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就像一场大集会。最先赶到是梅花,梅花带着“高尚”来的:俏也不争春,只报春来报;紧接着到来是柳枝,柳枝带着“柔软”来的:先是软了自己的身姿,后是软了她面前的水波,水波一荡漾,模糊了柳的身姿;然后来的是迎春花,迎春花是带着“名字”来的,用碧色染绿了“名字”的衣,用金色染黄了“名字”的裳;比迎春花早到一点的是杏花,杏花是带着“暖雨”来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小雨里人们再也没有了清冷的感觉;接着就来了桃花,桃花是带着“颜值”来的:自从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诗诞生后,“人面桃花”就成了“高颜值”的代名词。然后是樱桃,是玉兰,是海棠,是小草……,然后是…… 这两天,天公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着,飘飘洒洒着,一下就下了两三天,整个天地间都充满了雾,充满了水,就像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号召,像是在向后面的赶春者招手呐喊:加油啊,快来啊,大家都到快齐了!于是晚到的大树、蔷薇、银杏、水杉……一个个加快了步伐,三步两步就赶了上来。 小雨过后,春天的使者们都一一地来了。 万木葱茏是对仲春时节的最好形容。触目皆绿色,时而花参差;黄莺惊飞处,原是有蛙鸣。春天里的不可或缺者,三天小雨过后,都一一到齐了。 雨过天晴的氤氲里,这些春天的使者们像是古代赶考举子的中榜着,一个个都高扬着头颅,挺着胸膛,度着方步,招摇过市,有着一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自得:银杏摇着绿色蒲扇,一副悠然老大的姿态;白杨挺着高大的身躯,相互“哗啦哗啦”不停地攀谈着,旁若无人似的;柳枝摆动着她的婀娜,依然抚弄着流水,尽管流水无情,柳枝却一往情深,不屈不挠;小草探出脑袋来,聆听水塘里的蛙鸣,像是一个个的逃票着,偷听一场醉人的音乐会,如痴如醉,浑然忘记了自己个儿是一个逃票人;蔷薇擎着花骨朵,躲在深绿处与黄鹂打着招呼,黄鹂仿佛不大愿意理它,便“因风飞过蔷薇”了;豌豆脱去出嫁时的花衣,穿上宽大的绿裳,微风中艰难地摇曳着身姿,像是身怀六甲的少妇…… 仲春里,大家都来了,各自带着各自奉献给春天的礼物;各自摆着各自的神态与身姿,你不输给我,我不输给你。 仲春,一年中最美的时光,人,无论如何都不该辜负她。不过,你得用点心去发现,去体验——仲春的美就在那儿,有没有发现,全是你自个儿的事,与仲春无关。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