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父亲过年 今天辛丑年正月初七，开始上班。回想着春节七天假陪父亲过年的情景，不禁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今年是牛年，也是父亲的本命年。看着超市里的红袜子和红内衣，本来都将它们放入了购物筐中，可思索了半天，还是放了回去。我知道就算是我买了回去，父亲也是不会穿的，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腊月廿六是父亲的好日子（我们这里将年龄大的老人的生日叫好日子），晌午下班后，我请了半天假，去超市买了些食材，急匆匆开车赶往老家，同时电话里让父亲叫上三伯和三婶。当我到家后，三伯已经到了我家，那天天气很好，他正在和父亲聊着天。 打过招呼后，我便开始进灶房做饭。这时候三婶也来到了我家。 "今天是不是你爸好日子哩？"三婶问道。其实从父亲六十岁开始，我便每年为他在"好日子"这天张罗一桌饭，起初为他买蛋糕，父亲嫌贵不说，还说自己不爱吃。以后我便不再买蛋糕。就是在家做一桌子饭。三伯和三婶如果在家，每年也邀请他们一起吃个饭。 听着三婶的问话，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而父亲也是笑着只和三伯说话。 我的母亲去世已经七个年头了，父亲一个人生活在乡下，要自己做饭，毕竟过了古稀之年，怕他孤独，我曾多次让他来县城和我一起生活，可每次来三两天，他就急着想回家，说他住不惯，说他爱在村里转。我知道他惦记着乡下的麻将馆和象棋摊，在那里才是他的天地。所以每次来都是留不住他，好在他的身体还算硬朗，就随他的心愿，爱在老家住就住老家里吧，我知道我是犟不过他的，从小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去年和前年由于过年的天气特别冷，父亲只好随我在城里过年，年三十下午来，大年初二就要回老家，在我家多一天都待不住。去年由于受疫情的影响，我的车出不了小区，他早晨吃完饭后说自己下楼抽支烟，可等到十一点都不见他回来，我打电话询问时，他说自己已经到了老家。那时公交、出租都停运，私家车也不能上路，再说他的右脚还不怎么利索，他竟走回了老家！好在老家离县城7公里，不算很远。 今年我提前看了天气预报，过年期间天气不错，老家不会太冷，我便决定回老家陪父亲过年。可妻子和女儿嫌老家太冷，以我们住的房子很少住，不好收拾为由，选择在县城过年。也好，自己轻轻朗朗陪父亲在老家过年。 除夕之夜，我和父亲一起在三伯家吃的年夜饭，正吃着，弟弟从杭州他丈人家发微信视频拜年，向父亲和三婶一家拜年，小侄子的嘴很甜，一句一个爷爷过年好，给爷爷拜年，让父亲很是高兴，竟跟着孙子溜起了关中普通话，惹得大家都笑的合不拢嘴。 初一吃过饭，已经十点多了，我提议开车出去转转，父亲怎么都不愿意去，在我再三地催促下，他才很不情愿地坐到我的车上。至于去哪里？我没有想好，父亲也不知道，看来只能信马由缰地走了。 "要不，咱去你当年割扫帚的地方吧？"父亲年轻时为了家庭的生计，好多年都在钻山割扫帚。 "那家人对我很好，我常常吃他家的饭，他们也吃我拿的臊子。闲了我们也常常帮他家干农活。"父亲回忆着说。 "就是他家住在深沟里，路不太好走，开车不安全。" 随即去凤县的想法被否定。 汽车在高速上飞驰，但去哪里还是确定不下来。 看着路标上面昭陵的指示，我给父亲说，"要不去昭陵吧？" "我还是想看西安的高楼林立。" "根据疫情防控的通知，西安不好走吧。疫情结束，我一定抽时间带你去西安。"我说道。 "袁家村你没有去过吧？正好咱们去那里吃个饭，再在昭陵一转。" "行么。"父亲轻声答应着。 说话间，车便下了高速来到关中环线上。那天的车真是多啊，我们被堵在路上整整4个小时。 父亲说："经常听烟霞镇的，今天算是亲自来过了。"他在车上给我讲乾陵的无字碑，说李治、李显、李旦、李隆基的故事，讲海峡两岸的关系等等。虽说堵车了，可我和父亲一点也不着急。 总算停了车，我领着父亲走进袁家村。 那时已经是5点多了，父亲可能是真的饿了，让我赶快找吃饭的地方。 "正月初一，能有卖饭的？"父亲疑惑着。 "我带你来的地方就是专门吃饭的地方。" 可父亲还是担心，毕竟大过年的，按传统正月十五之前商家是不开门做生意的。正好路边有一家卖羊血粉丝汤的。我们便在摊位边坐了下来，要了两碗。父亲吃的很快，我感觉他没有吃饱。 吃完后，父亲看见路边的烤面筋，说自己没有吃过想吃。 "不会吧，你没有吃过烤面筋？"我很吃惊也很疑惑。 父亲是农民，一辈子省吃俭用，平时的小吃的确吃的少，就平时2块钱的烤面筋他都舍不得吃。 我赶紧去给他买了一串，吃着烤面筋，我问他"好吃吗？" "香，烤面筋原来是这个味。"听到这句话，让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免有些心伤。 我领着父亲急匆匆地转了一圈，给他买了锅盔夹馍，烤羊肉串，当我想买一个烤羊腿给他时，他说太饱了，吃不下了。 领着父亲往回走着，我想了很多。想起了我小时候跟着他逛庙会，他也给我买的小吃和玩具，人山人海中他领着我怕弄丢我的情景。今天，我领着他在人山人海中一样怕丢了父亲一样。 返回的路上，我让他靠着睡会，他坚持不肯。他说，"你开着车，不操心不由人么。" 2021年2月18日 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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