族大举南迁到“勐缅密缅”（今临沧境）。 公元1253年，蒙古贵族忽必烈率军由宁夏、甘肃经四川进入云南，平定大理。1254年，元将兀良合台“攻诸夷之未附者”。他采取大屠杀政策，“不二载，平大理五域、八府，四郡泊子乌、白等蛮三十七部”。这次历史事件亦有可能引起重自由而轻迁徙的拉祜族大举南迁。 从1254年南迁进入西隆山地区的原始森林讨生，到1954年，整整700年呵！在这7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没有果腹的粮食，没有御寒的衣服，没有避雨的固定居所，没有传承文化的学堂和释放心灵的地方，更没有灯红酒绿的饕餮！苦聪兄弟是怎样用生命的藤条串起了2.5万个艰难的日子呢？ 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至21世纪初的半个多世纪中，各路专家学者、骚人墨客，曾对西隆山中的神秘苦聪人作过大量的调查访问。因为苦聪人没有自己的文字，仍停留在刻木、结绳记事的时代，要对他们的历史、社会、文化做出精当的描述，一如要登上神秘的西隆山一样，实在不是一件囊中取物的事！ 好在今日的苦聪兄弟已和生息在西隆山的其他民族一样，迎来了好日子。 西隆山翻过一页神话，苦聪人就住进了新平房了。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