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很多人都会谈起朋友,但我一般不大谈,因为朋友只是代表着过往某些时刻的人。当想起朋友时,我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一些曾经划落过的晨露,还有一些陌生人友善的面孔。对待朋友,我会像对待指尖上,那些曾经带给自己冷暖的晨露一样弥珍。而对于那些在自己生命中来去匆匆,却能带给我无限正能量的陌生人,会尊称为:指尖上的朋友。
一如与她的父亲
早春二月,本已开阳。若沉的心,忐忑不安下,渗出冒顶的透心凉,我再次踏上广州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有别于昔日的简略游玩,现只剩满身的疲惫不堪,身体一直在漂泊。很多时候,幻觉自己像一块漂泊体,按身体需求做着不同的漂泊。
踏入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建筑是古色的,同各种患者的原始静态很搭。等待及穿梭人群,偶尔会在等待席上偷眯会眼。人满为患,那龟速的就医队伍,令我汗颜,来回踱着步,空气似乎稀薄不少。眼角,一位脸颊修长的知性女子正看着小说,少有的反常笃定,使我更加局促。正当自己愣愣想着,晚上搭车返程成泡影时。一对父女的对话扩充着自己的耳廓:“如,去看看排到几号啦?”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不失活泼,双脚一蹦一蹦地跑去,张大眼观望一下又折回来,嘟撅着嘴说:“才十四号呢!”女孩的父亲无奈地哦了一声。那一声哦像钉子一样打入我的内心。
他们看的同我一科,一种同病相怜油然而生。可是,他们紧接下来的对话,更让我觉得揪心。
女孩突然像小蚂蚱跳起,双手交叉,宛若一个写得大大的“NO”,口中不忘旁释道:“妈妈说过不可以的。”
感受太多的触动,胸口很沉闷,我也深吸了口气,选择错开一段距离。
有些爱,会迷离。有些爱,会分享力量,有些爱,会充满信心与鼓舞。
二有疤痕的年轻妈妈
正当我与如父女聊着病情,逐渐熟络时,邻座来了一位年轻的母亲,娇小的个儿,身后背着一个小孩。我督了一眼,一张触目惊心的脸,横在眼前,令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条柳枝条大小的疤痕平分左脸,直至脖子下方。见我看她,她抱以儒雅的微笑,那微笑很快化解了我脸部的所有表情。我机械般,施以同样的微笑,心却不再平静。若有所思地想:“这究竟是怎样一位母亲呢?”
看病的迫切,暂时得以缓解。见如的父亲对周遭的环境颇为熟悉,便向他询问起附近的车站。果然,他不假思索地说,从医院的后门走,只隔一个站,但需过一个天桥,你不熟悉,也赶时间,本来可打的士的,但那会是司机吃饭交接的时间,路途又短,根本打不到车的。说完,爱莫能助地看着我。
看到我呆呆地注视着她,她忙接着道:“我是同妹妹陪妈妈来看病的,一会看完病就回去,车站就在我们住的附近。”
我一下明白过来,朝她一笑,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我伫立着,心思飘出很远……。
这将是,我这次来广州除朋友之外的另一股暖意。
三车站与朝阳女孩的偶遇
与上次临着幕色,走得太仓促不同的。这次是与妻同行,心是安然的。
看着车站上,人来人往,从未过于细腻地留意过一些人,一些眼色。我呆坐在侯车室,静等车的开动。时间在流逝,我已安然度过很多这样的时候。
我很随意地把眼神投射在妻的身上,良久。
她向我莞尔一笑,我也礼貌性地向她报以微笑。
沉默许久,她终于开了口:“大哥,你帮我看下行礼,我方便一下,行吗?”
我愣了一下,暗暗诧异她与我一样的家乡口音,但嘴里却忙道:“可以啊,你把东西放过来一点,这样方便照看。”
她“嗯”了一声,把东西放好,就匆匆离开了。留下木然的我,愣在那里。
妻见状,搭过来问了一句:“你认识她吗?为什么她那么信任你?”
我更加漠然,但只能回了一个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的理由:“可能是她见我们说的和她是一个地方的方言吧。”然后我只能下意识,默默地选择避开妻灼热的眼神。
表面看似安静,我的内心却象洪流一样澎湃。
很像聊家常的话,让我的心攸一下,平静了好多。之前的不解,也豁然开朗,人家不就冲着你拖家带口才信任你吗?
我很欢快地和她聊着,不再惧怕妻的眼神。因为我坚信妻也一定能从我们简单的对话中了解到人与人存在着信任这么浅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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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可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