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咀村一共有二十来户人,村里要是有婚丧嫁娶的事,全村老少都去帮忙,村支书自然而然的是总管事。实际上就是全村人要在办事的人家吃一天,按习俗,早晨要吃汇菜和馒头,中午要吃八凉十热的宴席,晚上也是宴席,只不过要比午席简单一些。天生和栀子的结婚宴席不到下午五点就结束了,这也是惯例,因为全村人还要闹洞房的。闹洞房仪式也是村支书宣布开始的。王媒婆听令后拿了些核桃、大枣和花生,洒在新房的床上,口里念念有词:双双核桃,双双枣,养的娃娃满炕跑。简单的仪式后,就是年轻人的事了,无非是一些捉弄新人的恶做剧。有几个年轻人把站在地下,从炕上拣枣吃的天东,干脆抬起来放到了炕上,口里还说:“嫂子和小叔子,加耍子带老实。”天东在炕上不下来,还爬到后面拣枣去了,栀子伸手示意叫天东下来,天东顺势抓住栀子的手,给栀子的手里放了一颗枣,让栀子吃。天生过去把天东从炕上抱了下来,旁边的人问天东,你嫂子的手绵不绵?天东说:“绵。”此后村里人一见面就问天东,嫂子的手绵不绵,天东的回答是:绵!这一问一答竟成了村里人和天东不变的招呼语。天刚有点暮色,王媒婆过来撵走了闹劲正酣的年轻人,给二位新人关上了洞房门。 新房里只有栀子和天生两个人了,栀子有点怕,怕她不能保全自己对不起夏雨,又怕他做的过份伤害了天生,她爱夏雨胜过了爱天生,可天生也不讨厌,她没有一点理由来伤害身边的这个男人。栀子又处在了两难的境地。此时此刻天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有点不敢相信,他结婚了,他有媳妇了,身边的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爱人,从今晚起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就是他的了,他几乎无法回到现实中来。当他抬头看栀子的时候,发现栀子脸上有两行泪。他过去掏出手绢替栀子擦掉了脸上的泪,一把抱住栀子,嘴凑上去就要亲,栀子推开了,起身躲开了他。他俩一直没有说话,夜越来越深了,栀子还是没有上床的意思,天生等不住了过去拉栀子上床,栀子让他先睡,天生没听她的话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说:“都这时间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都等你两年多了。”边说着三下五除二把他自己先脱了个精光,接着过来给栀子脱衣服,栀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坚决不让他脱,天生还想硬给栀子脱衣服,栀子起来跪在床上求天生,不要这样,要不她就死给他看。天生一听着实下了一跳,强压住腾起的欲火,问栀子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栀子只说她不想这样,就没有下言了,善良的天生没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新娘却在为另一个男人守贞操。而是想,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顺从。这一夜,天生一个人睡在一床大被子里,栀子在床的另一头和衣而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