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美丽又漂亮，辫子长又长……”这首歌词取材于早年知识青年下放时，城市青年和乡村姑娘美好的恋情。情感真挚而细腻，很值得回味。逝水流年，一位文学知青在同我文学交流时迄今还有感慨说“那段时光，对不起老乡，对不起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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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编辑：江南风)我这篇散文的主要人物就是一位“小芳”姑娘。她自幼生活在一个比较优越的农民家庭里，父母只有她一名掌上明珠。加之一个村子人都是同姓同宗，在呵护有佳的环境里她出落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不久村里来了几个从省城来的下放知青，知青点在她家隔壁。她和知青们常在一起谈点心里话，很有同龄人的投味，也有青春浪漫的情感。 然而其他知青都很快相继进城，可能是家庭背景复杂，只剩一人还留村里，显得那么无助，是一名好心村干部到公社替知青要了耕读教师名额，利用知青点空房子做教室教村里的孩子。一个人是校长也是老师。他在无望中向“小芳”求爱，愿意做小芳家上门女婿。村里同宗族长说媒，小芳的父母也默许，队长出面办定亲饭，当时对领结婚证不严格，认为他们既然定亲就可以在一起了。 很快，小芳的肚子大了，眼看快临生足月，两位老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局势却发生了变化，知青到公社拿到了回城介绍信。接着，他情感明显发生变化，借故改作业备课，早晚很少再到小芳家。没有不透风的墙，小芳对受到冷漠也深感苦恼。 还是队长心细，这天晚上他经过有灯亮的校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知道知青已连夜卷着行李走人。小芳听到这话一下子荤倒在地，这时门族里青壮年都来，有点忿忿不平，估计未走多远，分成几路去追赶，拦住他讨个说法。然而，其逃走方案很诡秘，追踪者都徒手而回。知青进城，一去不返，再说他省城的家谁也没去过，没有了下落，只是苦坏了小芳。 那时候，乡村还没有高月份引产技术，小芳也很固执说脸已经丢了，坚持要把小生命生下来。就这样可怜的小芳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在不明不白地一天一天抚养着。有个小孩，两位父母也老了，再招上门女婿得降低身价，两三年后，经亲眷介绍，才有一位大好几岁的老光棍愿意到小芳门上来。还好，老光棍很勤劳，很能吃苦，生活也不讲究，对老人孝敬，对妻子呵护，对孩子关爱，让小芳感到心满意足。 不知道是老光棍缺乏生育能力，还是小芳引产后带来相关疾病，婚后她们没有再生孩子，小芳心里好像对不起老光棍，老光棍反而劝她说计划生育政策真好，多生孩子多负担，把精力放在一个孩子身上更好，就这样他们尽全力为孩子读书上学，还好这孩子特别争气，那一年高考竟是全县理科状元，就读了一所全国名牌大学。毕业后考研考硕考博，一切顺利自然，就业在省城一家高科技研究所，成了从乡野走出去的人尖子。 然而，中年小芳的情感生活仍然不美好，老光棍并没有享受到儿子的几天福就得了不治之症，先小芳而去。丈夫临火化时，由于极度的悲哀，她又一次晕倒。这以后她只是很孤独地生活在乡下，少了言语，儿子要带她到省城，她婉然谢绝。每次儿子回来她都是催儿子早点结婚，见到第三代也许是小芳心中尚存的唯一希望。 这么优秀的儿子还怕找不到对象？儿子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对象是本单位一名同等学历的同事，秀丽而又贤惠。儿子把媳妇带回家，左一声妈又一声娘，让年近老年的小芳笑得合不拢嘴。媳妇婚后时间不长为她生了个可爱的孙女儿。这时的她眉头菊花开了，同意进省城照看小天使，让儿子了却思念母爱的痛苦。村里人都羡慕这当年的小芳晚年还有一段好日子，从乡野升腾了。 过了一段舒服日子，小芳脸上恢复了红晕，她仍然还有半老徐娘的余韵，还有当年小芳的风采。儿子媳妇的爸爸是一位资深老教授，还是儿子的博士生导师，老教授也中老年丧偶，显得孤单而寂寞。自从家里来了这温情娴淑、余韵犹存的亲家母，不觉激起了老年情感的浪花，一直在暗暗地思念。小芳对老教授像兄长一样，周详照料服侍着老教授的生活起居。她心里没有奢望，自己一个苦命的乡村女子能过好日子就是福了，还能想到其它？平时闲不住，整天忙着。媳妇下班后也抢着做家务事，叫婆婆做个老保姆心里不安。 时间一长，媳妇和儿子都发现了一个哲理性秘密，认为家中两位各自独立的老人晚年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归属之爱。就捅破了窗户纸，小两口为他们的父母做起了红娘。小芳一开始不答应，说年纪大了，不想再丢人现眼。但还是被老教授的真情所感动，从此这个都市和乡村亲融到一起的家庭和和美美，温馨而又欢乐，小芳在敬爱有佳的氛围中迎接着美好的夕阳。 这个故事在圆满的结局中应该收尾了，然而有一个很特殊的巧合牵丝留住了笔者的文笔，一天小芳和老教授在公园休闲漫步，偶然对面一位久违而又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原来是那位早年丢下她的知识青年。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在一个城市里比肩，见面很是尴尬。这位尚快老年的小芳，宽容之心使她心境更坦荡了，她先向那位冤家介绍了自己的现时老公。这位知青特别惊讶，因为老教授是省城很知名的高层人物，自己显得无地自容。原来他进城后，由于学历之浅，只安排在工厂做工人，那个工厂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改制了，妻子是一个并不正规的都市妖女，见他下岗便抛他而去，孩子又是一个先天性残疾。眼下日子过得落魄而又窘迫。人也有点呆滞，步履蹒跚。人啊，他还真没想到有这悲秋的落幕。 老小芳把老知青的地址记下了，回家单独同儿子说出多年来隐藏在内心的悲哀秘密。她嘱咐儿子秘密地给亲生父亲予以生活上接济，因为毕竟血浓于水，尽管儿子从内心里痛恨这位无情的父亲，母亲的话他还是绝对听从的。 从这个平淡如水的故事里，我们看到了乡村女子的小芳是多么淳朴纯情，这种品德和人格是多么可爱而又值得敬爱，好人一生平安，美好的夕阳大概正是世相对她真情地回报，难怪我的知青朋友对我说，想起那段时光：对不起老乡、对不起小芳……，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谢谢你给我的温柔……让我度过那个年代……”。哎，这也应该算是一首荡气回肠的老歌了。 |
