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离别,可又一次次被离别戏弄着,浑身充斥着乏力、与无可奈何”我突然回想起这么一句话,那段离开的记忆,那封用浅蓝色钢笔留下印记的信笺时不时牵动着我回忆往昔的神经,而我却无能为力。是的,无能为力,甚至无可奈何。 她戴着浅紫色边框的眼镜,有着深深的眼眸释放着穷极的光芒,脸庞清秀,长发黝黑黝黑一直延伸到了肩上,作为一名乡村支教老师,她是所有孩子们眼中的天使,当然也包括我。和她一起度过一年的时光,我并没有像害怕其他老师一样害怕她,反而喜欢她的深邃的眼眸,和她成为了朋友。那个时候,家里条件艰难,很多问题又没办法跟家长沟通的时候,她是我忠实的聆听者。不管方式老师心里我只是一个孩子也好,或者可能真的跟老师在同一个思维底线上成为朋友,我都很感谢这一年的陪伴和聆听。然而一年以后,我辗转离开了那所中学,转学到县城的一所重点中学去读书,临走之前,全班同学现在校门口欢送我,大家都笑着向我招手,但我还是看到了有些人眼中湿湿的、触碰到我心里的东西。 新学校的自卑、不适应让我常常彻夜难眠,尽管,我只是一个读初二的孩子。每每心烦意乱,我都会给她写信,跟她说我得苦恼。可是当年的山区,并没有信使或者邮寄信箱,我只得托人,把我的日夜思念送到大山里面,那个我曾经努力曾经大笑的地方。后来她来看我,递给我一封信。当时的谈话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唯独记得的是,她说:“既然有更好的机会,就一定要离开大山,彻底离开。”说话的时候语气坚定而决绝。“我不喜欢离别,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离别戏弄着,浑身充斥着乏力,与无能为力。” 而我现在,就是这种无力感。 妈妈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耽误去揽工,以前无论天气晴好或者阴雨。要走了,妈妈坚持送我。我跟妈妈说“我都已经走过两次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再说了,也会耽误你揽工”。妈妈什么也没说,泯了泯嘴唇,然后说:“揽工耽误了就耽误了,不碍事”。我看了看妈妈,没有说出来任何话。这样简简单单的话语却让我热泪盈眶,我不再推辞。 妈妈早早为我收拾了路上吃喝的东西,满满的一包包,“这个好吃,我昨天特意买来煮给你带上火车吃的,装着吧”,“渴的话就喝水,少喝饮料,毕竟不健康”“……”。万千叮咛和嘱咐,每每都是我热泪盈眶的理由。 姐姐在我离开之前,接我去了西宁。我长这么大,若不是因为小时候得病去过西宁,还有高考结束姐姐接我玩过几天之外,我并没有去过西宁很多次。两天时间,姐姐带我玩,带我吃好吃的,我一直跟她说,不用刻意管我,平时啥样就啥样,有点钱就省着回家给爸妈花。姐姐开玩笑跟我说,哎哟,好歹认识一点儿,就请你吃好吃的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我只知道,她的工资除了每个月打给家里的,自己的房租以及生活费之外,所剩无几。我便再无说话。 家人的关怀,我受之有愧,或者热泪盈眶。 这一次,我带着他们的期许上路,不再退缩。我将一直在路上。 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