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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心有安处是归途》 5 大年初一包饺子
我刚刚从若歌教会回来。今天我跟若歌教会的人在一起呆了6个小时，刚刚才搭乘住在对面小区的林一家三口的车回来。 过年去教会包饺子，这是我跟月很早以前就约好的事情。原本说好Y跟我一起去的，可是后来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所以今天我是单独行动的。 上午十点左右，我做好早饭，正跟Y吃着，C打来了电话。昨天下午他去朋友家的时候，我请他顺路帮我把Y送过来，今天约好了他们一起回去。 昨天C说今天11：15左右到达，可是我脑子里反映出的却是11：50，所以当C按响门铃的时候，我很诧异，还想着美国人很少有这样不守时的。 因为我要给Y复制昨晚的照片和我电脑里的歌曲，至少需要十分钟时间，所以，我让C进来坐着等。我给他冲了热茶，还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因为那酒就在桌子上，而且是打开的。那是Y昨天送给我的，她还带来了开瓶器，并且帮我打开了瓶塞。其实，我当时只是开玩笑地问他喝不喝酒，没有想到他居然说喝，我想他对美国的交通法规一定很了解，知道喝多少是在规定范围内的，于是，就给他倒了一杯。 等照片、歌曲复制完毕，他们马上走了。因为我跟月约好十二点左右联系，Y担心万一跟月碰上不好说，毕竟之前已经约好了一起去参加今天的活动的。他们出门的时候，我跟C说希望下周周末他能找个时间帮我练练车。他说没有问题，我告诉Y，到时候她可以提前跟C联系，一起来玩。 他们走后，我就跟月联系上了，她说两点左右再来接我。这次她没有失约，两点多一点儿就来了，不过不是她开车，开车的是她们教会一位主张Family school的教友。 那是一位45岁的上海女士，姑且叫她慧女士吧。慧女士有三个儿子，老大16，老二14，老三只有4岁。前两个孩子都没有去正规学校，但是培养得都不错，现在老大已经考上大学了，属于家庭教育的成功典范。 据说美国不同的州对于Family school的要求是不同的。如果你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教育你的孩子，必须要提供足够的证据，以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因此，一旦做出这种选择，就需要家长付出很多很多。这种付出，不仅仅是金钱方面的，更重要的是精神层面的牺牲。因为两位家长中，至少有一位必须完完全全地牺牲个人的一切，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孩子的教育中去，而每个家庭中，这样牺牲的重任往往是由母亲来承担的。慧女士说，有关部门要求她每三个月必须送交一次内容非常详尽的教学报告。 当然，所谓家庭学校也不是完全由家长自己来教，教会里的人可以分享资源。他们可以选择很多方式来教育孩子，以确保孩子没有与社会集体相脱离。 关于教材，慧女士说目前已经有很多公司专门研究出版了各种有针对性的教材。而在教学形式和方法上，是相对比较灵活的。孩子既可以参加教会的学习班，也可以去其他教会成员那里分享资源。当然，也可以由自己的家长来充当老师。 晚上活动的时候，我看到了慧女士家的那三个男孩，都很帅气，而且两个大的都会两种乐器。听说他们是要在聚会中表演的，可惜我在他们表演之前就离开了。 下午我们到达教会厨房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到，所以月、慧女士和我三个人忙忙碌碌地洗菜、切菜、剥蝦、和面。等到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其他人陆陆续续地来了，那狭小的厨房顿时热闹起来，丁丁当当的剁馅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让我感到非常不适应。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在一起了，而且，全都是中国人。好像没有一个具体管事的人，大家都是能干什么就干什么，闹闹哄哄的，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干活了。结果五十人分量的面，我和得有的硬，有的软。还有一个很不友好的台湾男士，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和面速度，硬是把我最后的面拿去自己和了，结果他加了很多水，和成了软面。为了捍卫我的名誉，我不得不把那块面跟我的一块有点硬的面综合了一下。 包饺子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专门为罗格斯大学的学生教友准备的春节聚会活动。那些面孔大部分都是稚嫩年轻的，也有一些稍微成熟一些的。而年纪大的那些，都是志愿来此服务的，月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一起忙活着，有的整理面剂子，有的擀皮，有的包，虽然其中很多是新手，包的只有皮没有馅，或者捏不紧，可是总体来说，还是很有战斗力的。人多力量大，我们很快就包出了足够的饺子。于是，负责煮的人用两个巨大的瓦斯锅开煮，没有多长时间，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出锅了。 除了饺子，那些志愿来为这次聚会服务的教友们还带来了自己烹制的菜肴。还有一些干果、点心、水果和饮料，不知道是教会提供的，还是那些志愿者拿来的。有一个很面善的女士看到我围裙后面凸显的胖肚子，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很不好意思地笑着告诉她，我儿子已经两岁多了，但是我产后恢复得不好。她说其实我可以再生一个，而且援引基督宗教的教义劝导我。 我不想听，但是又无法避开，只能哼哼唧唧地应付她。后来我知道她是从台湾来的，而之前那个和面的男士就是她的丈夫。那个男士到最后也是绷着一张脸，让我很不舒服。我告诉月我需要早点回去，月原本想请他们夫妇送我回家，后来因为有人更先走，所以我很高兴地离开了他们。 带我一起走的林夫妇都是吉林大学毕业的。他们是原来地质学院那个校区的，现在来这里已经四年了。林目前正在读博士，老板（这里对导师的称呼）很苛刻，如果关系弄僵了就得卷铺盖走人。他爱人现在拿的是工作签证，因为经济不景气，现在只能找到兼职的工作。 他们的孩子四岁多了，是在国内出生的，现在来美国一年多，已经适应了。他们说孩子所上的学前班只有半天免费，下午则需要送到一家私人学校去，每个月至少也需要花费四五百美元。可是让我惊奇的是，他们夫妇居然养了两台车。林说他需要让车多吃一点儿，自己少吃一点儿。 今天我还遇到一位家在广东的山大毕业生。那是个女孩入教已经十年了，大学一年级就入了。我跟她谈到我们目前的校长，她很诧异，没有想到他们曾经的校长竟然变成了我们现在的校长。因为她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而我们的校长才到我们学校两年左右。 她还跟我说起住宿的问题。她目前也住在我对面的小区，所以月最初是打算让我跟她一起走的。她说自己以前也住在我们的小区，很糟糕，冬天的电费达到过200美元，所以后来她就搬到了对面，现在的水电费每个月只需要20美元。她还说到了跟人合租发生的种种不愉快的事情，这使我感到当初放弃合租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回来的时候，月给我装了很多食物。她说这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帮助，我只好欣然从命。今年的春节，我算是过得不错的，虽然没有家人在身边，可是很有意思。 晚上回来，发现电话在家里（昨天也把电话落在家里了），而且还有英的未接电话。拨打过去，她说没有事情，只想问我年过得怎么样。听我说了今天的经历之后，她很为我高兴，同时也感慨自己的年过得很无聊。
2010年2月14日 注：今天文中照片均为2009年圣诞节佛罗里达所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