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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阿丹看到这种神情：“老公，有什么伤心的事？没老婆，还是没孩子？” 二丙唉声叹气地：“单位能力比我差的一个一个都被提拔了，就我这个老牌大学生已经工作近二十年了，还不就是一个普通职员。” 阿丹说，“这倒是，就是能不能上一步？或者调进城也行啊。不能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孩子、老人和家族脸上也无光呀！还说是当年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走出农门的人。遭人闲话。” 二丙本来就压抑，心情很差，经老婆这么一说，更是坏到底了，说：“说的好听，上一步是那样容易的吗？俗言，‘只跑不送，原地不动；既跑又送，提拔重用。’” 顿时，屋里静的出奇。二丙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眼神定定的看着窗外。口中吐出的烟圈儿，一圈一圈的向空中慢慢升腾，直到消散。 一只燕子叼着食物飞了进来，落在窝沿上。三四只小燕迫不及待的抢夺着大燕嘴上的食物，大燕看到小燕吃食物，感到很幸福。 阿丹说：“你不是有几个老同学在市上做领导吗？你去找找他们，或许还能给你帮上忙的。” 二丙说，“他们每天只是在群里开开玩笑，逢年过节发发短信、微信之类的。自从毕业后从未谋过面”。 阿丹说，“毕竟是老同学嘛，在一个战壕里生活了四年，有感情基础。你就去找找他们，试试，不行了我们也没投资什么，不吃亏。听我的，没错。” 经老婆这样一讲，二丙想了想，还有道理。记得老赵和他在同一个宿舍住过，那时二丙还是宿舍舍长，是八个人的顶头上司呢。并且他俩同吃同住过。老莫嘛，则是爱好文学的文友，一起写诗，办校园手抄报，都是校园的愤青。有豪情壮志的的几个文艺青年。 自从毕业后，各奔东西了。那时还互相通过写信来往了几年，随着成家立业，工作种类的不同，慢慢淡忘了。并且那时没有手机等联系的工具，只有写信。但是工作岗位一变了，联系不上，后来更不知去向。倒是近几年手机、微信的普及，又一次联系在一起。都在各自的群里诉说着工作、生活中的点滴滴。 虽然多年没见过面，但在一起话题还是挺多的，毕竟有共同的学习经历。大学毕业后，走着走着就散了。二丙就被分配到边远的农村乡镇，一呆就是近二十年，目前工资还算可观。就是看到一些单位的年轻人，用不着两三年，不是提拔就是调进城了。二丙目睹着单位的变迁，不知不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拔凉拔凉的。 按资历，按能力，二丙应该早就是领导岗位了，为何身处这种境界，想不通。想着想着，二丙起身去屋里，拿了一些土特产，向单位领导请了假，去市上，一定去找那两个老同学不可，让他们想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处境。 到了市上,找了一家招待所,开好房间。拨打电话，先拨老刘的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听到“你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哎！晦气，第一个电话就拨不通。心里感觉出师不利，犯困。然后再给老莫拨吧。 “你好！是老莫吗？” “我是二丙。”带有一种惊喜，更有一种酸涩。 “嗯嗯，就是就是，我就是老莫。老同学最近都好吗？” “就那个样子哦，做老师的嘛，两头不见天，已经几十个春秋了。”二丙心里感到一股暖流，有好多要说的话怕一时说不完。沉思良久之后。 “老同学,我想来你家坐坐,不知有时间吗?” 老莫知道二丙这次来他家,十有八九是有事,否则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最近这样频繁通电话,肯定有事。这年头，托人办事也难，伤财伤人。何况老同学跟前不收礼，我要欠别人的人情。收嘛，还说老同学眼硬，不认人。不如一口拒绝，迟得罪不如早得罪。而后回电：“我在外面出差，有啥事，直接说吧。老同学嘛，客气啥，只管说就行了。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说，直来直去。” 二丙听了这话，心里琢磨，到底是老同学地道。然后把自己这次来市上的目的，就是让老莫帮帮忙，调动一下工作。全部一五一十的说给老莫。 老莫听后，微笑道：“这倒是一件小事情，我还认为你让我给你想办法弄个领导当当。原来是调动工作。这简单，其实说白了，就是移动一下地方，在那儿都是在给国家办事。好说好说。” 二丙听了这一席话，如喝了蜜一样，一直甜到心窝了。不停的的自言自语，还是老同学好，说话方便，更没有那样多的关子来买。正在想入非非的二丙，吖了就扣烧酒，尔呼尔乎的躺在招待所，不久睡着了。 睡到半夜，一声电话把二丙吵醒了，一看手机，是老莫打来的电话。马上就接上，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二丙，我是老莫。可能把你美梦打搅了吗？不过，这消息你听了，比美梦还实在。你给我电话后，我就在多方联系，托关系。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就是今年8月份要进行全县进城人员选调考试。你只要参加考试，就一定选调进城。各方面的关节我都说好了。那你回家，好好准备准备。” 老莫回到家，把这次进城的收获告诉老婆。老婆分析说，这年头，你认为真是考试吗？那是借助考试的幌子，使暗箱操作合理化，没关系没人，你怕休想。 8月如期而来，二丙参加了这次选调考试，一路感觉良好。可是结果出来，选调9人，二丙刚好第10名。就这样擦肩而过。二丙想不通，随即又拨通老莫电话，把实际情况给说了。老莫在电话中说道：“你本来是在计划名额中的，可是半路有一个插队的，来历不浅，这次只能把你放下一次吧。” 二丙在进城的路上，这样折腾了三年，还是那个样子。随后几年，放弃了这种念头。不如好好干工作，让浮躁的心静一静。 倒是在去年，看到举国上下进行打老虎怕苍蝇的反腐，出现了一派好的兆头。又一次选调考试开始了，二丙抱着试试的态度，报上名。以前的情况犹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权当作秀，我也去做，游戏嘛，也要人玩的。结果，还真考上了。 高兴之余，马上想到，肯定是老莫在暗中一直在帮忙。就像慢药一样，这次见效了。我得给打一个电话，先报喜，后感谢。过几天专程进城去好好感谢。想着想着，拨通电话：“老莫，最近忙吗？非常感谢您。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到底是老同学靠谱。我过几天得来好好感谢感谢您。” 老莫听后，对这件事早就忘记了。今天二丙提起，并且二丙的心愿也满了。不如将好就收。自己也清楚，对于这件事，一直就没找过人，也没过问过。如果把真实情况说了，不是漏馅了。干脆说是自己怎么怎么在暗中出了力。随后回话：“都是老同学嘛，没必要感谢，这都是我应该帮的忙，何必客气呢？以后有啥需用帮的忙，尽管说吧。不帮老同说，让我帮谁去？至于感谢，就免了吧，听我的，那样就见外了。” 二丙后来，还是采取不同的办法，把老莫感谢了一番。得人好处，要懂得回报嘛。人要常怀感恩之心，这样以后的路才会越走越大。 倒是在今年的一次二十年同学聚会上，老同学聚在一起，各自说着毕业之后的经历，说的天花乱坠，酒也喝的烂肠。老莫走到二丙跟前，拉着二丙的手说，“老同学最近工作还好吧，为了你的工作调动，我的确没少费心。不过只要你进城，以后联系也方便了，互相都有一个照应。”二丙满口感谢之词一直应答着。 聚会饭局结束以后,又去KTV喝酒唱歌。大家玩得非常开心，也很尽兴。说东道西，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身边的鸡毛蒜皮之事，无所不谈，好像都无所不知。最敏感的话题就是谈论反腐，那个老虎又被打倒了，从家中搜出现金多少多少，文物多少多少。但是老虎打了一大群，苍蝇还是漫天飞，祸害群众的始终是苍蝇。老莫摆出一副政治很老练的姿态，也开始演讲，“如果不是反腐，二丙就永远考不进城。二丙才是反腐最大的受益者。其实今年办事，没必要托人，托人也没用，谁也不敢受贿。公事公办，凭本事，凭能力。腐败是高压线，谁都不敢触摸。伸手必捉，这是反腐的大政策。” 二丙听着听着，好像云里雾里，迷迷糊糊，眼前出现了一个一个黑影，随之，吸了一口凉气，还是回家吧！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