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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

散文
时间:2014-03-31 10:03散文来源:散文在线 散文作者: 听风赏雨点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多雨的季节,又恰逢清明,好像这个时刻,自然而然地将两个世界的亲人联系在了一起;那些先人的音容笑貌、喜怒哀乐,也仿佛生动鲜活了起来;那些久已淡忘的往事,也如一夜春风,吹开了记忆的窗棂,在后人的心头轻荡慢悠。
  这几年,人们祭奠先人的方式方法也空前地多彩,为了顺应民意,国家将清明节划为法定假日;于是,清明上坟祭祖的队伍空前庞大,行进在大山深处的交通工具五花八门,烟雾一度弥漫在山头沟壑,昔日寂静的山谷,刹时喧闹了起来。
  准备了成捆的烧纸、大把的纸钱、成沓的冥币、成串的金元宝、山一样的银锭、鹿马、蚊香、柏枝、馒头、面包、美酒、饮料、鸡鸭鱼肉以及叫不上名堂的东西,迎着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向山里进发。
  汽车在蛇一样的山路上东倒西颠,风挟裏着厚厚的黄土漫天弥漫,时不时出现的陡坡和悬崖,让祭祖之路充满艰险,那些干枯的黄草垛,不时地挡住去路,颠簸着的感觉像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里,让人止不住的头晕和恶心。
  好不容易到了坟头,大家兴高釆烈嘻嘻哈哈地谈笑着打闹着,全没有"欲断魂"的凄惨;你放一锨新土,我置一沓烧纸,他削一片苹果;你洒酒,我垫汤,他切肉,忙得不亦乐乎。早有调皮的小子,点着了鞭炮和香烟,随着烟雾袅袅升腾,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响彻了山谷。
  忙完了这一切,大家将所有的祭品集中在中央供桌上,在各种各样的祭品上,象征性地掐取点儿,然后一一抛洒在每个坟头上,再点着烧纸冥币一类的东西,一阵阵烟雾弥漫开来,在山沟里云一样飘忽不定。那些黄得发亮的金元宝,成块的银锭子,数目大得吓人的纸钱,还有金碧辉煌的别墅,大气豪华的汽车。。。。。。让人疑惑改革开放的春风,难道也吹到了另一个世界,让先人们的生活,也如此逍遥富足。
  在这期间,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口中念念有词,祈祷先人保佑后辈心如所愿;年轻一点儿的后生,则胡乱地开着玩笑,说什么先人们没事也打打麻将,包装换大一点儿;也顺应潮流学会上网,聊个天耍个微信啥的也赶赶时尚。我仔细看了看那花花绿绿的钞票,竟然全是五千一万的票子,上面还赫然印着"天堂银行、地府银行、安乐银行"这样的字样,惊诧于人们的想象如此丰富。
  做完这些,大家便一溜儿排开,安静下来,中规中矩地三叩头,以示敬重和怀念。
  接下来便进入许愿还愿滚馒头的正式环节,也是最热闹最期盼的仪式。照例是将要考大学的、谋工作的、找对象的、盼儿孙的、驱疾病的跪在前排,其它的跪在后排;由家中有威望的老者,手拿有数的馒头,在半山腰滚下。那馒头便如脱疆的野马,跳跃着滚落而下,经过谁的身边,谁眼疾手快就是谁的了。
  有的干脆像扔皮球一样,将馒头扔向空中,大家眼看馒头在空中翻着筋斗,在快要落到头顶时,'哄'一下四下散开,纷纷跃起哄抢,开心的笑声溢满了山谷。总有一些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把这当抢皮球一样玩儿,抢上了欢呼雀跃,抢不上黯然神伤,小嘴儿撅得可以挂奶瓶子了,惹得人们哄堂大笑。有时候也于心不忍,又重新再滚,直到滚上为止;他们才不管一个馒头意味着什么?出钱出力杀鸡宰羊提猪头的事儿,自然就是大人的了。
  然后滚上馒头的要重新叩头以示诚意,大家清点馒头总数,明确明年此时还愿时的东西,有的鸡、有的羊,有的猪头,有的猪腿,到后来则直接变成钱了。
  最后浩浩荡荡地原路返回,直奔饭馆,那里餐桌已经订好,麻将也已备好,后人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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