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30日,上午11时,我家的小黑狗死去了。 我恨恨的说,该它死。 是的,真该它死。那天我恰好去菜地打药,刚来到西门口,便见它从院子的西边一摇一晃的走出来,四条腿一软一软的,像个醉汉。我心中一惊:坏了!它肯定中毒了,或者生病了。果然,没走几步,它便倒身在门外东侧的地上。 焦急的情绪迅速在大脑中膨胀。 我给村医老栗打电话,没在家,去乡里开会了。 我吼着让儿子蹬着车子去找另一位村医小李,也没在家。 这时侧躺在地上的小黑狗很痛苦的发出两次古怪的吸气声,同时头狠命的向一侧摔去,再向另一侧摔去,一直这样。我很想找一个什么垫子垫在狗的头下,转而又想,那也无济于事。 我亲自去邻居家问邻村村医的电话号码,没有。但说另一邻居可能有。 到另一邻居家,他很热情的说有,但在另一部手机上。费了好大事,总算找了出来。但联系的结果是,中毒了,而人家正盖房子呢,没空,让我骑摩托车去拿药和针,自己给狗打。 我一溜小跑跑回家,但狗已不动了。母亲在一旁说,不行了,眼睛珠都变大了。是的,我也确信它是死了。我看看手机:11点,10分。 好像是去年的秋天吧。妻在地里掰玉米棒子,小狗也在地里。当我下班后也来到地里时,小黑狗竟朝我“汪汪”了一阵子,甚至一扑一扑的向我冲来。这使我觉得它不认人似的,有点不可爱。有时候你喊它,让它回来,他却一溜烟的跑得无影无踪。不栓它的时候,它是一个野孩子。 它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它将死之前的一个早晨。当时,我在院子里吃早饭,很随便的在院子的地面上放着一盘菜,我吃着饭,它就蹲在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它一直用它那炯炯有神的黑眼睛看着我吃饭,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他脖子下那片白色的毛,像是带着一个白色的花环,又像是一条白色的大围巾。它极像一个馋嘴的孩子在看我吃饭。当我去盛第二晚饭的时候,我生怕他去偷吃菜,便边走边试探地看着它。但它很乖,它也用黑眼睛看看菜,看看我,但原地直卧着。我放心了,盛饭回来,赏了它几口菜。 它死后,母亲和妻子都说,这只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偷嘴吃。 但这可爱的小狗是不可能再复生了。 我很难过的从院子里走到屋里,再从屋里走到院子里。我的泪水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怕母亲或其它人看见笑我,赶忙去洗了洗脸。但很快,眼泪又突破了眼睑,泪水涟涟了。 恰巧这天妻子不在家。我便给妹妹打电话,说:“你送我的小黑狗死了。” 妹妹说,“哪怕什么,我再给你一只,你准喜欢。” 一小时后,妹妹真的有给我送来一只小狗。它也是黑的,也很可爱,简直和先前的那只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它从脖颈以下到腿的毛不是白色的,而是棕黄色的。 但我还是难以从低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我知道,此狗非彼狗,他不能取代那只小黑狗在我心中的位置。 那是一只曾给我寂寞的生活带来生命的流动感的小狗,是一个异类的朋友,尽管他有时并不听话。 永别了,阿弥陀佛! 赞 (散文编辑:滴墨成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