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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一生注定与山结缘，从生他养他的韶山到创建中华人民共和国漫漫长旅，一路走来峰回巅转，一路走来山魂凌然，一路走来山墨飘逸。作为一个富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沦桑岁月必然会遭遇沧桑人生，红四军前敌委员会书记的落选，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心灵的毁灭性地震。心病导致了身病，身病导致了隐居，弃他亲手创建的红军而去，其痛苦是何等分量？不久，毛泽东又回到了红军的领导岗位，并带领红军取得了第三次反“围剿”的胜利，但战功并没有得到中央决策者的认可，虽然在第一次中华苏维埃全国代表大会上被当选为临时中央政府主席兼人民委员会主席，但红一方面军总政委的职务被免去了，尽管他为自己的不公全力申辩，等待他的是更加严厉的批评，他重返前线带兵作战的欲望再次落空，在这军事斗争压倒一切的严峻形势下，毛泽东只好远离战场在后方工作了。 山不转水，水不转人转。1935年，潜水沉寂三年的毛泽东重握兵权，激动、欣喜、回望、憧憬，百感交集的思潮，碰撞成一首千峰万仞，直刺苍穹的娄关山：“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啼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雄关漫道真如铁”，身后娄山叠障，未来雄关几何？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即使革命征程险峰连绵，伟人心中早已高耸的是“而今迈步从头越”的巍峨雄峰。 当生命成为实现远大抱负的载体，还有什么能让人感到畏缩惧怕呢？“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策马在云端的峭壁驰骋，毛泽东最真的感受是“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籁以挂其间。”没有大无畏的乐观主义豪情，没有诗人的奇才遐思，这如剑似刀的群山，不会耸立成跳动的火焰，不会舞蹈成汹涌的狂澜，如此说来，山不正是内质的写意吗？ 与大山低语，与峻岭交流，是毛泽东在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中的大雅之兴，统帅的风骨，将士的情怀，诗人的灵气尽显其中。1935年10月，毛泽东满载粉碎张国涛分裂党、分裂红军阴谋的喜悦，满载降服自然、扫除敌碍的亢奋，率部队攀上六盘山主峰，仰望高天白云间阵阵南飞的大雁，想想翻过六盘山后将长驱直入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欢欣之余激情吟咏：“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两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何时缚住苍龙？民族之希望，中国之希望，人民之希望，不就是待到苍龙被缚的那一刻吗？诗仙李白，诗圣杜甫与这位导师诗人相比，不正是缺少这种缚龙捉鳖的志向与胆识吗？ 如果说大山雄姿折射着一代伟人灵魂的璀璨光华，那么，江河神韵透视着的是一代伟人境界的深邃高远。游泳是毛泽东与生俱来的嗜好，也是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少年时期的池塘历炼到中老年时大江大河的击浪搏涛，方显出一位智者驾驭自然的勇气与特质。“大风大浪也不可怕，人类就是从大风大浪中锻炼起来的。”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从湖南的湘江到广州的珠江，从广西的邕江到江西的赣江，从浙江的钱塘江到湖北的长江，乃至十三陵水库、庐山水库、韶山水库、武汉东湖，都留下他搏击风浪的身影。他不仅有游遍祖国大江大河的凌云壮志，且有畅游尼泊尔、恒河、密西西比河的设想，击水天下的政治家、统帅、导师、领袖、诗人，盘古到今，谁曾见过？ 如果说，翻越无数高山险峰的毛泽东，当年走出的是一条中国革命的胜利之路，那么，搏击众多江河湖海的毛泽东，品味的则是日新月异的社会盛景。历史不会忘记，1954年夏秋之交那个风雨漂遥的日子，正在北戴河修养的毛泽东不顾警卫的阴拦，执意下海了。他毕竟是诗人领袖，他毕竟欣喜若狂诗情澎涌，在白浪滔天中击水一个多小时上岸后意犹未尽挥毫泼墨，“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始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这不朽的名篇，展示了一代伟人的雄伟气魄和汪洋浩淼的博大胸怀。时隔两度春秋的1956年5月，毛泽东沿江南下，一路中流击水，考察长江水域，制定治理方案。5月31日亲临武汉，连续三次下水，实地了解长江大桥的建筑情况。看到工业建设的繁荣景象，展望一桥飞架南北的壮丽前景，热血沸腾，豪情激荡，舞动手中的椽笔书下了“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一生唯一的水之诗。《水调歌头游泳》以饱满的热情讴歌了建国以来工业飞速发展的辉煌成就。一年后，毛泽东来到魂牵梦萦的三峡，为三峡设计未来蓝图。1970年岁尾，当葛洲坝工程方案呈现在他面前时，欣喜、激动、畅想，还有什么能比此时的心情更为瑰丽呢？如今的长江奇迹星罗棋布，不仅造福于人类，而且赋予了这条古老文明的长河以独特的水韵之美。想必长眠于世的领袖诗人，一定又在低吟浅唱了吧！ 走近诗人毛泽东，我们领略的是山的厚重与宁静；走近伟人毛泽东，我们解悟的是水的浩淼与深沉。山水不老，伟人永垂。 赞 (散文编辑：可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