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最忆年少时_散文在线,散文,中国散文网

中秋，最忆在年少文/刘国军九月的最后一天，太阳当头，依然让人感到一丝夏天残余下来的温度，街心的一片落叶随车轮飞舞翩跹，在最后一次挣扎回头后安静跌落街边，我才真切地意识到，秋，来了，秋，早来了。事实上几天前甚至更早一些日子，大多微信群和朋友圈中关于中秋的文字图片彼伏此起，偶有思及，中秋，已近在眉梢。中秋，中国传统节日之一，是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传统节日，象征团圆之日思亲念友之日，历代吟咏中秋之文字更是层出不穷。 “中秋”一词据载最早出现在《周礼》中，至魏晋，有“渝尚书镇牛淆，中秋夕与左右微服泛江”的记录。此后，经唐宋演变，中秋逐渐成为固定的团圆思亲之节。一落日在低沉的河水“呜呜”的喘息中慢慢隐去了最后的一抹残红，藏进山的那边。风起去，间或有几片树叶盘旋翻转，一会在红石路面上翻腾它最后的落寞，一会儿几个回旋然后义无反顾扑向北川河的怀抱，随流水奔赴远方。这是一段才修成的河畔小道，偏僻得难见三两行人。我缓缓地行走，难得的清静，想梳理一点关于中秋的记忆。中秋年年似，心境岁岁异。一说中秋，首先映入脑海的是一种叫“月亮糕”的点心。也许，叫它甜食更为贴切！现在的孩童对“月亮糕”一词肯定一脸茫然，更不用说见过吃过了。但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月亮糕”是我们一代人对中秋节最原始最初始的记忆。现在想来，它应该是面粉加糖（也许是“糖精”）制作而成的，形状如中秋夜的月亮，碗口大小，有大小之分，就象大碗口小碗口般。米白色，厚大概一公分的样子，正面涂有各种图案，最多的图象是“嫦娥奔月”（记不清了，那时太过年幼）。人们为了中秋佳节可谓殚精竭虑，一个小小的“月亮糕”涂抹那些栩栩如生的图案，该需何等的心灵手巧！“月亮糕”图案上方会有红线索镶入，可以挂在孩童的脖子上。一块挂在脖子上的“月亮糕”，就是那时候的孩子们炫耀的资本，可以愉悦几天的心情！离村500米左右，有一条街叫和平街，自上而下的一条长坡，稀松的几个店铺，一下雨满是泥泞。隐约记得经过和平中学入口右处似乎有家包子铺，除了包子馒头外，兼炸“油条”和“搞条”（即是麻花，不知浠水方言中的搞条是不是这两个字）。很多年后知道是邻近的杨塆一户人家开的。左边是一两年后的和平合作社，那年的合作社还在下街，在和平管理区和粮站下面，对面好象是食品（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称呼），也就是屠杀肉猪卖猪肉的地方。那时候猪肉好像七毛二分一斤，好像还需什么票，就象买米需粮票一样罢。那一年，具体是80年还是81年，我已经无法记得，那年中秋前夕，小姑（生活中我称“二爷”，浠水方言中父亲的兄弟姐妹按大小统称“爷”，譬如大爷三爷细爷）领着我当时还在下街的合作社买了块“月亮糕”，现在，我早忘了回来的路上遇到过几个人，我甚至忘了那天我是否光着脚丫，甚至忘了糕点上的图案和味道。但，“月亮糕”的记忆至今长存我心中。这些年，于我而言，中秋节始终是和那年的“月亮糕”联系在一起的，现在无论多么美味的各种馅的月饼，都远远不及当年“月亮糕”的诱惑。事实上，后来一二年甚至三四年，我应该自己买过吃过味道相差无几的“月亮糕”，只是印象都不深。也许，人的记忆，若是掺杂了特定的环境特定的心境或特定的人，在某一契机下，就会不自自主地想起，恒久弥新。多年以后，往往忘了事物的原始，但周围的环境，相伴一起的人，却是记忆犹新，也许因为一首歌也许因为某个时刻。二今年的国庆和中秋只相差两天，明天就是国庆节，三天后是中秋节。按国家政策调整，今年国庆期间八天长假。前几天，有几位故人抱侥幸心理询问我，国庆回不回浠水？其实他们都知道我上次回去从八月中旬待到此月中旬，答案我也懒得回复。父母一如既往地在电话中未提及中秋的只言片语，也许，他们已经习惯了中秋没有我的日子。昨天晚上，我回想再回想，如倒电影片子般搜索残留的记忆。我发觉，加上今年竟有十七年未和他们一起过中秋节了。试问，有几个人能打破这样的记录？ “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歌曲道尽了生活的辛酸，也给了人充分的理由和借口，当然，也许有无奈。其实，我的时间近几年相对还是较自由的，说到底没有过多重视这个节日。07年以后连续四年的中秋我都在浠水的，但从未中秋当天回和平去陪伴娘二位老人。现在想来，不知道父母是否真的如我般不在意这个为很多人在意的日子？近几年平时也要回去几次的，譬如14年3次，去年3次，每次一般半月左右，但十七年来，我竟无半丝关于父亲母亲中秋节的记忆！这种记忆，竟只停留在年少时。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中秋节是难得的打牙祭的日子，早晨，父亲会早早去里许外的和平街买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菜肴，母亲会一早制作各种点心小吃，譬如“拖面”（和油条类似，面粉搅拌成后再入滚烫的锅中油炸），譬如“炸饺子”（面粉做成饺子形状，用黑芝麻拌糖做馅后油炸），这个时刻，往往会有左邻右舍送些各家自做的不同的点心，有的是“发糕”，有的是“包子”，也有“油粑”。往往这时候，母亲也让我给各家送去我家自做的食品。再喝上一碗猪肝汤，鲜嫩可口，若是汤中加入了自制的“苕粉”，那可真是人间美味，喝了一碗再来一碗，现在思及，也是怀念至极味蕾大开。我现在有点喜欢喝“西湖牛肉羹”，不知是否和母亲的“苕粉”猪肝汤有关。中秋节，隔壁隔落，左邻右舍互送食品，既吃了百家饭尝了百家味，更是一种乡情的增进沟通。事实上，这些年，我再也感受不到那种节日的温馨，家人其乐融融、邻里和睦友爱的温情！有时候，我总是无意识扪心自问，物质高速发展的今天，为什么总也找不到往日的那种节日气氛？现在的中秋节乃至其他节日，已经很少有人家兴师动众动手制作各种美食了。再很少有邻里互赠节日食品的时候了，什么东西直接去市场去街上购买，节日只是一种形式的存在，想吃什么，付钱购买就是了，甚至可以不用现金付款，用支付宝或微信或者刷卡就能搞定。一切似乎变得简单而直接，只是每每那些时候，心里变得空空的。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悸动，从前的日子似乎很慢，慢得馨香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眉间。现在人的生活节奏似乎很忙，忙得节日差不多只剩下了打牌。三晚上分别给妻和父母打了电话，妻的驾照拿下来一个多月了，上午去黄州看了她有意向的车，反正现在买车可以分期付款，双节在际，或许有活动有优惠呢！她问中秋节马上到了，不知该给细舅送什么“节”？父亲已经打电话提醒“送节”的事了。浠水在端午节和中秋节有给娘舅家“送节”的习俗，自打我有记忆起。最开始的记忆中是给每位舅舅送一斤半猪肉，及至变成两斤，再变成两斤猪肉加上一袋（说是一斤，实只八两）红糖，到最后逐渐随心买“节物”了，有时候月饼有时候茶叶等等。月饼是潮流，但并不怎么实用，没多少人愿意吃。我说，实在不行，就买一条香烟吧！香烟可自己抽，万一不愿抽也可以卖回任何商店或换等价的物品。说到中秋“送节”，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为什么？因为“送节”后往往有“回礼”，有时候是几个桔子，有时候是两块月饼，那时候这些东西在乡下农村可是少见的，不似如今社会发达。那时候我们孩童吃的零食几乎都是自家制的，家家缺钱，小孩子几乎没有零花钱。现在的孩子很难想象我们年幼的窘迫。我到现在都喜欢吃桔子，估计是能跟那些年中秋的“回礼”扯上一定的关系。父亲在电话中，问及雪慧放假的事。我说，一中通知下来了，高三国庆不放假，二号上午上三节课后开始放假，五号上午十点前进教室上课。父亲试探说能否让雪慧回和平过中秋。我默然，父母虽说不愿和我们长住一起，但每次节假日总是问及女儿总是表示希望女儿回老家住上一晚两天。也许，父母割舍不掉的只是他们生活了大半生的村庄，那一种熟悉的无形的生活场景、气氛感觉，已经深入骨髓。儿女大了，都有了各自的世界认知，不再仅仅属于他们，属于他们的且能掌控把握的，在他们心里，也许只有田畈和老宅基上的房子以及房前屋后的树木花草竹林和菜园。他们的内心，隐藏的最深处，依然是子女和孙辈能常常回到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陪陪他们，哪怕是一天半天光景。就象现在我对中秋节的反应一样，这些年飘泊在外，对节日已没有幼时那种热情那种盼望，也没有年少时读中秋明月诗词那种膜拜模仿。看周围和我一样身处异乡的众多男女，竟好像如我一样，什么节日，无动于衷，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闲庭散步。人们总在说，现在的年味淡了，这里可以套用一句，现在的“节味”淡了。这也许就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是时代的产物。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我的内心深处，中秋，早已停驻在幼时年少时。那时候的中秋，简单，纯朴，温情。那时候的中秋，是左邻右舍温馨互动没有任何功利的中秋。那时候的中秋，是亲情浓浓的回忆。那时候的中秋，是在很早前的一段日子，就翘首期盼。而现在，只有回望，回望过去，回望曾经的中秋的记忆！ -2017.9.30初稿赞　　　　　　　　　　　　　　　　　　　　　　　　　(散文编辑：江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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